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用匕首開路,找到了他,說道:“你這樣做……”
“什麽?”周圍都是喪屍的吼叫,果基格隆聽的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蘇默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他去做。
果基格隆翻了翻白眼,咧開大嘴道:“憑什麽聽你的?我要活的比你長!”
這個憨貨,蘇默哭笑不得。
既然言語上講不通,那就隻好用拳頭說話。
其實蘇默也挺喜歡用拳頭說話的,這種方式雖然野蠻粗暴,但效率特高。
他曲臂,肌肉繃緊,一拳打在果基格隆的小腹上。
果基格隆捂着肚子,緩緩地蹲下去了,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卷縮的蝦米。
“現在,你知道該幹什麽了嗎?”蘇默問,臉上挂着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果基格隆打了個寒戰,二話不說,對衆人吼道:“弟兄們,把喪屍的屍體堆起來,墊在地上……”
這場毫無希望的戰鬥,還在持續着。
很多人都到了極限,但喪屍還在源源不斷的湧來。
西南方向的那面巨盾,第一個被屍群擠歪,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好在衆人的腳下,踩着喪屍堆成的平台。
由于時間倉促,這座平台堆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梯形。
但平台有三米多高,笨拙的喪屍,想要爬上來,很要花費一番功夫。
喪屍想要吃人,就得爬平台,它們爬平台,就得花費更多的時間。
而人類有了這些多出的時間,就能殺死更多的喪屍。
蘇默居高臨下,用一隻削尖的木矛,捅穿了喪屍的頭顱。
然後他收回木矛,喪屍的屍體滾落下去,就像一個保齡球,把下邊的喪屍砸倒一片。
被砸倒的喪屍沒有爬起來的機會,它們被後來的喪屍踩在腳下。
數百雙大腳踩着它們,直到它們陷入泥土之中。
後來的喪屍繼續攀爬平台,若它們僥幸成功,有機會露出腦袋,嗅探平台上人類的氣味,蘇默就會刺出一矛,将它們送回地獄。
喪屍的屍體沿着斜坡滾落,像保齡球一樣,砸倒下面的喪屍……
如此循環往複,蘇默也不知道殺了多久,他隻知道,自己前前後後,折斷了八根木矛,腰間的匕首,也隻剩下最後一把,其他的,都在這場慘烈的混戰中遺失了。
有時候,蘇默刺穿一隻喪屍的腦袋,還沒來得及拔出來,就得去對付下一隻。
平台上,屍臭彌漫,活人汗臭,與死人的屍臭混在一起,變得更加惡心。
這個時候,從北邊刮來一陣風,吹散了臭烘烘的空氣。
蘇默精神一振,望着忽然開闊起來的視野,恍然道:“沒了,沒有喪屍了……”
“喪屍沒了?”果基格隆已經殺麻木了,不确信的問道,“我們把喪屍殺光了?”
“是的。”蘇默用力點頭,“我們,殺光了它們!”
沒有歡呼,沒有掌聲,更沒有什麽激動的淚水。
很多人不顧腳下就是屍體,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再也擠不出一丁點力氣,去做其他事。
蘇默強忍疲倦,慢慢的走下了平台,将自己的武器,一一回收。
過了一陣子,柯北河緩過勁兒來,見蘇默一個人戰場上晃悠,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我真佩服你,還有精力打掃戰場……”
“還有一樣東西,我必須找到。”蘇默道。
在墨鏡之下,蘇默的銀瞳猛地亮起來,像兩盞小燈。
蘇默移開一頭喪屍的屍體,扒開被壓實的雜草,地面上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你在找什麽?”柯北河好奇的問。
蘇默将手伸進洞裏。
掏了一陣子,蘇默把手從洞裏拔出來,道:“就是這個。”
蘇默攤開手,倉鼠萌萌就縮在他的掌心裏。蘇默兩指捏了捏,這貨就讨好的吱兩聲。
休息到了黃昏,還有很多用脫力的人,躺在地上,懶得動。
不過咕咕叫的肚子,催促他們起來吃飯。
在屍群旁吃飯,是個技術活。
喪屍很惡心,讓人倒胃口,隻是其中一個方面。
另一方面,你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因爲那些叮過屍體的蒼蠅就圍着你,飛來飛去。
你必須保護好你的食物,免受蒼蠅的玷污。
吃過飯後,蘇默更不想動,血液集中在胃部,倦意像潮水一樣湧來。
如果蘇默這時候開車,準會一頭撞上大樹。
蘇默的意識模糊了,恍惚間,他聽到小動物微弱的叫聲。
那是倉鼠萌萌的叫聲,它的身上套着一件藍色的小衣服,用的是牛仔褲上裁下來的布片。
此時,倉鼠正揮舞着四條小短腿,拼命的往外跑,但一步也沒有前進。
它被尼龍線拉住了,尼龍線一端連着小衣服,另一端繞在蘇默的指頭上。
倉鼠拼命的跑,扯動了蘇默的手指。
蘇默驚覺,把倉鼠塞進口袋,向遠方的望了一眼,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大聲咆哮:“屍群來襲!”
