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蘇默所知,問題的答案是沒有!
不過沒有也沒關系,他已經想好了對策。
沒有女兒,那就找一個女兒出來!
蘇默告訴柯北河,他的女兒,在南山市附近的一個二線城市上小學,由外婆照顧。
謊言越具體,就越容易被拆穿,但蘇默顧不了這麽多。
他不能在南山市找。南山市的面積太大,喪屍的數目太多。
災變爆發前,南山市人口接近五千萬,災變後,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市民,都轉變成了喪屍。
也就是說,在此時的南山市裏,活躍着四千五百萬頭喪屍!
在這樣的喪屍之城闖蕩,蘇默沒有信心。
好在一聽說自己有了女兒,柯北河的智商就直線下降,他相信了蘇默的說法,心甘情願的跟着蘇默。
南山市大大小小的主幹道,不是被喪屍擠滿了,就是被遺棄的車輛擠滿了。
車裏一般會有兩頭喪屍,一頭是爬進去咬人的喪屍,另一頭生前是受害者,現在也是喪屍。
遠遠的掃了一眼高速公路,蘇默不由暗自慶幸,幸好沒把裝甲車開過來。
這種堵的像果醬的路況,就算把坦克開來都沒用。
柯北河看到那一輛輛車子,眼睛放光:“這麽多車啊,嘿嘿嘿,我腳都走的長水泡了,開一輛走就好……”
“不能過去!”蘇默低聲阻止。
但已經晚了,柯北河離公路的路口還有十幾米,車隊裏的喪屍就被驚動了。
這條車隊有好幾公裏,幾乎每輛裏都塞着喪屍。
它們不知道如何開門,被困在車内動彈不得,但它們可以嚎叫。
成千上萬的喪屍嚎叫起來,那種噩夢般的聲音,足以滅絕一切希望。
蘇默沒有去再指責怪柯北河,他催促道:“快跑起來!”
“怎麽了?”柯北河問,他覺得萬屍齊嚎的場面雖然很吓人,但沒什麽實質的危險吧?
“周圍的喪屍全被驚動了,朝我們這邊來。”蘇默收回投向四周的目光,帶頭跑了起來。
“靠!”柯北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跟着跑。
嗷嗚……嗷嗚……
死人的哀嚎從四面八方傳來。
在幸存者中,有一個恐怖的說法,一直流傳,經久不衰。
據說,因爲一些未知的原因,喪屍的聽覺是人類的數倍。
這就意味着,當你通過哀嚎發現喪屍時,喪屍也能聽到你。
“我們被包圍了!”柯北河兩條大腿哆嗦打抖,跑步都不利索了。
每個方向都有哀嚎,柯北河不知往哪跑。
蘇默極目遠眺,千裏範圍内,喪屍的分布情況,盡收眼底。
浩浩蕩蕩的屍群,形成一片巨大的黑潮,從容不迫的逼近,将黑色的柏油路、綠色的草地、黃色的土壤統統淹沒!
這番絕望的景象,可以讓意志不堅的人生出輕生的念頭,好在蘇默見過更加絕望的畫面。
這次可來不及用噪音引開屍群了,蘇默苦笑。
而且喪屍一旦嗅到了人肉的氣味,就決不放棄。
今天風向恒定,空氣質量也不錯,味道可以傳的很遠,蘇默懷疑它們已經嗅到了。
他一刻也沒猶豫,指着東方道:“往那邊跑!”
東方的喪屍也很多,但和其他方向一比,喪屍的密度算是稀疏了。
柯北河來不及問爲什麽,跟着蘇默埋頭狂奔。
災變初期,喪屍的速度都很慢,連正常人類的步伐都跟不上。
甩掉喪屍最好的辦法就是慢跑,這樣可以節省體力。
但現在,蘇默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早一點沖出包圍圈,就多出一分生還的希望。
一路狂奔了八多分鍾,蘇默跑出了足足三公裏。他的肺都快炸了,唾液裏帶着一股鐵腥味。
蘇默慢慢停下來,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屍群就在前方不遠,而柯北河還在後面吭哧吭哧的磨蹭。
不過不要緊,蘇默正好需要時間來調整。
一分鍾後,蘇默的呼吸平靜下來,滿身熱汗,也被冷風吹幹了。
正常人的步行速度是四公裏每小時。以喪屍一瘸一拐的步伐,一分鍾的時間,大概才走出五十米。
蘇默支起狙擊槍,開始瞄準頭排的喪屍。
又過了五分鍾,柯北河才追上蘇默,氣喘如牛。
在這段時間裏,喪屍隻前進了兩百五十米。
但是别忘了,後邊也有喪屍。
也就是說,喪屍的包圍圈,縮小了整整五百米。
“給你一分鍾休息。”蘇默丢給柯北河一瓶礦泉水,說道。
柯北河來不及搭話。他扭開瓶蓋,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半瓶礦泉水,才聲音嘶啞的說:“啊?隻有一分鍾?能不能多休息會?”
