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它的模樣雖然怪異不已。對于它楚楚可憐、不斷求饒的模樣,于心不忍。于是對瓦倫說:“算了,放它走吧,它對我們威脅不大。”
瓦倫很不情願的松腳,收好大斧,停止了即将實施的斬殺。
剛擡腳,怪物便翻身逃竄。
它一邊逃竄,一邊還回頭張望我們,嘴中不斷傳來詛咒之音:“你們全都不得好死,全部都要死在這裏!哈哈哈!~~”
怪物說話的口吻與剛才讨饒之時類似小孩的聲音則完全不同,猶如老妪的惡毒詛咒。
瓦倫覺得刺耳之極,歪頭斜視于我,嘴中忿忿不滿道:“你說要放了它,看!這東西顯然不是什麽好鳥,剛才就應該一斧頭劈死它。現在它去通風報信,招徕同類了怎麽辦?”
我追悔莫及,卻也無可奈何。
穿過這個實驗室的行程中,我看到其中一個人類的屍體耷拉着頭,趔在凳子上死去。
他的軀體并不腐爛,而是蜷縮成一團。
幹枯的四肢一直保持着死亡之時的姿勢,而手中卻緊握着一個類似“播放器”一樣的物件。
我扳斷他那幹涸、緊握、僵硬的手指,才得以把“遙控器”從他的手中拿走。
發覺他衣服的銘牌上标注着--阿爾伯特博士,衣服口袋中鼓鼓囊囊,似乎還有某些東西。
于是把他的口袋掏了出來。
除去三個盛有熒綠色的液體的玻璃管外,其它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可探查。
唯有他胸口流露出一個巨型的爪子抓出手爪印一般的孔洞,顯得格外恐怖。
瓦倫看到我在屍體口袋中摸索什麽,出于好奇,爲此過來湊熱鬧。
當他看到屍體上可怖的爪子洞時,居然伸手去比劃比劃。
瓦倫的手掌也屬于巨大一類,不過與這個爪子洞相比,顯然瓦倫的手掌要小許多。
我心下疑慮,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什麽怪物才能弄出這般模樣。
瓦倫比劃過後,瞪着眼睛對我說道:“馬克,這個東西體型絕對比我大。力量之大,絕無僅有,希望不要碰到它,不然我們兩個人恐怕難以對付。”
我點頭稱是,繼續往前走去。
軍械庫就在前方不遠處,大門虛掩着,并沒有上鎖。
如此重要的軍事要地都匆忙到忘記關閉,想必是遇到了緊急的突發事件。
我拉住大門把手,發覺大門異常沉重也相當厚實。
随着門縫開阖,裏面的場景令我震驚。
軍械庫内淩亂不堪,四下散落的武器和倒落在地的武器架外,還有衆多人類遺存的幹屍。
這數個人類的幹屍保存相當完整,并沒有像那些武器一樣零件散落。
從這些幹屍的位置來看,他們生前全都遭受過慘烈的戰鬥,以至于直到瀕死都保持着死亡之時的姿勢。
通過觀察,我在腦袋裏模拟着這裏那場殘酷的戰鬥。
門口那些巨大的腳印和門框處深深抓痕無不表明,在這道沉重大門正當緊閉之時,一隻佚名的怪物忽然闖入,伸爪堵住大門之後,以至于大門無法再關閉。
大門很厚,門側深凹的手掌印說明這個是一個具有人形的佚名怪物,它用粗壯的胳膊阻止裏面的人把門關死或者強行推開這扇大門,而裏面的人則拼死往外阻擋,強力關合後所留下的手掌印。
門口的幹屍胸口處的傷口來看,佚名怪物有着尖銳的爪子。
隻需它的一爪猛擊,這個可憐的人類連同铠甲和身體即被抓成兩截。
雖然這具幹屍抓痕處的皮肉已蕩然無存,可他的衣服和铠甲并沒有完全斷開,部分衣物依然連在一起。
靠牆跌坐的這具幹屍手中依然緊握着一把槍械,腦袋卻是搬家了。
