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省沿海某個城市,一個陰暗的房子裏,一個胖子正滿面呆滞地背靠牆體坐倒在地上,涎水不斷地從他口中流淌出來。他的身上到處是血痕,血水也流淌了一地,浸濕了他的衣服和褲腿。
“白晨玥,幾年不見,你的變化真大呀!”一個磁性的青年男聲在昏暗處響起,漸漸地随着他的腳步身,他露出了他身上穿着的西服和腳上的黑色皮鞋。
“哼哼!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黃焱你!幾年不見,你——還沒死啊!”一個女子形體漸漸從胖子身旁的陰影中浮現出來,并發出陰冷的聲音。
“我活得好好的,爲什麽要死呢?!”男子走得更近,露出了他英俊的面容和筆直披肩的黑色長發。
“喲,不錯啊,幾年不見,帥了很多嘛!讓姐好想好好疼疼你!”空中刮起了一道風聲,女子也顯露出了她完整的面容和身形,卻是渾身上下一片漆黑,黑色的長馬尾,黑色的眼,黑色的連衣裙,以及手裏握着的一把極長的黑色長柄鐮刀。
“謝謝你的誇獎,但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一名遠道而來的客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而且我們之間應該也可以算作是朋友吧?”青年男子輕拂了一下他的額角,擋住了刮來的風,風轉向其他地方,片刻後,在不遠處的牆面上留下了一道刻痕。
“朋友?你和我什麽時候成爲朋友的?好像從來沒有吧?你别以爲你黃焱曾經做了一些事情,就成了我朋友了。是不是朋友,也需要我說才算吧?”
“哦,那你說我們是不是朋友呢?”青年男子問。
“當然不是!我阿落刹娑可沒有你這樣的朋友!”女聲回答。
“白晨玥,你什麽時候給自己取了‘阿落刹娑’這樣的外号?”青年責問,“難道這三年裏你對傅鳴的仇恨更深了嗎?難道他這三年作爲一名非男非女的人所受的罪還不夠償還你半分?難道他活着不是讓你更解氣嗎?你非要将他囚禁起來,用如此慘烈的手段折磨他,把他弄得不人不鬼、精神崩潰嗎?”
“受罪,受什麽罪?”女聲有些怪腔怪調的,“哦——你是說你曾經将他下面那一坨肉給踹爛了的事?”
青年男子不語。
女聲繼續道:“可惜啊,你在國外根本沒聽說過,這胖子,哦,以前還是很瘦的,隻是這三年他越來越胖了。”
“總之,這胖子在你狼狽地逃到國外之後,他神通廣大的父親和他的家族便秘密找到了一位非常厲害的基因學專家,通過在豬身上嫁接培育的技術,重新讓他得到了曾被你踹爛過的那坨肉。”
“至那時候起,他又有了禍害柔弱女孩的能力,并變得更加嚣張、更加變态。”
“他這兩年可是什麽花樣都玩過,甚至有些你我很難想象得到行爲,這可是我這半個月好不容易才從他嘴裏摳出來的。”
“當然了,就在前兩天,我又将他那坨費事的肉,用刀一片一片給切了下來,哈哈——”女子猖狂大笑。
“白晨玥,想不到這三年之後,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算他不可饒恕,也不至于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對付他吧!”
“哈哈——酷烈手段?!”女子再次狂笑,說道,“我歹毒!你仁慈啊,黃焱!在你狼狽地躲到了國外之後,你父母可是代替你承擔了傅氏家族的怒火。你家裏原有的産業被徹底破壞,你父親被锒铛入獄,你母親最後淪落到不得不在按摩房裏當一名洗腳技師苟活,接受給傅氏家族洗腳的恥辱。就這樣你還能對這胖子仁慈!哈哈——真是可笑!”
青年男子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傅氏家族對我和我父母做的事,不可饒恕。傅鳴和他的父親以及他家族裏凡是參與了報複我和我父母親人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但就算是生死之仇,對仇人殺則殺已,如此酷烈的懲罰豈不是讓自己變得比你的仇人更低劣和面目可憎嗎?”
“低劣和可憎?哈哈,虧你說得出口,黃焱!傅氏家族沒有對你的家人趕盡殺絕,但卻逼死了白晨玥的父母,逼得白晨玥如陰溝裏逃竄的老鼠一樣,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那傅鳴在這半個月裏被我拷問的時候,可是什麽都說了,他在重新獲得那坨肉之後,曾挖空了心思想找到白晨玥,想要好好地将他的一些奇思妙想優先在白晨玥的身上付諸實踐,可是他沒能找着,哈哈——”女子仿佛在說着另外一個人的經曆,仿佛白晨玥和她沒關系。
“白晨玥!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爲什麽要這樣子說話?”
