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北河緊張的東張西望:“怎麽了,喪屍這麽快就來了?”
“我要炸橋。”蘇默道,語氣平淡,就像在餐館,對服務生說:“我要炸丸子。”
這都什麽人啊?柯北河連滾帶爬的跑到一邊去。
蘇默布置好了炸彈,退進雙子樓的另一邊。
按照柯北河的叫法,是月樓,而與月樓相對的日樓,是他們進來的那棟樓。
數秒後,這座離地三百多米的高空大橋,在一聲巨大的轟鳴,灰飛煙滅。
巨大的噪聲,令屍群更加興奮。
它們順着兩人留下的氣味,沿途而上。
屍群的頭部,出現在了對面的日樓,而屍群的尾部,還在樓下擠來擠去。
橋被炸了,日樓和月樓之間,是寬達三十米的天塹。
“哈哈,這群畜生,它們過不來!”柯北河朝屍群,豎了一個中指。
“不,它們會來的。”蘇默笑道。
喪屍真的來了,它們嗅到了人肉的氣息,堅定不移的邁出步子……然後一腳踏空,啪!摔成一灘爛泥。
到底有多少同類掉了下去?喪屍不關心,它們隻是一個勁兒的往前擠,後面的喪屍擠前面的喪屍,前面的喪屍掉下去,不斷重複,前仆後繼。
“還可以這樣?”柯北河看呆了,現在每一秒鍾,都有三五隻喪屍墜樓,比他用鋼筋一個個的捅,快了不知多少倍。
“還不夠。”蘇默冷不丁的抽出雪亮的匕首,在他手背上劃了個大口子。
傷口不淺,鮮血淋漓。
然後,蘇默又慢條斯理的打開背包,從裏面抓出一大把棉花來。
白白的棉花,按在柯北河的手背上,傷口附近的血,被棉花吸的幹幹淨淨。
棉花吸飽了血,變成血紅色的一團,蘇默又翻出一條繩子,似乎想把血棉花捆起來。
感受到傷口的刺痛,柯北河這才反應過來,大叫道:“你刺我幹嘛?”
蘇默說道:“你看看下面。”
柯北河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不知何時,月樓下面,也聚積了一群喪屍。
他連忙問:“這是怎麽回事?我們在三百米的高空,風應該把氣味吹散了,它們還能聞的到?”
“是聲音。”蘇默指了指對面的屍群,道,“我們需要離開這,有什麽能讓喪屍留下來,不跟在我們後面吵鬧吵鬧,并且繼續跳樓呢?”
“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柯北河好奇的問。
“有的,就是你的血。”蘇默提起捆好的血棉花,把它綁在大橋的殘垣斷壁上。
日樓上的喪屍嗅到血腥味,跳樓跳的更起勁了。
柯北河激動道:“那怎麽不用你的血?”
蘇默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我雙手使槍,受傷會影響槍法。”
“……”柯北河心想,我也要戳喪屍啊,雖然我戳死的,不及你爆頭的十分之一。
蘇默低頭,透視開啓,說道:“走吧,樓下的喪屍進來了。”
“這麽快?”柯北河趕緊追上蘇默。
下樓下到一半,兩人腳下的地闆,震動起來,那是大量喪屍弄出的動靜。
蘇默呵道:“把手伸出來,快!”
柯北河看到那雪亮的匕首,把手藏在懷裏:“堅決~不!”
“不會疼的,至少不會比被喪屍咬的疼……”蘇默舉着匕首,一步步逼近。
“不要啊,能不能換左手?”柯北河可憐兮兮的道。
唰!刀光一閃,鮮血沒有四濺,全被一團棉花吸走了。
蘇默将泡制好的血棉花,吊在窗外,樓下的喪屍一個個探出身子去夠,蘇默就用一根拖把杆,将它們戳的掉下樓去。
捅了一陣子,蘇默道:“走吧,喪屍都掉下去了。”
柯北河揣着兩個包的像粽子似的手,委屈的跟着蘇默下樓。
喪屍都聚積在血棉花周圍,直到兩人出了雙子樓,屍群也沒有再跟上來。
災變後第三十九日,蘇默帶着柯北河離開了南山市。
八個大輪子的裝甲車,靜靜的停在樹蔭下。蘇默卻臉色一變,按照劉明坐不住的性子,早該出來迎接了,難道說……
他急走幾步,趕到裝甲車前。
“怎麽了?”柯北河問。
蘇默沒有說話,打開車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那個天真樂觀的劉明,腦門上插着一把匕首,死了。
他的手裏還拽着一張紙,上面寫着:我被捉住了……他們放喪屍咬我,想把我做成陷阱……小心他們……
後邊的字迹看不清,被斑駁的血迹污染。
飲彈、自刎、跳樓、上吊……在摧殘人性的末世,蘇默見過各種各樣的自殺形式,但眼前的情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将匕首插進自己的腦袋,需要多大的勇氣?