從牆上飛濺的血漬來看,應屬于佚名怪物的另一下爪擊的傑作。
或許這個無頭幹屍臨死之前還開槍還擊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依然滞留于扳動扳機的動作之中。
躺在軍械庫中間的一具幹屍半個肩膀則莫名消失,傷口處赫然裸露的牙印無不說明佚名怪物口部藏有巨大而鋒利的牙齒。
隻需輕輕一口,輕易咬去這個幹屍的半截身體,看來佚名怪物兇殘之極。
這具幹屍的手中同樣端着槍械,他在垂死之際有沒有開槍還擊,我卻不得而知了。
再往深處看去,幾具淩亂的幹屍殘骸散落于地,衣服連帶殘骸全都淩亂不堪,難以估算究竟有多少個人死亡。
不過從滾落的頭顱來計算,死亡人數應該不下五人。
這些散亂的幹屍殘骸無不說明怪物的兇悍,在它持續不斷的抓撓之中,這些慘死的人類頭首分離,身體組織也被撕裂成數塊。
在軍械庫的角落之中,還有一個頭帶的鋼盔的幹屍靜靜地仰躺着。
從胸部到頭部連同鋼盔顯得癟平,身體四周濺射出的血漬随着時間的長遠而僅存黑色的印迹。
照這樣的場景來看,應該是被怪物一腳踩扁的。
不知道他臨死之前有沒有呻吟,我估計這樣最後一點“哼哼”的權力也會被剝奪,呻吟什麽的全都是奢侈。
牆壁上赫然出現一個圓洞,圓洞周圍布滿裂痕,洞口卻極爲光滑,随着圓洞的深入,它呈圓錐狀。
瓦倫伸出拳頭比劃圓洞的大小,比對之下應該有人類的小腿那般粗大。
從圓孔到牆下一條因時間長久而發黴灰紅的血迹彎曲流下,無不表明這應該有一個被某種尖銳物刺穿而死的人類。
我驚愕于怪物的力量霸道之極,混凝土牆壁居然被尖銳物戳出一個深洞,這種力量絕不能小觑。
果然不出我所料,瓦倫踢動着圓孔下橫躺的幹屍。
在他用腳不斷搓動中,這具幹屍胸口那個通透而圓形的孔洞不斷透着光。
胃中不斷翻漿,酸液直湧,在我幹嘔幾下之後,竭力遏制着惡心感……
如此血腥殘忍的事件在這裏不斷發生,仿佛這些人當初面臨死亡而發出絕望的哀嚎聲依然回蕩在我耳際……
戰争是血腥而殘酷的,爲什麽人類總是要進行戰争?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什麽都鬥完之後便與怪物鬥,有的時候戰争完全可以避免,爲何人類如此喜歡争鬥?難道人性原本就是如此?
我沉思于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瓦倫卻在翻動着軍械庫盒子内的裝備。
一聲清脆的“喀喇”聲傳來,宛若一根尖針紮耳,把我警醒。
猛擡眼,見到瓦倫正專心緻志地在拔一個貧鈾手雷的保險栓,而他手中的貧鈾手雷随即冒煙。
濃煙熏得瓦倫眼淚直流,手中的貧鈾手雷松落在地,不斷彈跳着。
我就地一滾,伸手把手雷抄起。
一個翻滾之後,身體蹲立,手中的貧鈾手雷使勁朝軍械庫的門外丢出,随即反身一躍,把瓦倫按倒于地。
“嘭”!~
刺眼閃光和巨大的轟鳴噴然而出,沖擊波震得灰塵不斷跌落,渾身全是。
“你想害死人啊?”我不禁惱怒,責怪瓦倫的魯莽。
瓦倫依然恍惚于手雷的餘威震懾之中。
瓦倫顯然對于這樣的手雷确實沒有見過,或許它過于老式,以至于機械軍團并不使用,瓦倫自然不曾識得這個究竟是何方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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