“喪屍又來了?”果基格隆睜開朦胧的睡眼,但沒有看見喪屍的影子。
“什麽,原來是騙人……”他翻了翻身子,準備繼續睡。
“開起來。”蘇默踢了他一腳,“喪屍在一千米外,你看不到,不代表沒有。”
“一千米啊,那還遠着呢。”果基格隆懶散的坐起來,“我們有車,一下就能把它們甩掉……”
說到這,果基格隆忽然驚恐起來。
是的,他們有車,但車隻有一輛,而他們有六十多個人!
其實用走的,正常人也能比喪屍快,但他們能一直走下去嗎?
他們這次出來,并沒帶多少口糧,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等他們耗光糧食,又累又餓,就會被後面的喪屍追上。
“現在就出發,還來得及嗎?”果基格隆問。
“來不及,我們去一趟村子,需要四十分鍾,再算上回來的時間,需要八十分鍾。喪屍的速度再慢,八十分鍾,一千米的路程,用爬的也能爬完。”
蘇默說完,果基格隆面色如土。
掙紮了許久,果基格隆顫聲道:“我去引開喪屍,蘇默,你能不能給我爹帶句話?”
“我說過,不能。”蘇默沉吟道,“我剛想到了一個法子,你或許用不着死。”
“什麽法子?”果基格隆連忙豎耳聆聽。
“我會先帶走十個人,你帶剩下的人馬上啓程。不需要跑的多快,隻需要比喪屍快一點就好。我把那十個人送回村子就回來,再接走十個人,剩下的人繼續跑……”
果基格隆一聽,就知道這方法可行,連連點頭:“好,我跟大夥說一聲……”
所有人都被叫了起來,在商量的時候,有個愣頭愣腦的獵人叫道:“格隆大哥,咱們憑什麽聽那個外人的?他之前,還笑我們,沒有生存的權利咧,這不拐着彎罵人嗎?”
“你傻不傻?”果基格隆道,“那叫雞什麽法來着……”
蘇默咳了兩聲,小聲提醒道:“是激将法。”
“對頭,就是雞架法!”果基格隆指指點點的道,“不用雞架法,你們哪來的鬥志?你們能像打架的鬥雞一樣,最後把所有喪屍都弄死麽?不要辜負了蘇大哥的一片苦心……”
蘇默捂臉,把激将法聽成雞架法,還解釋了一遍,你已經辜負了我的苦心。
經過果基格隆的循循善誘之後,衆人都不再有抵觸情緒,該上車的上車,該留下的留下。
人心齊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蘇默開着裝甲車,十二次穿過屍群,成功的将所有人運回巴莎苗寨。
若不是外邊還有少數喪屍圍着,而噪音和火光,又會引來更多的喪屍,那些喜極而泣的村民,非開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不可。
巨盾陣,這種看似漏風的防禦工事,取得了實踐上巨大的成功,讓老村長開心不已,他索性不再幹預蘇默了,讓他放手去做。
于是休息了一天,在第三天,蘇默帶上更加齊全隊伍裝備和人手,依靠一環套一環的巨盾陣,消滅了更多的喪屍。
又過了幾天,當磚頭被燒出來後,蘇默帶着衆人在樹上埋伏,一等喪屍靠近,就把磚頭丢下去。
被丢下去的,有零散的磚頭雨,也有被布包裹的磚頭大禮包。
這些大禮包外邊,還塗着雞血鴨血,對燙死的喪屍,有着緻命的吸引。
當大禮包掉下去的時候,喪屍會主動往上湊,然後被大禮包砸個腦袋開花。
就這樣,蘇默變着法虐喪屍,從坑殺、磚砸、地刺什麽都有,各種戰術交叉使用。
災變後第五十七天,霜降,天氣漸冷。
人們走出屋子,驚訝的發現,寨子格外的安靜,籠罩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晨霧裏。
喪屍都消失了,那些聽慣了喪屍哀嚎的人們,一時間竟有些不适應。
不過,失去了那些哀嚎,他們是絕對不會去想念的。
沉靜很快就被打破,消息傳開,家家戶戶都熱鬧起來。
“喪屍沒了,它們真的都死了?”
“太好了,被屍群圍困的這幾十天,我都不敢大聲說話。”
“我比你更慘,我半夜都不敢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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