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天色暗了下來。徐敬孤帶着宋筱月在街上溜達。他從來沒有這麽悠閑過,也從來沒有這樣放松過。
母親的生活已經有了着落,雖然不能時常回家看她,至少有一個人時常陪在她身邊。出去做任務時,心裏也不會有那麽多牽挂了。
街燈暗淡,一間一點點過去,開始時人很多,現在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
筱月在身旁走着,她走路時,頭一直是低着的。這可能是女孩子在這種氛圍下的特征吧,不然,沒有别的原因可以說明了。
她像是有心事,走路心不在焉的。
“你在想什麽?”她聽到後,擡起了頭。
她的眼睛注視着,看着很空洞。在這種眼神中,無論是誰絕對不能從眼神裏看出信息來。
隻有等她回答。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看來這件事情很重要,她的語氣非常凝重。
“要不就說了吧,藏在心裏會憋出病來的。”
她沉默了,想來她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說。
徐敬孤和宋筱月就這樣一路相跟着,他們漫無目的般的走着。
突然,宋筱月開口說,“方圓不見了,昨天上課就沒有看到他。今天我給同學打了電話,他還是沒有到學校。”
徐敬孤一聽,笑了。他還以爲是什麽大事,現在看來無非是小事情嘛。
徐敬孤疑惑,問道:“你在擔心他。”
“是的。”
“那爲什麽你今天還來我家?”徐敬孤問。
“你誤會了,不是那種擔心。因爲……”宋筱月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徐敬孤誤會了,想解釋,可是說不出口。
是呀!這該多麽讓她爲難啊!
徐敬孤問:“因爲什麽?”
“因爲……因爲方圓出了事。”
筱月的神情非常嚴肅,她不像是在開玩笑。
宋筱月說:“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你很爲難?”
路燈搖曳了他倆的身影。
不知道宋筱月哪根神精抽對了地方,她竟然有了勇氣,把與方圓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徐敬孤。
她本以爲徐敬孤會轉身就走,她冒着這樣的危險說了出來。
她想和徐敬孤接着好下去,所以她不得不說。
徐敬孤不僅沒有轉身就走,反而表情平淡。
這還是正常人嗎?
徐敬孤經曆的風雨,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在徐敬孤看來,這沒有什麽好吃驚的。
不僅是對于方圓,更是對宋筱月。在旁人眼裏,可能覺得方圓豬狗不如。但在徐敬孤眼裏不是這樣,他覺得這才是男人,隻是在沖動下的男人。這樣事情時常發生,隻是以不同的方式而已。
對于宋筱月,在旁人眼裏可能覺得,這個女人不幹淨,這個女人不矜持,這個女人是在勾引。但在徐敬孤眼裏,不是這樣。他覺得這才是青春期的女人,她隻是懷上了青春的夢,然後在不恰當的時間與判斷中,被人趁機。
還好隻是一點的趁機。
現在,徐敬孤還有一點疑惑。
方圓是怎麽了?
在之前幾次見面,徐敬孤對方圓多多少少有點兒了解了。他是一個耿直而又愛沖動的人。這種性格是大多數,青年所具備的,所以徐敬孤并沒有感到好奇。
他唯一疑惑而又好奇的是,方圓爲什麽突然之間會有這麽大的轉變?是什麽讓他轉變的?
第一點,徐敬孤現在還猜測不到。至于第二點,不難想象,這是因爲徐敬孤的出現,使方圓意識到宋筱月可能要被搶走。
就是這一點,方圓才決定轉變,以至于傷害到宋筱月。
現在這些還隻是猜測,要想更清楚的了解這件事情,隻得從筱月口中得知。她畢竟是個女生,她會不會說呢?
“在你看來,方圓所做的事情也是你想不到的是不是?”得先确定方圓性格。
“想不到,他一直對我很好。說好聽些吧,他還是挺灑脫的。我想他一定是出了事情,你想象不到他當時口吐白沫是什麽樣子的。”筱月對于方圓躺在地上的事情好像很願意說。
“在你們見面之前,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時,他有什麽異常?”想知道問題的根本得從根源找起。
“異常?讓我想想。”筱月颦蹙眉頭,她在思考着。忽然她說:“你走之後,我們上最後一堂課時,我看到他沒有認真聽課,而且他好像很煩躁。感覺像是對于件事情下不了決定的那種煩躁。”
“接着往下說。”徐敬孤這時的樣子是思考的表情。顯然他得要更多的信息。
“他的那種情緒一直延伸到放學。我看到他是第二個出教室的,這一點就很反常。他以往都會等我,但是那天沒有。然後到了晚上,他就打電話給我了。”
筱月說的這些,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方圓在想一件自己覺得複雜而又重要的問題。這問題使他煩躁。
“再接着往下說。”從現在來看,方圓的異常是從事發當天的下午開始的。
“放學後就一直沒有看到他,直到晚上,他打了電話。我按照他的要求在花園旁等他,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人。而且那是在大冬天,你應該知道在那種地方等人是很冷的,被凍的感覺可不好受。”筱月在叙述着整個事情的經過,連她的感受都說了出來。
“他又給你打電話,電話裏面說了什麽?”這裏,事情顯然有了轉變,一個男子約會心愛的女孩子,怎麽可能會讓她在那種受冷的地方?而且還等了那麽久。
這不正常。
整個過程都透露着蹊跷。
“電話裏他說,外面冷讓我到教室裏去。”筱月對于這一點,好像覺得很正常。
這不正常,如果一開始就讓宋筱月到教室裏去,這看起來正常。但一開始他讓筱月到花園等他。中間爲什麽要有這一個電話,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說真的是知道外面冷,而關心筱月。讓她到教室裏,那麽他之前爲什麽不讓筱月直接到教室裏去。何況他是喜歡她愛她的呀!這些他不可能想不到,再說他爸那麽有錢,爲什麽不找一家飯店之類的?反而到教學裏去。
問題有一點,非常清晰,之所以讓宋筱月從花園到教室是什麽事情所導緻的。而這件事情就是方圓所不确定的,在這一轉變的過程中,他才把這件事情确定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