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雅緊張的抓住方向盤,不肯撒手:“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開車就好。”
嚴藝龍道:“爲什麽?坐在軍車裏,不是更安全嗎?”
唐詩雅支支吾吾的說:“這輛吉普車不錯,而且陪了我這麽久,已經生出感情了,丢了實在可惜。”
她是真的舍不得這輛吉普,車裏有那個人的味道。
這些天唐詩雅老是往後看,就好像蘇默還在後座躺着一樣。
災變後第八日,白天。
蘇默對着車内後視鏡照了照,即使在光線充足的晴天,他眼中的銀芒,依然不顯黯淡,
目光轉動間,銀芒也會跟着閃爍,蘇默的雙眼裏,仿佛藏着兩柄刀,随時會飛出去,取人性命。
這樣太惹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世界上第一個不普通的人,也就是自然進化的異能者,是一位美國人。
他的結局很倒黴,号稱崇尚自由的聯邦政府,逮住了他,并以拯救人類的大義,将他架上了手術台。
直到日後大批的異能者湧現,那貨才被放出來。
蘇默可不想嘗這種苦頭,他想了想,翻出一副墨鏡戴上,繼續開車趕路。
前方傳來幾聲槍響,蘇默循聲望去,遠視能力自啓,遠處的幾個小黑影,被迅速拉近、放大。
那是四個人,圍着一輛警車,警車旁還倒着幾隻喪屍。
其中兩個壯年男子腰間挎槍,身着深藍色的警服,一個是高級督察,另一個是一級警員,兩人看上去都挺有範,派頭十足。
但蘇默卻看得分明,兩人在警服掩蓋下的胸膛上,有着大片大片的刺青。
另外兩人,一個是滿臉皺褶的老頭,一個是年方十八的少女。
此時那老頭正沖着“警察”點頭哈腰,滿臉笑容。
車子接近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飄進蘇默的耳朵。
老頭道:“謝謝你們,救了我們的命。”
左邊那穿警服的男子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們是警察,爲人民服務是我們的天職。”
接着,右邊的男子熱情的拿過老頭手裏的包裹,說道:“老爺子,這麽沉的行李,我來拿吧。”
老頭樂的合不攏嘴:“哎呀,你們太客氣啦,你們真是大好人啊。”
在同伴助人爲樂的時候,左邊那男子也沒閑着,他迫不及待的抓住少女的手腕,說道:“女士,小心點,我扶你上車。”
等行李和孫女都上了警車後,老爺子也彎腰邁腿,準備坐進去。
誰想那“警察”突然變了臉,一把将老頭推出車外。
老頭摔了個踉跄,一屁股坐到馬路牙子,茫然道:“推我幹什麽?”
“不推你推誰?我有說讓你上車麽?你還真把咱們當警察啦?”
“至于你的行李和孫女,就當我們救你一命的報酬吧!”
“哈哈哈!”兩個潑皮發出一串狂笑,驅車離去。
果然是紋身男的手下!
蘇默的猜測不幸證實。
寬容,這個閃爍着偉光正的詞語,在蘇默的詞典裏完全查不到。
蘇默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原則。
紋身男招惹了他,就必須付出代價。
既然在這裏碰上了紋身男的手下,那就先讨點利息吧。
筆直的公路上,警車迎面開來。
蘇默五指張開,抓住槍,食指順勢滑動到扳機的位置。
除掉眼前這兩個人,會不會打草驚蛇?
蘇默可不想讓紋身男警惕起來,給接下來的行動增添難度。
就在蘇默遲疑時,警車裏的兩個潑皮,也注意到了蘇默的卡車。
兩潑皮似乎裝警察裝上了瘾,其中一人拿出大喇叭,喊道:“前面的那輛卡車,說的就是你,立即停車,靠邊停下,接受檢查!”
警察裏那位被拐的少女,看到卡車真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潑皮一号提溜着警棍,邁着八字步,耀武揚威的走向卡車。
“喂,帶着槍!”潑皮二号好心的提醒他。
潑皮一号回頭笑道:“沒事,我穿着警服呢!”
車門打開了,迎接潑皮一号的,不是想象中獻媚的笑容,而是一隻大腳,毫不留情的将潑皮一号踹飛。
潑皮一号滾到草叢中,狼狽的爬起來,不可置信的道:“你、你敢襲警?”
“在我面前,還裝什麽警察?”蘇默冷冷的道,揚手就是一槍。
車内的少女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嘴變成o形。
潑皮一号頭部中彈,身軀後仰,倒在了草地上。
潑皮二号看直了眼,彈痕就在眉心中央,宛若一顆紅痣,他認識這種死法!
