嚴世藩隻在征兵辦待了五分鍾,可這五分鍾卻讓旁人感覺有一整天那麽久,等嚴世藩從征兵辦出來後,裏面的辦公人員無一不是歡天喜地如同解脫,甚至還有人忘情大罵,“這能侃的孫子終于走了。”
嚴世藩自然不會察覺到這點,不過應征後的餘韻卻讓他百轉千回,說白了抓心撓肝的郁悶良久。
原本他是計劃一步登天的,可卻因爲種種原因妄斷了念想,現在征召連個入伍心儀的軍種機會都不給,這不讓他添堵才怪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倒是想進宇宙軍,但那種軍種要求實在太多,如果您要是不滿足實際要求,您就是免費想去做炮灰都不行,而大氣層内作戰的空軍也是如此,失去記憶的嚴世藩有時甚至連必要的常識都沒有,那畢竟不是民用的東西,有些操作自然無法簡化到傻瓜式的按電鈕,所以他隻能去炮灰率第一,晉升率倒數第一的陸軍。
原本被應征後并不是直接入伍,其實戰争還沒開打,也沒必要趕的那麽急切,畢竟各個行星還有定量的常備軍,可嚴世藩卻不是個能等主,其實這也不怪他,他是根本就沒辦法等,口袋裏的錢财差不多告罄,要是讓他等到一起入營的那天,那他基本得從胖子餓成幹屍。
所以在達成所願之後,嚴世藩更是軟磨硬泡,幾乎什麽招數都用盡了,直到最後才不得已交代了實底,而這相關的内容也讓當時在場的人員大跌眼鏡,心裏頭罵他的話就更難聽了。
罵歸罵,事還是要辦的。
嚴世藩這種事就是個特例,既然他那麽想參軍,又真是有特殊情況,那就隻有特事特辦而已,還好在未宣戰之前,聯邦例行公事地舉辦了一次征兵,眼下第一五六師的新兵訓練營在集結當中,嚴世藩自然而然地就劃分到了那裏。
新兵訓練營在遠離城市的荒涼地帶,那裏是這顆行星上少有的草原區,等嚴世藩乘着軍車來到這裏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了那麽一點鐵血軍人的感覺,平整的操場,簡潔到如同倉庫式的老舊房屋,一排排軍用帳篷歸爲一角,嚴世藩被人直接送到了這裏。
沒有人迎接,也不用去向任何人彙報自己的來臨,手挑營帳步入帳篷,眼前的一切讓嚴世藩目瞪口呆,大有一種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的感覺?
沒人搭理他這位新來的,因爲每個人手上都有着自己專注的東西,他們或是打牌、或是吃喝、或是休整器械、或是唱歌,甚至還有人在販賣東西,這裏哪裏有一點新兵營的樣子,這種随意的喧嚣跟菜市場也沒啥不同。
“哎,小胖,新來的?”看着嚴世藩一臉呆相,身邊一直擺弄着木雕的大兵和适宜地詢問道。
嚴世藩并沒有出聲,隻是憨憨點頭算作回答,而他的舉動讓那人露齒一笑,站起身來一把拍在嚴世藩的背上道:“小胖子,看那張床沒人就可以躺下,歡迎來到新兵營,我是你的代班長西蒙。”
興許是先入爲主,又或者是沒人搭理嚴世藩的緣故,一連三天除了西蒙外沒人搭理過嚴世藩,當然嚴世藩也樂得這樣。
三天以來嚴世藩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發呆,又或者是自己在營區裏走動,餘下的時間就要看西蒙有沒有空理他,如果沒有他就繼續發呆了事。
說真的這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他也從來沒想過入伍後會是這樣的情形,不過三天下來他倒是把整個營區都轉了個遍,這裏雖然建築單調占地面積頗多,但實際上從功能劃分主要就那麽幾塊。
休息區,就是那片軍用帳篷,那裏很可能是他們在結束新兵訓練前的宿舍;休閑區,主要是體育競技場地和一些基本器械,這片區域占地并不算太大,但相鄰休息區,這也被他們這些新兵看成是一種能夠放松的福利。
訓練區,這裏存放着許多訓練用器械和場地,可能是因爲現在還屬于集結期,所有人員并未完全到位的原因,很多的地方還未對外公開,不過已經有人在使用那些訓練器械了,隻不過這些人數量稀少非常冷漠,除了使用器械外,對于外人一句不說,屬于這些新兵裏的極特殊份子,而剩下的就比較普通了,無非就是操場、倉庫、維護部門和停機坪。
三天下來閑得嚴世藩五脊六獸,每天身邊的吆五喝六卻讓他抓心撓肝的難受,始終靜不下心來,還好西蒙作爲代班長沒事能來和嚴世藩說上幾句,要不然沒準嚴世藩真會就地反悔,趁着夜色逃離新兵營。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這麽下去無非是在耽誤時間,可眼下大家都是這樣也沒啥其他的事情做,爲了宣洩胸中的煩悶,嚴世藩決定去訓練區看看。
科技和戰争并存,可以說提升科技最快的方式就是戰争,嚴世藩所處的時代其實在本質上已經不需要什麽集訓,看過湯姆克魯斯嚴的“明日邊緣”嗎?