蘇默道:“可以,但那樣的話,你可能見不到你的女兒。”
一分鍾後,屍群的包圍圈又縮小了一百米,蘇默拉起柯北河繼續跑。
大約四分鍾後,人與喪屍遭遇。
一面是成百上千的邪惡喪屍,另一面,隻有兩個血肉之軀的人類。
蘇默指着屍群道:“看到了嗎?我已經把那些紮堆的喪屍幹掉了,現在每個喪屍之間,空隙比較大,那些空隙,就是我們逃生的空間……還有,把衣角紮到褲子裏,喪屍可能會抓住你的衣角,不要給它們任何機會!”
柯北河連忙整理着裝。
“準備好了麽?”蘇默問。
“爲了我的女兒!”柯北河怒吼了一聲,兩人一起沖入屍群。
當活人進入屍群會怎麽樣?就像往螞蟻窩裏丢上一顆方糖,或者往水裏倒入一顆黃豆大小的金屬鈉。
整個屍群都沸騰了,嗷嗷的嚎叫,不斷刺激着蘇默的耳膜。
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蘇默和柯北河,就像兩塊強力磁鐵,那些作爲小鐵屑的喪屍,不是在附近,也不是在周圍,就近在咫尺!
開始的時候,突進速度的确很快。
但當蘇默和柯北河到了屍群中部,壓力驟然加大,前後左右的喪屍,全都朝他們湧來。
之前蘇默精心制造出的空隙,都被擠的沒有了。
想要打開空隙,就隻有一個辦法,殺!
蘇默雙槍在手,一起開火,連換子彈的閑暇都沒有,打空一把槍,立即換另一把。
就這樣一路殺,一路走,不知過了多久,喪屍的密度,終于變得稀疏起來,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柯北河,你還在吧?”蘇默一槍撂倒眼前的喪屍,問道。
“在。”柯北河臉色蒼白,手中的鋼筋上,塗滿了黑色的屍血,滑膩膩的,都快握不住了。
這還是大多數喪屍,都被蘇默幹掉了的情況下。
“最近的高架橋在哪裏?”蘇默問,他的子彈快打光了,得找一個更有優勢的地形,留在這隻能等死。
柯北河回答道:“在大學城那邊,往前走,再往左拐,沿着街道走個八百多米就到了。”
隻有百八米?蘇默開始了遠視能力和透視的能力,他的目光,穿過一棟棟高樓大廈的阻礙,落在那座橋上。
“天橋?”蘇默看清了那座橋的模樣。
“對,那是一座天橋。”柯北河點頭。
“不行,換一個!”
天橋是建在陸地上的,而且長度一般很短,人站在橋上,喪屍一下就跑上來了。
柯北河猶豫了片刻,說:“另外一個就有點遠了……”
蘇默斬釘截鐵的道:“再遠也得去,我走前面,你指路。”
由于有一群喪屍在後邊跟着,又嚎又叫,兩人始終不得安甯。
他們走到哪裏,那裏的喪屍就會被驚動,加入嚎叫的隊伍,張牙舞爪的向他們撲來。
“這喪屍,怎麽越殺越多?”柯北河揮舞着撬棍,到處亂戳,他的鋼筋在混戰中,卡在了某個喪屍的腦殼裏,被帶走了。
因爲我們每殺一批喪屍,就會有更多的喪屍加入進來。
“錯覺吧。”蘇默道,他沒告訴柯北河實情。
承受過多的絕望,有時會讓人舉步不前。
“唔,我也覺得是錯覺。”柯北河點頭。
當兩人殺的筋疲力盡,肌肉酸麻的時候,柯北河忽然振奮起來:“看到了嗎?那兩棟挨得很近的樓?”
“看到了。”蘇默早就看到了,也看到了兩棟大樓之間的奇怪建築。
“那其實不是兩棟樓,那是一棟樓,一棟雙子樓,由一座高空大橋連接……”談到專業領域,柯北河渾身的疲倦一掃而空。
“你設計的?”蘇默問。
柯北河頓時閹了:“我朋友設計的。”
“設計不錯,是個宰喪屍的好地方。”蘇默道。
“宰喪屍?我的胳臂都擡不起來了……”柯北河叫苦連天,“我們不是上去躲喪屍的嗎?”
“别廢話,你的朋友把橋設計的太高了,大概在五十層的位置,電梯不能用,我們得爬樓梯。”蘇默當先沖入大樓。
柯北河先跟着蘇默來了個萬米馬拉松,現在又要爬五十層的樓梯……
當柯北河抵達高空大橋時,他是趴在地上的,喘氣喘的話都說不清楚:“我覺得……我這大半輩子……的運動量,加起來……都趕不上……今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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