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阿洪說:“那個蘇默的家夥,落在我們手裏,這次天賜良機!我們可以把他當做人質,要挾那些南方佬,換取更多的糧食。”
尼加提猶豫了片刻,委婉的說道:“這件事,等他醒來再說。”
西日阿洪急了:“還要等他醒?不行,咱們得先弄條繩子,把他捆起來,等他醒過來,萬一跑掉怎麽辦?”
尼加提不悅道:“西日阿洪,這種做法太極端了,他是我們的合作夥伴,我們需要長期交易的,你的做法,隻會種下仇恨!”
走在前面的帕夏汗,突然轉身,雙手叉腰道:“吵死了,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
帕夏汗進了蘇默的病房,嘭的一聲,毫不客氣的把門關上。
尼加提和西日阿洪吃了個閉門羹,悻悻的離開了。
臨走前,西日阿洪回頭望了望尼加提的背影,暗道:“不行!如果讓尼加提辦成了這件事,他的聲望會更高,我隻能一輩子屈居人下……”
另一邊,帕夏汗向病榻走來,蘇默的眼珠停止轉動,老老實實的在眼皮底下蟄伏起來。
帕夏汗走來了,蘇默的鼻腔裏,鑽進一縷熟悉的檀香。
原來是她。蘇默恍然大悟,他再次開啓透視,看清了帕夏汗的面孔,把她的樣子記了下來。
有機會回報一下。蘇默心想。
帕夏汗手腳麻利,很快就換完了繃帶,在走之前,她突然伸出指頭,在蘇默的下巴尖撩了一下。
“啧啧,真有彈性。”帕夏汗撚動指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她此時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躺在床上的那位病人,臉色黑的可怕。
病房裏,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蘇默一人。
什麽鬼!蘇默擦了擦下巴,收拾一下紛亂的情緒,開始分析情報。
根據剛才的所見所聞,尼加提是真心合作的,很有誠意,可以留。
而西日阿洪這家夥,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強盜,絕不能留。
蘇默心中殺機一閃,卻又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的腿上綁着繃帶,果基格隆開槍的時候打偏了,導緻蘇默的傷,比他想象中的要重要許多。
蘇默試着動了動大腿肌肉,一股鑽心的疼痛,擴散開來。
看來不行。蘇默心想了想,暫時放棄暗殺西日阿洪的打算。
就算他的腿是好的,這樣做,也不合适。
蘇默剛來,西日阿洪就死了,隻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會将兩件事聯系起來。
中午和晚上,帕夏汗送了兩次飯,由于蘇默還在“昏迷”中,沒有自理能力,所以飯是帕夏汗拿勺子喂的。
剛開始的時候,蘇默還有點小期待,被喂了兩餐之後,蘇默甚至都不想再裝睡了。
帕夏汗喂飯的姿勢,一點都不溫柔,那哪裏是喂啊,分明是灌,有一次蘇默差點被嗆死了。
晚餐後,帕夏汗收拾餐盤離開,蘇默馬上就睜開眼。
不能再裝下去了,蘇默心中有了決意,明天早餐之前,就得醒過來,再裝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午夜時分,蘇默睡的很淺,迷迷糊糊間,他突然聽到一陣雜音。
那是撬鎖的聲音!
蘇默立即醒來,黑暗中多出一雙銀瞳。
他看見了,門外有個人,是西日阿洪,正拿工具撬鎖。
啪,一聲脆響,門開了,幾乎是同一時間,蘇默閉上了眼。
銀色的眸子,雖然很有型,但在黑暗的室内,就是槍靶子。
西日阿洪進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小手電,照來照去。
他來幹什麽?蘇默來不及多想,蓋在棉被下的手一動,翻出早就藏好的折疊小刀,大拇指将鋒利的刀刃,輕輕的推出來。
西日阿洪行爲詭異,他沒有去找蘇默,而是将手電筒含在嘴裏,電筒的光,照着一個大櫃子。
櫃子上有鎖,蘇默的随身物品,大多放在外面,但槍械和子彈,都鎖在了櫃子裏。
西日阿洪撬開鎖,找出一把槍,在手裏頭颠了颠,猥瑣的笑了。
笑完之後,他将櫃子門輕輕掩上,溜出病房。
他半夜三更,又是撬門,又是撬鎖,就爲了偷一把槍?櫃子還有很多大口徑的槍和子彈,怎麽不全偷去?