“哦,哦?爲什麽要這樣子說話呢?爲什麽呢?”女子揮舞着鐮刀向前走了兩步,說道,“是不是已不是你印象中的白晨玥了,哈哈——”女子狂笑,笑得似乎連手中的鐮刀都拿不住了,又大聲地沖男子喊道:“當然不是了!我剛剛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嗎,我叫‘阿落刹娑’!”突然化作一道黑影向她對面的男青年沖去。
“哧”的一聲,鐮刀劃破了空氣,卻沒有命中男青年的身體。
男青年從另一處陰暗之地走出,面無表情地看着女子。
女子再次沖出,身影快得如同一道黑色流影。
“铿”的一聲,男子瞬間後移,險而險之地捏住了鐮刀背刃,用右手手指!
女子猛地一下将鐮刀從男子手裏抽出,迅速後退,邪惡地笑了笑,用陰森森的聲音說道:“果然有兩手,嘿嘿,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麽?”
“不僅僅是找你,”男子再次靠近,在離女子兩米之外站定,說道,“首先是爲了他——”男子指向靠在牆上表情癡呆的胖子,“不過現在倒是不用了,他已經徹底廢了。”他話裏帶着諷刺,“而且他的家族也已經基本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們的财産也都成了我們的。”
男子看向女子,“第二個目标才是爲了你,我們在得到傅鳴被綁架了的消息之後,我很快就想到了會不會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但也沒想到你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如此的歹毒狠辣。我在想是不是該現在就殺了你,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一下,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成爲我們公司的一員,爲建立隻有超能力者的大家庭而奮鬥?”
“哈哈哈——”女子大笑,又戛然而止,說道:“黃焱你真是搞笑,你想殺我就直接殺嘛,這麽婆婆媽媽做什麽?還想邀我進你們的公司,哈哈——你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你知不知道也許我和你的目标是完全相反的呢?”
“哦?你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麽?你能說說看嗎?”
“哼哼!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先把你的頭顱給我吧!”女子厲喝着,再次猛地撲出,身體如流光幻影一般,一下子便到了男子身後,揮刀斬出。
男子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鐮刀從他身體裏穿過,卻如同斬斷了空氣一般,毫無着力之感。
男子的身影在女子收回鐮刀之時,重新在原位變得清晰,并說道:“你是白費勁,若是比速度,你永遠不及我,所以——”
話音還沒說完,便聽“砰”的一聲,男子身影已經消失,而女子身體卻瞬間極速倒飛而出,又在空中數次轉向,最終狠狠撞在了牆壁上滑落下來。
“所以,若是想用你那把鐮刀砍到我,永遠是妄想!”男子慢悠悠地道。
“嘿嘿——嘿嘿——哈哈——”女子躺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卻在狂笑。
“哈哈——真是好笑,”女子說道,“在這沒有任何靈能的地方,你的能力又能使用多少次?而我的力量隻要這附近數公裏之内有人在就會無窮無盡,哈哈——”女子身上突然冒出濃重的黑暗氣息,聲音也漸漸變得沙啞低沉。
男子略微皺了皺眉,女子身上冒出的黑霧仿佛觸手般,似乎要向他伸過來,陰冷邪惡的黑暗氣息讓他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但突然間,女子身上的異象快速消失,她手中的鐮刀也慢慢失去了蹤影,身上的黑色着裝也迅速變得純白無暇,然後緊接着,一個溫柔甜美的年輕女子聲音響起:“黃焱哥哥!”
男子吃驚地看着眼前的變化,遲疑了片刻後才問道:“白晨玥?”
女子點了點頭,回答道:“嗯!”
“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主導我身體的是黑蘿,黑蘿是爲了保護我而出現的。”
“黑蘿就是剛剛拿着鐮刀、衣服是黑色的那個嗎?”
“是的。”女子再次點頭,又說:“黃焱哥哥,你想讓我加入你的公司嗎?你要我做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去做的。如果不是你當初爲我做的那些,我可能早就忍不住自盡了,也不會等來現在複仇的機會!”
“晨玥……”男子感歎,露出悲傷凄涼的表情。
“黃焱哥哥,請你不要爲我曾有的遭遇傷心。我的仇已報,現在就讓我爲你做點事情吧!”
“晨玥……”男子低頭沉默了片刻,又擡頭道:“也好,現在我們都迎來了最好的時機,你我也都幸運地成爲了等級不低的超能力者。這是蒼天的賦予,讓我們這些處于社會底層的人物,擁有了對抗上層那些掌握着财富和權勢,卻爲非作歹還能逃過法律懲罰的人!”
女子定定地注視着男子的眼眸,男子定定地注視着她。
“讓我們一起努力使這國家有所改變,亦或建立隻屬于我們超能力者的家園!”男子又緩緩有力地說道。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
一段時間後,在男子和女子即将走出這個陰暗房間的時候,男子突然停住,低聲喚道:“滕蛇!”
“在呢,黃總!”一個人從房間角落陰影裏走了出來,顯出他瘦高的身形。
“去結果了那個胖子吧,手段幹脆利落一點!”
“好的,黃總!”瘦高男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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