隻要穿上外骨骼就能直接去戰場參戰,因爲你無須任何訓練或提升體魄,隻需要熟練了解你身上的那套裝備就行,更何況陸軍作爲犧牲最大的軍種他們的主力單兵配置可絕不僅僅是外骨骼而已,他們擁有更爲先進,同時也意味存活率更高的單兵武器——機甲。
對于機甲他們這些新兵蛋子是摸不着的,不過訓練用外骨骼卻是進營後人手一套,而之所以分發訓練用外骨骼,是因爲訓練區的許多器械和裝備對于裸裝的新兵而言是具有緻命性的。
而且别以爲有了機甲就不需要外骨骼這種看似低端廉價的裝備,要知道每樣裝備有着每樣裝備的特性,針對每個兵種的不同,外骨骼也會具有相應的調整。
就比如偵察兵吧,他們是不會配有機甲的,外骨骼的小巧和輔助性被這個兵種發揮的淋漓盡緻,當然了他們的外骨骼相較于普通士兵也會稍有變化,甚至有些兵種的外骨骼還會像“光暈”中的軍士長一樣直接突入大氣層。
外骨骼這個玩意剛開始穿是不太習慣的,不過很快就會适應,嚴世藩從休息區一路走來已經把身上那套外骨骼的特性基本了解個大概,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隻要穿着這套外骨骼他将無所不能。
當然了,這也是所有新兵的通病。
不過來時他是信心滿滿,可實際上現實特别殘酷,還沒過半個小時他就氣喘如牛地躺在了地上,這可是信心滿滿的他絕對想不到的。
看着周邊的那些特殊人士們依然面無表情的繼續,嚴世藩臉上火辣辣的心裏真叫一個憋屈,有心想要爬起來走人,可骨子裏的倔強卻讓他不想放棄,但也就在他調整好了氣息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鈴聲忽然響起,讓整個新兵營充滿了一種緊張氣氛。
嚴世藩心裏詫異,因爲在他到達新兵營的三天以來,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難道出了什麽事情?
顧不得滿身的酸疼嚴世藩一路急忙跑回休息區的營地,可當他步入自己所在帳篷時,那原本才剛剛懸起來的心又落回到了肚子裏。
一切未變,之前的嘈雜依然如故。
“胖子,你那去了?外面出了什麽事情?”一直刻着木雕的西蒙開口詢問,看起來他和其他人一樣,在鈴聲響起之前根本就沒離開過這裏。
嚴世藩自然也不清楚,可他知道這種時候這種聲音必定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也沒敢松懈,隻是想着先回到自己床鋪那再說,可還沒等走出幾步,一個身着輕裝的士官就走了進來。
剛開是沒人在乎這個,畢竟每天出入帳篷的人多了,一個個去看誰都沒那個心思,可來人顯然大不相同,打從進入帳篷後,一陣刺耳的哨聲就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異響讓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可能是因爲這陣子過得太過輕松,以至于在看清來人後依然沒人做出反應,不過嚴世藩他們的好日子是到頭了,僅僅隻是幾秒鍾,一隊身穿标準外骨骼手持棍棒的憲兵就沖了進來,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這些新兵一個個按在了地上。
“不玩了?不鬧了?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我是你們的教官,今後諸位在新兵營裏的一切事物都由我說的算,不過我真是很擔心諸位的前途命運,這是裏軍營,是即将開赴戰場的最後一站,如果我是帝國人你們這些混球早就死了,你們到底有沒有要和那些帝國死磕到底的覺悟!”
一番話說的铿锵有力,讓原本還不服不忿想要反抗的一小撮人也都安靜了下來,來人顯然不滿足于現狀,在掃視了一圈後緊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看不起陸軍,認爲我們陸軍都是炮灰,你們這些高才大多都是因爲沒辦法加入其它軍種,又不滿足于胸口的一片赤誠,退而求其次才來的這裏……”
說道這來人稍稍停下的說辭,而剛剛沖進來的些憲兵們的臉色也同時變了又變,不覺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我在這裏先奉勸各位,如果被我以上言辭說中了,請你們馬上離開,因爲生命隻有一次,這次可能你們無法通過,還有下次征兵的機會,到時候你們達成所願,也總好過在這埋沒了你們,畢竟馬上就要開戰了,能用的上咱們陸軍的時候,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
語氣忽轉,話也跟着輕柔,就像是個忠厚長者在諄諄勸慰,而那人說道這裏的時候,趴在地上的新兵還真有幾個發乎于情顫了一下,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從地上爬起來,這讓來人很欣慰,一時在唇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走,那以後就請免開尊口說什麽後悔。你們放心,我帶出來的兵,雖然說不上王牌,但要比那些純粹的炮灰要強的多,到時候在戰場上立下了功勳,沒準就有人會借機轉到心儀的單位,咱們陸軍轉調到其他軍種,甚至當了将軍的也不是沒有……”
來人不愧是行家,一番說辭讓趴在地上的新兵各個心潮澎湃,像是被打了雞血似得,不過鼓動的話剛說完,對方就冷下了面孔繼續道:“不過你們要爲你們之前的散漫行爲負責,所有人關禁閉兩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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