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強兩人走到營地的廣場,塔克已經集結好隊伍。
我望着這些爲數不多的士兵,各個都顯得精神飽滿,看來塔克已經做好戰前動員了。
我發覺克拉克也在隊列之中,寬大的铠甲顯然和他的身材并不相襯,除了雙匕斜插在腰帶之間外,身後還背着一把激光槍。
激光槍是王強修複之後的,槍柄還有些破損。
在他旁邊的則是英武異常的佐拉,佐拉高出克拉克一頭,身後背着一個圓盾,圓盾上露出的劍柄說明佐拉在塔克的調教下已經擅長使用這類武器了。
佐拉的長發已經剃去,若不是胸口顯得略微豐滿,光憑外表還不一定知道她是女性。
塔克走到我的面前,在我耳際說道:“馬克,我已經向他們說明了狀況,他們都是自願跟随我們走上戰場的,雖然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對于這些人來說,生或者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追随你。隻是,我們的激光槍彈藥量不多了。”
聽完塔克說的話之後,确實是個問題。
我們的裝備都是東拼西湊的,沒有強力的後援提供,訓練需要彈藥,而打仗更需要,我們又沒有這樣的技術可以制造,對于這個問題确實傷腦筋。
隻不過箭已在弦,不得不發,在塔克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浩浩湯湯朝約定的南門出發。
此刻營地之中隻剩卡爾和布萊恩而已。
一路上穿行與堪薩斯的巷道,發覺路邊的居民住處大門緊閉,失去了往昔的繁蕪之色。
有的甚至灰塵滿積,垃圾也随處可見,顯然許久都不曾清理了。
這一切無不顯示着人口急遽凋敝。
我哀歎戰争給堪薩斯帶來的巨大創痛,一時之間定然是難以恢複。
更不要說是克拉克每次經過一直留戀的那家妓院更是人去樓空。
雖然堪薩斯子民和我們種族不一樣,他們一直欺淩着這裏的人類,但是血液和基因大部分都相同,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而絕非機械軍團那般冷酷殘忍。
對于這點我更傾向于堪薩斯,隻要我有一點生命存在,我就有責任幫助它對抗可憎的智能主腦。
随着我在堪薩斯的不斷努力,顯然這裏的人類開始有了轉變,他們因爲我的努力而不斷提高社會地位,我堅信過不了多久,堪薩斯子民會認識到如何和人類和平相處而不是奴役他們。
這一切并不需要暴力就可以解決,隻需證實自己的能力和對這裏的重要性就可以了。
塔克對于我一路沉思而漸露微笑的模樣很好奇,雖然他沒有問我爲什麽,不過他隐約也猜測出幾分意思。
至少一切都随我願,朝着我所想的方向發展,隻是我離回家的路途還相當漫長,不知道我的妻兒和年邁的母親究竟怎麽樣了……我會努力回家的。
到了堪薩斯的南門之後,勞倫娜并沒有到來。
确實我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會,所以我們都在等待。
守門的士兵數量不多,而且都是戰場裏退役的老人居多。堪薩斯的子民都具有恢複能力,隻要不死,身上的傷口過一段時間都會痊愈。
所以年輕人都上戰場去了,不會像人類戰争因爲肢體的殘缺而退役。
一個老兵看到了我騎着巨鼠朝他走來,雖然他沒有朝我緻敬。
但是從我的裝備上看的出應該是去打仗,而且我們這群人都是人類。
這些景象在他的記憶庫裏顯然不存在的,所以他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并不想發生争執,顯然這群年邁的老兵無法阻止我們的出入。
我縱身躍下巨鼠後,這個年邁的老兵出于好奇伸出幹枯的手掌來摸我的機甲。
雖然我的機甲由于經過戰鬥的洗禮,顯得斑駁陳舊,在于這個蜥蜴老兵眼裏卻是新鮮異常。
蜥蜴老兵顫抖的聲音顯得渾濁而蒼老,說道:“你就是那個外鄉人?”
我點着頭表示卻是如此。
“我聽過不少有關于你的傳聞,确實比普通人都英勇。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蜥蜴老兵的話語代表了堪薩斯子民對我的認同。
對于他的問候我表情複雜,出于禮貌我便回答道:“我們将去菲利普親王那裏……”
蜥蜴老兵顯然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因驚訝而張開嘴巴,殘缺不全的牙齒使得說話聲都有點漏風,繼續追問道:“你們要去打仗?就你們這點人?而且去那座死亡墳場?”
我一邊點頭确認,一邊疑問地問道:“死亡墳場?老人家,你熟悉那片區域?”
蜥蜴老兵顯然熟悉那片被稱爲死亡墳場的區域,在他确認我們即将前往的地方之後,眼中流露出的驚恐多于疑問。
我感到能夠了解一下這個被稱爲死亡墳場的區域可能對我們有所幫助,況且勞倫娜還不曾到來。
于是我拉住蜥蜴老兵的手,找到一個角落請他坐下之後想仔細聆聽他對死亡墳場的講述。
蜥蜴老兵對我的尊重顯得無所适從,他們這裏沒有尊老的習俗,所以老年人的處境異常悲慘,雖然現在是緊要關頭,重新啓用了他們,對于他們的處境并沒有改善多少。
蜥蜴老兵依靠着城門坐下之後,渾濁的雙眼仰望天空,努力回憶着對那片死亡墳場的記憶片段。
在他長長的歎息聲中開始了他的講述:“我名叫山德魯,年輕的時候是個意氣風發的百人長(這是一個軍官階層職位)。
強壯的體魄和殘暴的個性使得我在蜥蜴軍團中小有盛名。在我眼裏,隻有力量才是最堅定的信仰,除此之外另外諸如鬼神之類的一概不信。那是三十年之前的事情,我奉命前往死亡之地執行一項追捕的任務,手下的士兵雖然不多,都是一些骁勇善戰之類,數量不下百人。”
蜥蜴老兵歎息着追憶着往事,臉上的神色卻因提及昔日的榮耀而顯得興奮,連話語也洋溢着自豪感。
我不敢打斷他的描述,隻是手肘支着膝蓋托着下巴靜靜地聆聽着他的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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