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道:“千真萬确。”
蘇默敲了敲鐵艦木,道:“這麽高的硬度,你打算怎麽加工呢?”
鋼鐵能融化成鐵水,但木頭能融化嗎?木頭隻能化成灰。
“這個不礙事。”老村長道,“我有祖宗流傳下來的秘法,就是時間花得長了點。”
蘇默聞言,問道:“如果隻加工八面木盾,需要多長時間?”
老村長回答:“半個月,最多不會超過二十天。”
“行。”蘇默點頭。
接着,他爬出地穴,與老村長分别後,又去找了果基格隆,道:“行動延後,二十天後,我們再出發。”
“這麽久?不是說好了馬上走嗎?”果基格隆是個徹頭徹尾的好戰分子,如今行動延後,令他郁悶不已。
“我在等一批盾牌。”蘇默道。
“嗨!那些喪屍弱的要死,幾槍就崩掉了,還要什麽盾牌?”果基格隆大大咧咧的道。
“行,你這麽有自信,明天你就去市中心一趟,不許帶幫手。”蘇默道。
果基格隆打了個哆嗦,市中心,是一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段,無論是災變前,還是災變後,這一點都沒有變。
隻不過,災變前,市中心之所以熱鬧,是因爲人多,災變後,市中心之所以熱鬧,是因爲喪屍多。
在市中心,基本上是不能開槍的,那裏的喪屍多如牛毛,開槍打死一個喪屍,就等于向其他成百上千的喪屍宣告:“我在這,來吃我呀!”
蘇默看到果基格隆的窘樣,沒有笑,隻是道:“永遠不要小瞧喪屍。”
“那、那個市中心,我去還是不去?”果基格隆沖着蘇默的背影叫道。
“随你便,你想去我不攔你。”蘇默頭也不會回的道。
二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是在末世,最寶貴的東西,就是時間。
蘇默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二十天,他也沒有閑着。
鋼鐵廠的鋼矛已經送來了,蘇默每天早晨,就帶着村寨的男丁出操。
呼呼!
呼呼!
一排排鋼矛,帶着尖銳的嘯音,刺破清晨的薄霧。
懷抱小狼的少女飄然而至,随意的瞥了一眼,似乎對鋼矛這種笨拙的武器不感興趣,淺淺的打了個哈欠,又腳不着地的飄走了。
蘇默倒不在意,少女陰柔鬼魅的身法,更偏向于刺客。
再說,他早已爲少女選好了武器。
下午,蘇默将一對小巧玲珑的兵刃,遞給少女。
這雙兵刃用的是特種鋼,從鑄造到鍛打,再到開鋒,全部由劉嘯武親自完成。
刀柄也由全鋼打造,與刀身渾然一體。
刀身呈弧形,光照在上面,寒光閃閃,如一輪清冷的彎月。
少女高興極了,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她忽然注意到,刀柄上銘了小字。
“刀名狼牙,就像你的名字,是果基蘇薇一樣。”雖然明知少女聽不懂,但蘇默還是将銘文讀了出來。
“南~呀?”少女笨拙的學舌,聲音清脆悅耳,如山泉叮咚。
這是蘇默第一次聽到她說話。
可惜了,這麽好聽的聲音。蘇默正想着,忽然哧溜一下!
蘇默擡手,碰了碰濕潤的臉,再看了看一臉友好的少女,他……他剛才被舔了!
仔細想想,就不奇怪了。少女是由狼帶大的,舔,對于狼來說,不正是表示親近愉悅的意思嗎?
雖然想明白了,但蘇默還是覺得臉上有點癢。
或許不是癢,反正就是各種不自在,蘇默送完東西後,就掩面而走。
來看望妹子的果基格隆感到奇怪,問:“蘇默,捂着臉幹嘛?牙疼嗎?”
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默微怒,但常年在生死線上掙紮磨練,,使他沉住了氣。
隻見蘇默面色不改的道:“被蜂子蟄了,”
“哦。”果基格隆走了幾步,又用第三聲,疑問的腔調哦了一聲:“不對啊,天氣這麽冷,哪裏還有蜂子?”