蘇默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他注意到了一個詞——陷阱。
劉明已經被喪屍咬了,如果他沒有自殺,蘇默毫無防備的打開車門話,迎接他的不會是劉明的微笑,而是喪屍的血盆大口。
把活人整成喪屍,再讓喪屍來害人,這種陰險卑鄙的陷阱,成功激起蘇默的殺意!
遠視能力開啓,透視能力開啓,蘇默舉目四望,果然,在百米開外,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躲在灌木叢中,向這邊窺視。
蘇默二話不說,拔槍就射。
槍聲驚起了一群飛鳥,還有一道人影,從灌木叢中猛然竄出。
蘇默怎會漏掉,又是一槍,那人影腿部中彈,應聲而倒。
灌木後躺着幾具屍體,所有人都死了,隻剩下腿部中彈的那位。
蘇默走過去,什麽都還沒問,那人就叫了起來:“你的朋友不是我害的,是我們老大幹的,我隻是個小喽啰,不關我的事,不要殺我……”
“帶我去你們營地。”蘇默打斷道。
“可以是可以……”小喽啰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夥伴,并試探性的問:“但你能不能不殺我?饒我一命?我一定改過自新。”
“行。”蘇默點頭,然後對柯北河道,“你留在這兒吧,我要去處理一些私事。”
柯北河知道蘇默要去報仇,但他憂女心切,忍不住問道:“蘇默,你要去多久?”
“不久,很快就會解決。”蘇默語氣肯定,在前方帶路德小喽啰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縮起脖子。
路上,蘇默忽然問:“你們是怎麽進入裝甲車,抓住劉明的?”
“嗨,我們哪有那本事?我們找了一個人裝可憐,說自己快要餓死了,你那位朋友,就自己從裝甲車裏出來了……”小喽啰邊說,邊去看蘇默的臉色。
可惜他注定失望,蘇默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既不顯得悲哀,也不顯得憤怒。
“那你們爲什麽不把裝甲車開走呢?”蘇默又問。
“我們聽說你朋友說,他有個很厲害的師傅,比007還要厲害……”小喽啰瞥了蘇默一眼,才道,“我們都認爲他在胡說,但老大不這麽認爲,他覺得有必要,給你留個陷阱,所以我們隻拿走了槍……”
“後邊的就不用說了。”蘇默擺擺手,凝望東邊。
如果仔細去看,會發現一個小小的村莊倒影,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你們的營地,就在東邊的村子那兒?”蘇默問。
小喽啰咦了一聲:“原來你知道啊,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蘇默說話的時候,走在前面背對蘇默的小喽啰,偷偷從袖中摸出一把手槍。
“真是太感謝你啦……作爲報答,請你去死好了!”小喽啰豁然轉身,正要給蘇默一槍,卻見到橘黃的槍焰,一閃而逝。
小喽啰低頭,看着胸口擴散開來的血污,不可置信的道:“你、你騙我……”
“我爲什麽不能騙你?”蘇默道,“難道隻準壞人騙人,好人受騙?更何況,我壓根就不是好人。”
“你!”小喽啰倒下了,死不瞑目。
孤身一人的蘇默,又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一個小村莊。
村莊被大塊大塊的農田包圍,農田中,原本是安放稻草人的位置上,卻炫耀般的插着一排排屍體。
那不是喪屍的屍體,而是村民的屍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并且蘇默還發現,這些村民身上沒有咬傷,也就是說,他們沒被喪屍感染,全都是被人類殺死的。
蘇默很久不動的心,不禁感到一絲悲涼。
災變爆發在豐收的九月,這些村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喪屍,想進田收割作物,卻被自己的同胞,殘忍的殺死,暴屍野外。
放眼望去,方圓千米以内,找不到一個村民,這座小村莊裏,隻剩下一夥外來的強盜。
“這樣也好,不會傷及無辜。”蘇默支起狙擊槍,并把裝滿子彈的彈夾,一個個的碼好……
兩個半小時後,蘇默回來了,帶着一身還未平息的殺氣。
柯北河強忍不适問:“搞定了?”
“搞定了。”蘇默道,“等我埋了劉明,我們就出發,去找你女兒。”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