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緊不慢地對他說道:“我在家裏。”
“在家呢?”我聽見他急促地呼吸着,好像情緒很激動。不知道他那邊發生了什麽,聽着他急促的呼吸聲,我也沉默着,過了十幾秒,他說道:“你下樓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
我挂斷電話,齊運那邊也和張逸君說完了情況,我看着他問道:“怎麽樣?”
齊運說道:“逸君說要坐飛機過來,大概晚上能到。”
“哦。”
“哎,小李,剛才誰的電話打給你啊,是不是妹子?”
我無語地看着無良的齊運,把範陽讓我下去的事情和他說了,齊運若有所思地原地轉了幾圈,然後和我說:“我和南生陪你過去。”
“好。”
我們三個人走進範陽經常和我會面的小飯店時,飯店裏面隻有範陽一個人。此時他坐在飯店畢竟靠近裏面的位置,一個人悶頭抽着煙。我心說平時沒見過他抽煙啊,當他扭頭看我時的表情讓我心裏咯噔一下,他臉上挂滿了悲傷和憔悴,眼睛也是紅的,明顯剛哭過。我當先走過去,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他看了看我身後的老五和齊運,眼睛中的警惕意味明顯。于是我和他說道:“他們是自己人,是上面的人。”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我,我隻好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麽了?”
他把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然後站起來拽着我走進後廚。當我走進後廚的那一刻,我看見了躺在後廚裏地面上的飯店老闆,還有他的老婆和幫廚。地上的三個人都死了,飯店老闆和幫廚的死相還好一些,而那個老闆娘死得最慘。那個老闆娘不是範陽他們部門裏面的人,也就三十歲出頭,長得還算漂亮,平時在店裏忙的時候也很注意自己形象,此刻她趴在地上,不過腦袋被人扭斷,整個扭了過來,隻剩下外面一點皮肉相連,瞪着不甘的大眼睛看着門口的位置。
我心裏覺得能把這裏端掉的,還可以做的這麽慘絕的,肯定是譚進那個變态了的家夥做的,真是實在是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牽扯了這麽多人。看着眼前的慘相,我的胃一陣扭曲,而老五就看了一眼,馬上推開身邊的齊運跑了出去,應該是嘔吐去了。範陽推着我出去,然後在出來後一把把後廚的門關上。他轉過頭,我才看見他眼睛裏都是淚水。他嘴唇顫抖着對我說:“我的夥計都死了,我希望你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
“節哀順變。”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随便安慰了一句。
“我結個屁!”範陽罵道,他的情緒很激動,抓住我的領子,猙獰地看着我說道:“我的人都死了,連老高的媳婦兒也跟着死了,被人滅門了這算,你必須把事情都告訴我,我的人不能白死,我要給他們報仇!而且上面也要我把事情搞清楚。”
我輕輕推開他,說道:“人死了我也很傷心,不過現在你追着我讓我把所有都事情告訴你,是會害了你的。而且你們已經罩不住了,事情的發展你們都已經控制不了,否則怎麽會發生這些事,我不會和你說太多的。”
範陽還要說些什麽,不過齊運已經走過來,從他褲子口袋裏面掏出一個黑色證件,然後直接亮在範陽的面前,說道:“認識嗎?”
範陽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蔫了,點點頭說道:“聽說過。”
齊運把證件放回口袋,對他說:“以後那些事情我們接手了,”
範陽點點頭,表示明白。不過他還是不死心地求我告訴他一些事情,他對我說想以個人的名義查下去,他不想讓他手下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我看着他的眼睛,心裏有些不忍,畢竟一個漢子在自己的面前低三下四地求人,還是爲了給自己的手下報仇。我心裏不忍,于是和他說了一些當時的事情,不過關于聘海國際的事情,我沒有和他說,畢竟從齊運那裏我得到的消息告訴我,背後的事情太複雜了,我不想讓這個流過淚,眼睛還紅着的漢子陷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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