蘇默看的稀裏糊塗,目光繼續追随西日阿洪,想弄清楚他的目的。
黑暗中,西日阿洪貼着牆角潛行,在一扇門前停下,掏出工具,開始撬門。
蘇默心中一動,西日阿洪還在與鎖戰鬥,蘇默的視線,就穿過了大門。
屋裏的人,已經睡下了,蘇默多瞅了一眼,大驚失色。
西日阿洪想潛入的,竟是尼加提的房子!
一瞬間,所有疑點都聯系了起來。西日阿洪要用蘇默的槍,殺死尼加提,爲了栽贓陷害!
門無聲無息的推開了,西日阿洪成功潛入房間。
蘇默汗毛炸立,他必須做點什麽,把尼加提弄醒。
大喊大叫是沒有用的,門口的發電機組日夜不斷的響着,這裏的人,已經習慣了夜間的噪音。
槍,得用槍!
蘇默踉跄着爬下病床,用單腿支撐,蹦到櫃子的前。
西日阿洪走的很急,沒有把櫃子的鎖鎖上。
事實上,西日阿洪連病房的門都沒關好,也許他等會還要回來還槍。
這正好方便了蘇默,他抓起一條步槍,想了想,又拿上消音器,裝在槍口。
三百米外,一個油桶孤零零的立着。
此時,另一間房,西日阿洪已經舉起了手槍,瞄準熟睡中的尼加提。
轟!
蘇默開槍了,子彈打穿鐵桶,引爆了燃油。
汽油桶炸開,帶着汽油飛上天空,火油如雨潑下,點亮了黑夜,巨大的爆鳴,将一樓的窗戶震的粉碎。
窗外映成了紅色,一片火海,西日阿洪略一分神,竟忘記他來這裏的目的。
尼加提被爆炸驚醒,他睜開眼,就看到西日阿洪拿着槍,愣愣的看向窗外。
來不及多想,尼加提從被子裏跳出來,一個虎撲,将西日阿洪攔腰撞倒。
槍被甩到了一邊,兩人在地闆上扭打起來,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你一拳,我一腳。
整棟樓的人都被驚醒了,很多人忙着打水救火,尼加提的屋裏又是黑的,竟無人發現異樣。
娘的,還得靠我自己!
蘇默一瘸一拐的下了樓。
此時打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尼加提和西日阿洪都是年輕力壯的棒小夥,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尼加提隻穿了睡衣,西日阿洪全是有備而來,他抽出别在褲腰的撬棍,猛打尼加提的腦袋。
尼加提用一隻手護着頭,挨了一棍,兩棍……挨到第五棍的時候,尼加提眼冒金星,按住西日阿洪的那隻手有所松懈。
西日阿洪一下掙脫出來,連滾帶爬,撿起了地上的槍:“哈哈哈,我赢了!”
“西日阿洪,别做傻事!”終于有人發現了異樣,一道紅色的倩影出現在門口。
“帕夏汗!”西日阿洪露出野獸般的眼神,“别急,下一個就輪到你。”
嘭!他一槍崩掉了尼加提,然後将還在冒煙的槍口,對準帕夏汗。
“啊!”帕夏汗尖叫着逃走,突然撞進一個陌生人的懷裏。
完蛋了。帕夏汗絕望的閉上眼。
“誰也救不了你。”西日阿洪追了上來,口裏不住的叫嚣。
“讓開。”蘇默攬過帕夏汗的柳腰,身子往旁邊一側,與西日阿洪對了一槍。
西日阿洪的子彈,擦過蘇默的臉頰,而蘇默的子彈,準确的打進西日阿洪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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