他還想問,但蘇默哪會給他這個機會?早走遠了。
災變後第八十一日,農曆十月廿三,小雪。
冬至還沒到,北風就呼啦啦的吹了起來,将寒冷帶入人間。
僅僅一夜,氣溫就連降十多度,在個位數附近徘徊。
這天清晨,蘇默和平時一樣,在六點半鍾,準時起起床。
在早上操練的過程中,槍陣隊伍裏,屢屢傳出吸鼻子和咳嗽的聲音。
連體格強壯的棒小夥都變成了這樣,村裏的其他人,自不用說了。
疾病,是除了喪屍外,第二大緻死因素。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蘇默帶着這幫小夥,去找村裏的醫生。
醫生的小診所人滿爲患,蘇默好不容易擠進去一問,卻聽那醫生輕松的說:“不打緊,小小的流行感冒,咱們山裏人身體好,在家卧床休息,多喝水,過個幾天就沒事了。”
其他病人見醫生這樣說,就都放下了心,紛紛離去。
蘇默卻沒走,說道:“醫生,流行感冒,可不是小病。”
有很多人,都分不清流行感冒和普通感冒的區别。
普通感冒,也就是鼻塞頭暈,再加上發點燒。
但流行性感冒可不同。
流行感冒是由流行病毒引起的,像甲型h1n1,就是一種流行病毒中的一種。
輕微的流行性感冒,兩到三天就能好,但嚴重的,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是不算小病,不過我們山裏人身體好,沒你想的那麽差……”醫生還在顧左言他,被蘇默不耐煩的打斷了。
他揪住醫生的領口,把醫生提了起來,道:“流感不時有潛伏期的嗎?怎麽一下子倒了那麽多人?你别想糊弄我!”
醫生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化爲一聲歎息:“蘇先生,你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蘇默最後還是放了醫生,但是,他的人離開了小診所,目光卻沒有離開。
他的透視能力,不是磚瓦搭起來的診所小牆,能夠擋住的。
傍晚,醫生在收拾東西,打包行李,他準備趁着夜色逃走。
嘭的一聲,診所的小門,忽然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外面,大風從他身後,嗚的吹了進來,冷空氣灌滿整間屋子。
“醫生,我要聽實話。”蘇默說道,手裏拿着一把槍。
醫生瞧了一眼,那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
這家夥來真的!醫生的心髒狂跳,面對槍口,他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說出實情。
原來村民的病,在雲藏高原流傳已久,是一種叫做灰疫的古病,傳染性和緻死率都很高。
在上世紀十九年代的時候,這種灰疫病就消失了,如今卻不知爲何冒了出來。
“這種病,沒人治的了?”蘇默問。
“有人能治。”醫生道,“他就是我們這些巫醫的首領,德幹大長老,祖宗留下來的藥方,都在他一人手裏。”
“那他人呢?”蘇默又問。
醫生愁眉苦臉的說:“他早就死了,德幹長老在給人治病的時候,被病人咬了,再後來,他變成了喪屍,被你們殺了……”
難道線索就這麽斷了?蘇默不甘心的問:“那些藥方在哪?帶我去找。”
醫生一攤手,苦笑道,:“找不到的,我們的醫術多是口口相傳,德幹長老的藥方,在他腦子裏,他一死,藥方就沒了。”
醫生見蘇默愁眉不展,繼續道:“蘇先生,灰疫爆發,這個村的人都已經沒救了,你再留在這,隻會被灰疫病找上,不如,咱們一起走吧。”
有這麽一個超級保镖結伴而行,再難走的路,也成了坦途。醫生心中的小算盤,噼啪作響。
蘇默卻盯着他,道:“這裏的村民,都是你的族人,你就忍心看着他們,走上絕路?”
醫生笑道:“他們是我的族人,這點不錯,但是,我是一個醫生,在末世,一個醫生可是很寶貴的,我的命,要比他們珍貴的多,我有什麽理由,陪他們一起死?我要留着這條命,還有很多人等待我去救呢。”
這種扭曲變态的理由,着實把蘇默惡心到了。
他懶得再廢話下去,槍口揚起。
“等等,我是一個醫生,我能救很多人的命!”醫生驚呼道。
“關我屁事。”蘇默道,扣下扳機。,亮起的槍焰,照亮了醫生的臉,他臉上的恐懼,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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