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甯,部隊已經基本整備完畢,雖然做了一部預案,但還是出了一些小問題。”崔亦菲一邊給坐在指揮部的甘甯遞上一杯咖啡一邊彙報道,“你要的咖啡。”
“小問題?什麽樣的小問題?難道是那群新兵又出了什麽問題了嗎?”甘甯握住杯子的握把,從崔亦菲手上接過了咖啡,喝了一口,閉上眼睛問道,“恩……下次多放一點糖吧”
“并不是。反而我們的部隊早已經全部整備完畢,随時都可以出發。出問題的主要是在空軍那邊……”崔亦菲站在甘甯的身側,低下頭看着甘甯說道,“我已經放了三塊糖了,再加的話就會破壞咖啡整體的口感。或許下次應該給你加一些薄荷特質的砂糖?”
“那群學院兵又出了什麽問題?所以說這群熊孩子還真是的是一個令人頭疼問題啊。”甘甯将已經喝光咖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揉了揉了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混亂的頭腦稍微清醒一下,“薄荷的砂糖還是算了吧,那要吃死人的。”
“因爲自己的師長受到不公正待遇所以就罷工咯,”崔亦菲走到窗戶邊,拉卡辦公室的窗簾,揚起頭,用下巴點了點窗外廣場的空地,“另外你剛剛的那句話已經讓薄荷聽到了。”
“薄荷你聽我解釋……”甘甯冷汗立即就冒了出來,顧不上空軍那裏依然還有問題沒有解決,立刻回過頭,但是自己的身後依然空蕩蕩的,誰都沒有發現。甘甯無奈的看向崔亦菲,第一次看見崔亦菲捂嘴嘴巴偷笑的樣子,眼睛幾乎要眯在一起,眉毛也幾乎要彎成一個月牙。相比于崔亦菲平時那嚴肅的表情,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感覺。甘甯一瞬間看呆了。
“咳咳,嚴肅嚴肅,現在我們需要讨論的是關于那位空軍師長的問題。”看見甘甯一直盯着自己,崔亦菲臉頰開始微微泛紅。稍稍低下頭,假裝咳嗽了兩聲,但她的嘴唇依然含着食指強忍着笑意,嘴角彎曲着一個漂亮弧度。
“啊咧啊咧。”看着崔亦菲這難得的動作,甘甯不自覺地走到崔亦菲的面前,一隻手捂住自己腦袋做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另一隻在崔亦菲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敲,然後裝抓無奈地說道:“所以說我最讨厭的就是熊孩子了……”
“啊啦。甘甯剛剛說讨厭什麽?”
“讨厭熊孩……”話說道一半,甘甯突然反應過來聲音似乎有那麽一點不對,迅速轉過身,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薄荷,冷汗又一次冒了出來“薄荷你聽了多少……”
“大概是從‘那是要死人’那一句開始的吧。”說着,薄荷同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但不知爲何,看見這個笑容甘甯就覺得背脊一陣陣的發涼,“所以甘甯,你剛才說了什~麽~呢~?”
“所以你真的得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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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鬧騰之後,甘甯三人還是一同從科研大樓出來。科研大樓外一個人都沒有——除了一個正繞着科研大樓外廣場上‘跑步’的人——雖然做出動作的确是跑步的動作,但如果那個速度真的能夠稱得上‘跑’的話。
“這家夥跑了多久了?”看着何續一直慢悠悠地繞着科研大樓的廣場跑圈,心裏大概掐算了一下時間,心裏在暗自吃驚的同時,卻也毫無由來地感到一陣不爽和心疼。甘甯連忙轉過頭,向旁邊的崔亦菲确認道。
“不清楚,但就算從我發現她圍着科研大樓跑步開始算起的話,也至少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吧,”崔亦菲踮起腳,在甘甯耳邊小聲的說道,“因此如果推測下來的話,很可能是在向你報道之後就一直跑呢。甘甯,看來你還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所以說這又是一個不成熟的表現啊,這家夥到底有多不讓人省心?”甘甯小聲嘀咕了一句,“之前還在奇怪爲什麽何續一直沒有來找我,原來真的跑步去了嗎……所以隻是爲了和我置氣罷了,用得着這樣折磨自己嗎?這還真是一個令人頭疼卻又無法讓人讨厭的性格啊……”
甘甯說着,就擡腿向廣場上走去。崔亦菲本想跟在他的身後,卻被薄荷突然拽住了衣角,等她扯出衣角的時候甘甯已經走了很遠一段一句,歎了一口氣的同時,崔亦菲隻能選擇和薄荷站在科研大樓的門口,看着甘甯的“表演”。
“何續!給我過來!”甘甯剛剛走到廣場的邊緣,就開口對何續大吼道。但是何續就好像沒有聽見甘甯的話一樣繼續在廣場上向前跑着,根本不理會甘甯的命令。
(這家夥難道真的是小學生嗎?難道這家夥真要我親自去道歉才滿足嗎?算了,自己坐下的孽也隻能自己背啊。)
甘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入了廣場之中,将身體攔在何續的前進道路上:“我叫你過來難道你就沒有聽見嗎?”
