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應該不大嘛。”鄭幹事忽然轉身說道,李宅成差點撞到她的身上。
“你眼睛剛剛放在哪裏?”鄭幹事表情有些愠怒。
“沒——沒有!”李宅成左右亂看,躲避鄭幹事的目光。
“你剛剛在将軍面前都不敢說話,現在怎麽這麽大膽了?”鄭幹事責問。
“我……我怎麽大膽了?”李宅成狡辯。
“你小心點,女人可是很敏感的!”鄭幹事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
李宅成無語,但也不敢再看别人小姑娘家的小屁股。
過道中安靜了一些,隻剩下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一會兒後,鄭幹事又開口道:“你在咕噜村克服了那麽多生死難關,救了村裏那麽多人,爲什麽在将軍面前顯得戰戰兢兢的?”
“這……”李宅成沉吟,“可能是因爲我是山野村夫,沒怎麽見過世面吧!”話語裏有些自嘲。
“你怕什麽?”
“什麽?”李宅成驚問。
“你爲什麽會怕将軍?”
“他位高權重,若是要對付我就像對付一隻螞蟻一樣。”李宅成答道,心裏有些不甘。
“你不是螞蟻!”鄭幹事又突然站住,轉過身來看着李宅成。
李宅成這次及時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那我是什麽?”他問。
“炸藥庫!你是個移動的炸藥庫!”鄭幹事笑了,說話的嗓音清脆動聽,笑容暖如花開。
“呵呵——”李宅成也被逗笑了,心情愉快了起來。
到達房間後,鄭幹事轉身正要離去,卻又突然轉回來看着李宅成,讓李宅成有些茫然。
“我可不可以不叫你李哥,而是直接叫你的名字?”鄭幹事問,又說,“你雖然實際年齡比我長八九歲,但外貌看起來卻像二十多歲的樣子,叫你李哥讓我覺得不順口,我直呼你的姓名可以吧?”
“可以!”李宅成立即答道。
“那……晚安!”鄭幹事嫣然一笑,飄然轉身,走了。
李宅成失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鄭幹事開着吉普車送李宅成回老家,昨天晚上見過的中年上将居然也來送行。他親切地和李宅成握手,又揮手向李宅成告别,把坐在車裏的李宅成激動得……
看樣子,李宅成的覺悟還是低了點。
車子沿着山路走着,李宅成在車裏心情不錯,尋找着機會想和鄭幹事說話。
他看着窗外,感覺什麽東西都是美的。
其實不管這山梁曲線是多麽平滑無趣,也不管山上的樹木隻是單調的人工林,他隻是因爲鄭幹事這樣的美女正坐在他身旁。
雖然讓美女開車,他坐着休息,讓他覺得有些丢臉。
李宅成尋思着話題,想和美女多聊聊,但身邊的美女卻不怎麽說話,不知道是不是沒心情。
半天後,李宅成隻得來一句:“這路上的景色……真漂亮!”
鄭幹事突然“噗哧”一笑,瞟了他一眼,說道:“你從出發到現在,想了那麽長時間,就和我說了這麽一句話?”
“呃——”李宅成尴尬,想了半天,才說道:“我不知道說些什麽,你會喜歡聽。”
“這種問題你不應該當面問一個女孩子。”
“抱歉,我比較……不擅長。”
“哼哼——”鄭幹事抿嘴從鼻腔裏發出可愛的笑聲,說道:“你,真是……你不會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吧?”
“怎麽沒交過!”李宅成争辯。
“說說看?”鄭幹事道。
李宅成心裏掙紮了一下,最後将一些他覺得還可以的,過去曾和某幾個女孩子相處的經曆說了一下。
“你那叫戀愛?”鄭幹事笑了。
“爲什麽不是?”李宅成反問。
“你那是在強迫自己喜歡上對方吧,但你并不真正喜歡她們,不是嗎?你是在被逼婚的情況下才這樣做的吧?”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談過?”李宅成驚訝。
“哼——”鄭幹事哼了聲,不回答。
片刻後,李宅成突然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對鄭幹事喊道:“對了,鄭幹事!”
“什麽事?”鄭幹事看了李宅成一下,又轉向專心開車。
鄭幹事美麗的面容讓李宅成感覺呼吸短暫停頓了一下。
李宅成問道:“鄭幹事,你昨天晚上問我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同意了。我想問你,我現在能不能也直接叫你的名字?我覺得用你的職務來稱呼你也感覺很别扭。”
“可以。”鄭幹事看着前面。
“那……菲——若!”聲音婉轉悠長。
鄭幹事方向盤抖了一下。
“你——叫我的時候……還是帶上姓吧!”急忙道……
半個小時後,他們上了高速,又一個小時後,到了蓉城。
在蓉城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後,鄭幹事将吉普車開到了蓉城機場。
在機場一個獨立的通道裏乘坐了一架小型飛機飛向鄂渚。
到達鄂渚之後,又駕駛一輛軍用吉普車向竟陵開去。
離家越來越近了,李宅成心裏越發激動和不安,他做好了接受家人責罵的心理準備,就算父母發怒打他也好。
他想起年老的父母就幾乎忍不住要掉眼淚,他本想先給家裏打個電話的,但他記得那個号碼居然成了空号。李宅成不明白,他感覺這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包括他的身份證。
幾個小時後,終于到了他的家鄉小鎮。
李宅成讓鄭幹事将車停在路旁,他向着前方的菜市場走去。
他不知道是該走的快一點還是慢一點,隻要再走幾步再拐個彎,再接着走幾步,就到了他父母家。
他慢慢走着,心裏的壓力很大,如同天要塌下來一般。
走着走着,他覺得應該到了,鼓起勇氣擡頭……卻發現,眼前的房子和他印象中的大不一樣,門口坐着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你是……”坐在門口的中年婦女看着他,滿臉疑問地問着。
“我是吉祥的兒子。”李宅成用方言說道。
“吉祥的兒子?”中年婦女滿臉狐疑。
李宅成看着眼前不相信的婦女,不知道如何解釋,他的樣貌變化确實有點大,尤其是體型。
“吉祥的兩個兒子我都見過,大兒子我非常熟悉,小兒子去年春節還帶着他老婆來我家裏坐過,我也認識。你說的是哪一個吉祥?是不是找錯人了?”婦女說道。
李宅成也暈乎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他扭頭看了看身旁的鄭幹事。
鄭幹事正看着他。
李宅成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從懷裏取出身份證遞給前面的婦女看,并說道:“我的容貌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看看我身份證上的。”
婦女接過了身份證,看了看,立刻喜笑顔開,拔高了聲音叫了起來:“哦,真是宅成啊!”
又一副稀奇的樣子仔細看着李宅成的面容,笑着道:“宅成,你是不是整容了?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了。花了多少錢啊?在哪裏整的?”笑眯眯的。
李宅成無奈,隻得扯了個謊,說道:“是整了容,在韓國,花了不少錢。”
“整的值!你看起來年輕了好些歲啊,又瘦了這麽多,太值了!都像你上大學之前那幾年的樣子了,不!比那幾年還要好看多了!”
李宅成苦笑,摸摸頭,他身旁傳來鄭幹事的笑聲。李宅成尴尬得不敢扭頭去看鄭幹事。
“你半年前是不是離婚了……”中年婦女瞟了一眼李宅成身旁的鄭幹事,突然打住了要說的話。
但她已說出來的幾個字就像炸雷一般,炸得李宅成腦袋都暈了:他結過婚,還離婚了!
李宅成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錯了地方,問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