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租了船,沿着長江東出,再轉入京杭大運河,直至無錫城下,入住松鶴樓中。也虧得這裏是丐幫總舵所在,叫花子來來往往,丐幫大會召開在即以禦強敵的消息四處擴散。也許是丐幫有足夠的自信不刻意保密,或者底下弟子缺乏保密意識,藍凱輕易打聽到具體的日期地點。
這一日,兩人看準飯點出現在松鶴樓大廳中,卻看見段譽和大漢坐在一起暢飲。不用說,這漢子就是喬峰了。
按照女主外、男主内的約定。唯依頭前帶路,領着藍凱走過去,“嗨,段譽。沒想到又看見你了。”
段譽喝了二兩小酒,有點上頭,臉上透出紅色,“原來是唯姑娘,藍兄。”
“段兄好。”藍凱打了個招呼,就看向喬峰,隻見他身材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既然都是熟人,那就拼個桌子。”唯依拉開了張長條凳子,和藍凱一屁股坐下。她斟滿了一個盛飯的碗,舉起來故作豪邁的對喬峰說道:“這位朋友,相逢何必曾相識。請滿飲此杯。”
喬峰對喝酒這種事情是來者不拒,也擡起自己的海碗,“好!幹了。”一仰脖子就灌下去了。
唯依也學着樣子,想像喝水一樣也幹了。不料第一口還沒下去,一股辛辣直沖喉嚨。她趕緊把碗拿開,彎腰向着一邊咳嗽了。藍凱一臉無奈的幫她拍着背。
段譽奇道:“唯姑娘這是怎麽了?”
“她再拼命的改變一些人悲慘的命運。”藍凱回答道。不過這個回答讓段譽更摸不着頭腦。
等唯依的氣順了,藍凱将她剩下了酒水倒進自己的海碗裏,又拿壇子添了一點,将海碗加滿,“小妹不勝酒力,失禮了。這碗酒還是我來代她喝掉吧。”然後咕咚咕咚,一大碗就被倒進肚子裏。
喬峰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贊道,“兄台好酒量。我再敬你一碗。”他拿起壇子給藍凱和自己的海碗加滿,兩人擡起碗來一碰,又仰脖子幹掉了。
“痛快痛快!”喬峰吩咐小二再上幾壇酒。
唯依偷偷的拉藍凱的衣角,問道:“不是說古代都沒有蒸餾酒嗎?所以每個好漢都喝個十幾二十斤沒問題。是個穿越者過來,都能開發高度酒賺大錢。”
“你看什麽東西上面是這樣寫的?早在唐代中國就有蒸餾工藝了。唐破高昌好像是在公元640年左右。也就是說,我國起碼新疆地區早在那個時候便會制作蒸餾酒了,所以才有了‘唐破高昌始得其法’的記載。”
聽到這樣的解釋,唯依暗自吐槽穿越文害人。
喬峰不知出于什麽目的,大碗大碗的勸酒。藍凱全都面不改色的接下。
段譽未喝第三碗酒時,已感煩惡欲嘔,待得又是半斤烈酒灌入腹中,五髒六腑似乎都欲翻轉。他緊緊閉口,不讓腹中酒水嘔将出來。突然身形一震,而後小指之中,卻有一道酒水緩緩流出。初時段譽尚未察覺,但過不多時,頭腦便感清醒,察覺酒水從小指尖流出,暗叫:“妙之極矣!”
他這裏的異狀卻被不能喝酒正無聊着的唯依發現了。她正好坐在段譽的左手邊,惡作劇似的拿着一個杯子放到他的小指處,将流出的酒水接住。
段譽發現了,右手合十做了個求饒的姿勢。
藍凱也發現了,不動聲色屈指一彈,将那杯子從唯依手裏打出,飛射到牆上,“乓”的一聲砸得粉碎。
唯依不滿的朝藍凱嘟嘟嘴,又用手指沾了點酒水,在段譽面前被酒壇子擋住、喬峰看不見的桌面上寫下“教我”二字。
段譽點頭應允。
而喬峰強行當自己看不見這些小動作,依舊拿壇子将桌上的海碗滿上,和藍段二人拼酒。三人就這麽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隻一頓飯的時間,每人都各喝了三十來碗。
段譽自知手指上玩弄玄虛,這烈酒隻不過在自己體内流轉一過,瞬即瀉出,酒量可說無窮無盡,但藍凱和那大漢卻全憑真實本領,眼見他連盡三十餘碗,兀自面不改色,略無半分酒意,心下好生欽佩。堪堪喝到四十大碗時,說道:“仁兄,咱三個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喬峰笑道:“兄台倒還清醒得很,數目算得明白。”段譽笑道:“我三人棋逢敵手,将遇良材,要分出勝敗,隻怕很不容易。這樣喝将下去,隻弟身邊的酒錢卻不夠了。”伸手杯中,取出一個繡花荷包來,往桌上一擲,隻聽得嗒的一聲輕響,顯然荷包中沒什麽金銀。段譽被鸠摩智從大理擒來,身邊沒攜帶财物,這隻繡花荷包纏了金絲銀線,一眼便知是名貴之物,但囊中羞澀,卻也是一望而知。
藍凱哈哈大笑,對段譽說道:“和我喝酒,哪還用當心酒錢不夠。”他摸出一個銀元寶放在桌上。攜着喬峰和段譽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三人下得樓來。喬峰越走越快,出城後更邁開大步,順着大路疾趨而前。藍凱攬着唯依,與他并肩而行。段譽提一口氣,牢牢跟上,他雖不會武功,但内力棄沛之極,這般快步争走,卻也絲毫不感心跳氣喘。
喬峰左右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們比比腳力。”當即發足疾行。
藍凱和唯依踩着淩波微步,輕松寫意的後來居上。
段譽奔出幾步,隻因走得急了,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這才站穩,就看見藍凱兩人竟然按淩波微步中的步子行進。他心思一動跟着踏了這一步,居然搶前了數尺,心中一喜,第二步走的又是淩波微步,便即追上了那大漢。兩人并肩而前,隻聽得風聲呼呼,道旁樹木紛紛從身邊倒退而過。
喬峰邁開大步,越走越快,頃刻間便遠遠趕在段譽之前,但還是不能追上面前的藍凱二人。隻要自己一快,他們就快,自己一慢,他們也慢,穩穩相距的一丈距離,如天塹般不可跨越。
再隻要稍緩得幾口氣,段譽便即追了上來。他斜眼相睨,見段譽身形潇灑,猶如庭除閑步一般,竟然和頭前兩人步法一緻。加快幾步,又将他抛在後面,但與藍凱二人的距離不見縮短,段譽不久又即追上。這麽試了幾次,喬峰已知藍凱的功力深不可測,而段譽内力之強,也猶勝于己。他哈哈一笑,停止說道:“哪位是慕容公子,喬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蘇慕容,果然名不虛傳。”
喬峰停止時藍凱攬着唯依在也停下了,竟然相距還是一丈,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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