“…………”見道路被攔,何續也不再繼續堅持,在甘甯前方幾米處停了下來。左手插着腰,右手捂在自己不斷起伏的胸口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但就算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何續也一直咬牙硬撐着,挺直的脊梁沒有一點彎曲的趨勢。
見何續如此倔強,甘甯隻能從拿出一支裝着半透明的藍色不明液體的注射器,主動地靠近了何續。知道走到了何續身前半米遠的位置,甘甯站在他的面前,也不和何續客套,直接向他說道:“把手伸出來。”
但何續可沒有一點想要配合的意思,狠狠地瞪了甘甯一眼,便轉過頭不再去看他。甘甯看見何續這個樣子隻能在心裏再次歎一口氣,然後根本不理何續可能的反抗,直接抓起何續放在胸口的那隻手,卷起手臂的袖口,将注射器直接紮了進去。
“你想要幹什麽!”何續感覺手臂傳來的刺痛,本能般地縮回了手,趕忙後退了兩步,立刻拉開了和甘甯的距離,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快就發現了手臂上的幾個針眼,立即對着甘甯做出一個戒備的姿勢,“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但還沒等他的警惕取得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何續立刻就發現了自己的體力正在快速地恢複着。他皺着眉頭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那的确不是自己的錯覺,原本已經像是灌了鉛水一般的雙腿已經能夠再次自由活動,雖然依然沒有完全回複,但現在大概也就和跑完八百米的日常訓練差不多,已經不會對接下來的行動産生影響。
感覺着自己身體的變化,何續歪着頭,茶色的頭發倒向一側,用一個疑問的眼睛盯着甘甯。雖然十分想要了解甘甯之前給主機注射的是個什麽東西,但何續卻也沒有選擇主動開口。
“潛龍工程的成果之一,昨天晚上才正式測試通過,已經給基地裏的部隊都裝備上了。在注射後能夠快速回複體力和傷勢,”似乎是看出了何續的疑惑,甘甯淡淡的說了一句。但顯然,甘甯并不想要繼續深入談論這個話題,甘甯說話語調瞬間一變,惡狠狠地盯着何續,語氣不善地對着何續說道,“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麽嗎?”
“呵,您爲什麽要問我在做什麽呢?問您自己不是更有效率嗎?”但即便剛剛才乘了甘甯的情,何續對于甘甯的态度似乎也沒有什麽改善。他擡起頭,用翠綠的眼睛直視着甘甯,毫不在意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會再次激怒甘甯,直接諷刺道,“畢竟我做的事情不正是您的命令嗎?啊咧?話說爲什麽甘甯要問我這個問題呢?難道說甘甯指揮官已經忘記了對我下過命令了嗎?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應該做的事情吧?”
“我!你!你這個!……艹。”甘甯被何續這話一噎,原本已經想好的說辭直接被按進了肚子,足足梗了十幾秒,才重新組織好語言,開口說道,“所以呢,你就一直在訓練場上‘練習跑步’?從時間上來看别說五十圈,就算是一百圈都早應該跑完了吧?你這麽做到底是爲了什麽?我完全看不出這裏面有什麽意義!”
“霍?”聽見甘甯的責問,何續裝出一個十分驚訝的表情,用吃驚的語氣說道:“意義什麽的不是應該問您自己嗎?我也很好奇甘甯指揮官讓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呢。畢竟就我自己的‘判斷’,這是甘甯指揮官的一次胡亂指揮,但甘甯指揮官似乎并不這麽想,他覺得我必須不管不顧直接執行他的命令才行啊。”
“而且甘甯指揮官連自己的命令都記不清了嗎?那麽需要我提醒您一下嗎?我可記得,指揮官您的命令似乎是……”說着,何續做出一個十分嚴肅的表情,學着甘甯之前的樣子接着道:“一直跑到我打算服從你的命令爲止嗎?所以我當然就……”
“啪!!!”然而不等何續說完,一記清脆的耳光直接打斷了何續陰陽怪氣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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