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一椅,一幾一凳,擺設得獨具匠心,室内的爐鼎中燃着極爲名貴的香料,所有的人都井井有條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張由暗紅色晶石雕塑成的華麗圓桌前,四張鑲滿寶石,造工極盡精緻的水晶高椅圍着桌。
在桌前,最好的位置上,坐着一個人,地上跪着一個人。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坐着的人沒有看地上的人,地上的人有點瑟瑟發抖,許久之後,坐着的人,輕歎一聲:
“唉!我當年就和你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執着是沒有好下場的,你不聽,現在搞成這樣,不能怪任何人!”
“大人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放不下,畢竟他不是陌生人!”
“呵呵!是不是陌生人,你說了算嗎?你現在在他的眼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你隻要不介入,根本就沒有那麽多事情。”
“三娘錯了,請大人指點迷津!”
沒錯,這裏就是一線天後面的世界,坐着的是一個渾身被黑衣包裹的男子,唯一看得見的是一雙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臉上帶着一個灰色的面具。而地上跪着的就是不貓不狐的胡三娘。
“我可指點不了你,你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在意我說的話!”因爲看不到面部表情,所以不知道面具男是什麽樣的心情,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請大人責罰!”胡三娘這個時候也不再發抖,而是堅毅的請求處罰。
“沒有什麽處不處罰的,你照顧好你自己,還有你哪些狐狸家人就可以,我不想知道那麽多,也不想管那麽多!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許是面具男知道胡三娘,不是真心認錯,所以不接茬,就讓胡三娘下去了。
胡三娘出去了,空曠的地方隻剩下面具男一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想些什麽,沒一會,在他身旁的空氣就開始扭曲,一個身影出現。
面具男沒有動作,似乎知道來人是誰,他在等那人說話。
“聽說先生和勾魂殿的人發生沖突?”
來人也是一個男子,劍眉星眸,鼻梁挺直,飽滿的紅唇,一頭長發高高束起,自頭頂绾成一個髻,白衣翻飛,這男子,怎一個俊美可形容,天下間,竟還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不過那地府的氣息是那麽濃厚,時刻都在告訴見過他的人:我是來自地府,無關人等,請繞道!
不過被這個地府白衣男稱爲先生的面具男,卻沒有多大感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個氣息,有條不紊的說道:
“沖突談不上,就是有點小摩擦,小誤會,沒事!”
“那就好!”
“對了,你怎麽有空來看我?地府沒事可做了嗎?”面具男不是質疑,有點開玩笑的說道。
“地府現在也就那樣,有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那麽多殿主都看着,做多錯多!”白衣男子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也不多說,就在面具男對面坐了下來。
“你堂堂地府守衛殿殿主,擁兵百萬,還怕其他人!”
沒錯,白衣男子就是地府十殿守衛雙殿的殿主——風無烈!坐擁百萬陰兵,或者千萬也說不定,這樣一個有權勢的人,在面具男面前竟然那麽謙遜,完全一個後輩的表現。
“也不是怕他們,是因爲現在地府閻君不在,地藏王完全不管我們的事情,他隻在乎九幽的妖魔,所以那些人都等着其他人犯錯,這樣好有借口發難!”
“哦!我聽說這段時間,你們地府也關注天南道的情報!”
面具男不關心地府的事情,雖然風無烈派給他一些陰兵,可是在他眼中,這些都是應該的,盡管陰兵他不喜歡,但最後還是接受,并使用着。
“天南道的事情你也感興趣?我以爲你隻對将臣的消息感興趣,還有你這個面具一點個性都沒有,帶着幹嘛?”
顯然風無烈不想讨論天南道,所以岔開話題,談論到面具的事情。說道面具,這個面具男的表現,在一定程度上和天南道的成員很像,都身穿黑色衣服,頭戴面具。
說道将臣面具男明顯身體有細微的變化,很輕微,但是還是被風無烈發現,所以他接着說道:
“地府現在其他人都在打探天南道,但是我手底下人回報的消息中,沒有發現将臣和天南道有什麽關系,雖然天南道那裏有幾個僵屍,可是和将臣沒多大關系,要說關系,有人懷疑你是天南道的人,誰叫你整天和天南道的人裝扮那麽相像,害的我都被懷疑是天南道安插在地府的奸細!”
因爲害怕面具男生氣,風無烈故意說了一大堆,還主動回到天南道的話題。
“真的嗎?你要是天南道成員,我都懶得去打聽了,有你就可以啦!”面具男看來是沒有被将臣這個名字影響到多少,語氣恢複正常,還有些輕佻的和風無烈開玩笑。
“我要是天南道的,你還能安心在這裏?如果你是完整的,我就可以帶你回地府,畢竟那裏才是我的地盤,這樣我才能更好的保護你!”
“什麽保護不保護,我們部族剩下沒幾個了,我自己還要活着,看着他們呢!”
……
風無烈和面具男談了很久,話題也越扯越遠,最後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
幾天過去了,風祯在唐家過得不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沒有刻意去恢複精力,一切都交給小樹自己,因爲他在等,等牛十八來見他。
牛十八把風祯引來GX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目的,因爲唐淩雪的一魂三魄,他出手了,現在恢複正常,靜觀其變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牛十八也正如風祯所料,在一天夜裏,出現在風祯的卧室裏面。
“你不找那個和你很像的人了嗎?”
漆黑的房間,外面雨點兒打到門外的地上,捉到了一點燈光,滴溜溜地急轉,銀光直潑到尺來遠,像是足尖舞者銀白色的舞裙。
突然出現的聲音,并沒吓到風祯,他慢慢的起身,坐在床邊,對着一片黑暗,攏攏被子像是不滿的說道:
“你們地府的人都那麽陰冷嗎?不知道打擾人睡覺,是惡人的表現嗎?啊!——”
伸伸懶腰,邊說邊搓搓自己的臉頰,風祯的表現不像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牛十八早已知道,可是看到這個懶散的動作,還是不禁嘴角抽搐。
“哦!你不找那個和你很想的那個人了嗎?”
牛十八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滿,可是現在還是不能和風祯翻臉,他沒有陽間人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但是陽間那麽多人,爲什麽隻找風祯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牛十八的話中,那個和風祯很像的人就是關鍵,而且風祯不是普通人。
“我找不找,和你沒多大關系吧?你給我下套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風祯顯然不喜歡牛十八說話的态度,所以就直入主題,套些問題的答案。
“下套?我什麽時候給你下套?”牛十八心裏非常明白,可是因爲不知道風祯說的具體是什麽,所以就故意問道。
“呵呵!地府的人就這樣對待恩人嗎?”
“你什麽時候成我恩人了?鬼女的事情是個交易,再說在廣州我可幫過你!”
“放屁,你那是幫我?你根本就是在下套,要我來GX這裏,是爲了打探那些陰兵的事情吧!”
隻見風祯臉色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着牛十八……
牛十八一改無害憨厚的表情,換臉出現在風祯面前,桌子上的火水燈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點燃起來。
四眼相對,沒有心心相惜的感覺,電光火石擦出無限的打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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