幾天前,他曾和老大一起合圍一個神秘的青年,四條槍對一條槍,卻死了兩個兄弟,最後還落荒而逃。
蘇默轉過頭來,潑皮二号腿一軟,要不是扶着警車,他這就給跪了。
黑色的墨鏡,遮住了蘇默的眼神,卻使得他氣質更加陰郁,似乎随時都有可能爆發。
另一方面,潑皮二号看不見蘇默眼神,也更加的不安。
蘇默就這麽看着,沒有說話。他正在思考善後的問題,眼下死了一個人,紋身男多半會警惕起來,怎麽才能避免這種情況。
潑皮二号卻受不了這種沉重的僵持,他隻感覺空氣的殺機彌漫,越來越濃。
其實蘇默隻是在沉思罷了。
潑皮二号的心跳越來越快,終于受不了了,主動丢掉手槍,雙手舉過頭頂,做“大俠饒命”狀。
“你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麽說嗎?”蘇默道。
“知道知道。”潑皮二号忙答,“我什麽都不會說!”
“不,你要說。”蘇默道,“你要說你遭到了屍群襲擊,你的同伴被喪屍咬死了,隻有你一個逃了出來。”
潑皮二号不解何意,又不敢去問蘇默,隻得一個勁兒的點頭。
蘇默又道:“還有,你明天出來一趟,帶上狙擊槍和子彈。”
潑皮二号不停的點頭,乖的跟條狗似的。
蘇默皺眉,他要對方聽話,可這個人也太聽話了,反而讓他有些不放心。
蘇默不知道,他已經把對方吓破了膽。
潑皮二号察言觀色的本領,那是一等一的。
他一見蘇默皺眉,當機立斷,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大哥的任務,我一定圓滿完成,我願切指爲證!”
“夠了,去辦事吧。”蘇默揮揮手,讓這個馬屁精走開。
潑皮二号如蒙大赦,屁颠屁颠的開着警車跑了。
警車開走後,蘇默卻發現被拐少女一聲不響的站在那裏,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蘇默問:“你要幹嘛?”
少女忸怩的回答,聲如蚊呐:“那個,那個假警察,要我留下,說是孝敬你的禮物……”
說着說着,頭垂的越來越低。
蘇默仔細看去,少女一身簡單的素白運動衫,皮膚細膩,富有光潔,沒有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卻有鄰家少女的平易近人。
再看去,透視能力隐然發動,衣物消失……接着是皮膚消失,呈現在蘇默眼前的,是一副人體血液循環圖、内髒分布圖以及骨骼圖。
透視過度,真是大煞風景!
蘇默搖了搖頭,問少女:“你會幹嘛?”
“我會的可多了。”少女扳着指頭數道,“我會做飯,我會洗衣服,我會鋪床,我會拖地,我會洗碗……”
蘇默看着天真無邪的少女,實在起不了龌龊的心思,伸手揉了揉了少女的秀發:“算了,回你爺爺身邊吧。”
少女卻有些不太願意,翹起的小嘴,都能挂油壺了。
這是依戀嗎?不,這隻是依賴。弱者對強者的依賴,蘇默在末世,見到很多類似的情況。
在某些極端情況下,有的女性甚至甯願被虐待,也不願孤身一人讨生活。
将依依不舍的少女送走後,蘇默驅車來帶警察局附近,停留了一夜。
天剛剛亮,陳華就提着一個長方形的手提箱跑來。
陳華,就是二号潑皮的名字,
蘇默打開手提箱,迷彩色的襯布内,躺着一把砂黃色的狙擊槍,槍管長達二十四英寸,槍托和其他部件,看上去棱角分明,與那些流線形的狙擊槍風格迥然。
“雷明頓模塊化狙擊步槍?”蘇默的眼睛一亮,略微動容,警局裏竟然有這種好東西。
“這個大家夥,是某領導的珍藏品,我好不容易找出來的。”陳華得意的拍了拍槍身。
蘇默拿過來擺弄了兩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他屈起指關,敲了敲光學瞄準鏡,說道:“這瞄準鏡,壞了吧?”
陳華賠笑道:“如果不是壞了,我也帶不出來,我們老大,不,是那個紋身男,他眼饞這把槍好久了。”
因爲蘇默把他們老大叫紋身男,陳華爲了讨好蘇默,就跟着學舌。
其實瞄準鏡對蘇默來說,意義不大,他的遠視異能,可視範圍遠遠超過普通的軍事望遠鏡。
不過謹慎起見,蘇默還是訓了陳華一頓,才将他趕走。
這瞄準鏡的後鏡沒了,但蘇默在前鏡的中間,刻了一個十字架,照樣能用。
接着,蘇默立馬行動起來。
他避開街上的喪屍,找到一處制高點,架起狙擊槍,槍口朝向警局的方向,緩緩的移動,直到象征着死亡的十字架,套住了紋身男的身影。
紋身男送給蘇默一顆子彈,蘇默就還給他一顆子彈,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