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跌進屋來:“敗了!前線敗了!”
他叫王珩,是城主的心腹。
此時門打開,亂七八糟的聲音傳進來,外面一片亂象。
戰敗的消息傳回,引發了巨大的恐慌。
留守的治安官早就離開了崗位,紛紛逃離。
連這棟戒備森嚴的市政大樓,都人去樓空,王珩上來的時候,沒有遇見一個守衛。
前線敗了?
城主一陣恍惚,占盡優勢的情況下,怎麽會敗?
等等,城主猛然想起了什麽,忙問:“我弟呢?他回來沒?”
“你弟弟他……”王珩沒有用您,也沒有用“城主大人”之類的尊稱,畢竟前線敗了,城破是早晚的事。
沒有城,還有資格叫城主?
王珩對失勢的城主已無敬畏,他之所以回到這裏,隻是爲了還一個人情。
他是被城主救回來的,城主還助他手刃仇敵。
“我弟怎樣了?他爲何不來見我!”城主大吼,他就算病了,也是一頭病獅。
攝于城主的兇威,王珩下意識的說出實情:“他死了。”
嗡的一聲,全身的血液,似乎全部湧上頭頂,城主滾下床,額頭撞在冷硬的木地闆上。
王珩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去攙扶。
“走開!用不着你扶!”城主一把推過去,将王珩推了個踉跄。
王珩驚疑不定,一個病人,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城主爬起來,鞋都不穿,光腳踏在冰涼粗糙的地面,推門而出。
起先,他的腿腳還有些發抖,到了後來,越走越快,步伐也越邁越大。
“有多少人走了?”城主掃過空蕩的走廊,問道。
“嗯?”王珩應了一聲,他駭然的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跟着城主,已經走了好一段距離。
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要離開的嗎?巨大的疑問,使王珩感到頭暈胸悶,喘不過氣來。
“别讓我重複兩遍。”城主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依舊帶着病态的沙啞,卻令王珩不寒而栗。
他忙道:“我所知道的,有李相陽、趙恒雨、王蒙、崔克然、孫武輝、吳國利、唐兵……”
城主發出一聲莫名的冷笑:“都走了是吧?”
他們來到了地下車庫。
車子基本上都被開走了,隻留下一輛奔馳s600。
那些人沒動這輛車,不是因爲它是城主的專屬座駕,而是因爲它是一輛防彈車,安全性非常高,一般的手段,弄不走。
城主輕扶黑色的車門,一把拉開,金刀大馬的坐進寬敞的後座,然後将車鑰匙抛向王珩。
“開車。”
這不對勁!絕對不對勁!王珩在心中狂叫,但他卻接住了鑰匙,身體忠實的履行命令。
濃煙騰起,不是敵人打來了,而是有人在城内打砸搶燒,要來一場最後的狂歡。
不過這一切,都傷害不了堅固的防彈車。
奔馳s600駛離了這座廢棄之城,王珩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城主已經合上了眼,沉沉睡去,整個人顯的虛弱無比。
之前的強勢,似乎隻是回光返照。
可是下一秒,王珩吓的寒毛倒立。
城主人已經睡着了,嘴裏去發出詛咒:“你們所有人……都給我等着!”
鋼鐵廠。
這次被帶過來的喪屍很多,不是小數目。
即使有陷阱相助,蘇默還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将這些危險的怪物處理妥當。
他回到鋼鐵廠,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劉嘯武就找了過來。
“黃佑說他有個秘密……”劉嘯武道。
“什麽秘密?”蘇默問。
劉嘯武慚愧道:“當時,我實在太生氣了,腦子一熱,沒問清楚,就把他弄死了。”
蘇默安慰了劉嘯武幾句,其實他也沒怎麽在意。
不過出于謹慎,蘇默派出了蘇佳,前往畢間市打探情報。
很快,蘇佳就回來了,帶來了一則壞消息:城主可能沒死。
在戰場上被擊斃的,是一個叫黃磊的男子,他是城主的胞弟,兩人幾乎長的一模一樣,隻有氣質不同。
世道大亂,死屍橫行,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任何人都可能會喪命。
但亂世,給城主這樣的枭雄,也帶來了崛起的機會。
他一旦獲得長足的發展,必成大禍。
劉嘯武明白這一點,再三向蘇默道歉。
蘇默沒有爲難他,輕描淡寫的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城主要是回來報仇,滅了就是。”
這絕不是豪言,作爲一個未來人,熟知大勢走向,随着時間的推移,蘇默會變得越來越強,不可能有人追的上他。
劉嘯武甚至聽到蘇默偶爾自語:“時間,永遠站在我們這邊。”
災變後第一百五十日,蘇默帶人深入塔克拉瑪幹。
鐵鑄地基,是一種配合巨盾陣的戰具。
這種特殊裝備,克服了沙漠地區土質疏松的缺點,幫助巨盾穩穩立住,擋住了無數喪屍的沖擊。
花了五六天時間,蘇默肅清了油田開發區的龐大屍群,成功将此地解放。
有了充足的汽油,蘇默等人又弄來建築工地的大型機器,岜沙苗寨的建設,從手動化,飛躍到自動化,越發欣欣向榮。
身爲總指揮的柯北河,喜的眉開眼笑。
好事一件又一件,劉嘯武開啓了以前的礦坑,成功開采出了一塊原礦。
以前煉鋼,用的是鋼廠存貨,早晚有用盡的一天。
現在,背靠礦山,終于能肆無忌憚的擴大生産了。
某一天,劉嘯武找到蘇默,支支吾吾的道:“鋼鐵廠,沒糧食了,能不能,先借一批?”
蘇默一驚,上個月發過去的糧食,應該足夠鋼廠吃到春天的啊。
他随即想到,鋼廠周圍,最近有很多幸存者出沒。
那些幸存者多是躲在城市裏的,如今過去了這麽久,糧食要麽耗盡,要麽腐敗了,天氣也越來越冷,需要燒火取暖,他們不得不冒着危險,出來尋找補給。
以劉嘯武的善良,肯定不忍心看着那些人挨餓受凍。
“你接納的多少幸存者?”蘇默平淡的問。
“兩百多個吧?或許更多。”劉嘯武說完,偷瞄了蘇默一眼,“我以爲你會生氣。”
“爲什麽要生氣?”蘇默笑了,“你忘了嗎?當初正是你接納了我,才有了之後的貿易往來。”
蘇默曾經裝作瞎子,考驗劉嘯武的品質。
那些事,其實距今很近,就發生在幾十天前,現在回想起來,仿佛相隔好幾年。
末日便是如此,度日如年。
劉嘯武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說什麽什麽接納,可不敢那樣說,如果沒有你的糧食,我們早就餓死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