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世理那像是狡辯一般的解釋,大概會有許多人被她那看似有理的話騙過去吧。然而安響隻想吐槽一句,自己小時候好像沒有喜歡過那種東西吧。
“你怎麽會在這裏?”
安響疑惑地看向世理,看天色現在應該是半夜了吧,然而自己醒來的時候卻看見她坐在這裏。
然而世理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伸出右手指了指門外的某一個方向。
那是深夏的房間。
“那兩個剛才才去房間裏睡呢,估計現在剛剛才入睡吧。爲了讓你醒來的時候能夠有人在,大家商量好了輪流看守的。隻不過那兩個實在是太能守了。”
那兩個人應該是指真遙和深夏吧。
“我昏迷了很久嗎?”
“大概兩天的時間吧。”
“後面發生了什麽,我完全沒有記憶了。”
“那是當然的,你在和修伊·格拉漢姆·維斯考特對撞之後就直接倒地不起了,從那個時候就沒有意識了,怎麽可能會記得後面發生的事情。”
世理坐在椅子上,衣服理所應當的樣子。深夏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略顯寬松,反而更顯現出一股可愛的感覺,然而這個家夥卻被稱爲「電子的女帝」。
“那麽我是輸了吧。”
安響轉頭苦笑道,也十分感到疑惑,明明對方已經赢了,爲什麽又突然收手了呢。
“嗯。那場劇烈的碰撞之後你就倒地不起了,渾身的骨骼像是盡數斷裂了一般松散,但是結果卻沒什麽大礙,醫生說把你扔在家裏睡兩天就好了。”
“那修伊呢。”
“比起你對方可是好的一塌糊塗,整個人就像是沒事人一般,在那場波動的中心之中居然還能站的起來。可是随後他就直接轉身走了,真不明白他之前那麽執着是爲了什麽。”
“他隻是明白了。”
似乎是聽到了安響的低語,世理疑惑地向前探着身子想要聽清楚一些。
“你在嘀咕着些什麽?”
“沒有什麽。”
安響的記憶裏閃過當時的一絲片段,那從地面朝着天際拔起的光柱絕對不是兩人的傑作,是有人在背後出手了。
以安響的動态視力在那一瞬間察覺到,有人出手将自己和修伊之間隔絕開來了,實際上兩人的攻擊并沒有完完全全地落到對方的身上。
否則的話,自己絕對不是隻是躺在床上這麽簡單了。
“說起來你沒什麽事情吧?”
安響忽然開口向世理問道,他記得那個時候世理的表情十分痛苦。
“沒有什麽大事情,對方隻是把我的身體和意識控制住了。利用我作爲渠道來獲得小亞的控制權,說的簡單點,我在對方的計劃裏就隻是一個處理器罷了。”
世理雖然毫不在意地說着,然而安響卻能感覺到她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謝謝你...”
正當兩人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世理将小臉轉了過去,似乎是不太好意思直接看着安響的臉龐,略微有點小聲地說道。
“這麽沒誠意?我可是在床上躺了兩天啊。”
“謝謝你!這下行了吧”
聽到安響的挖苦,世理羞怒地轉過頭來,小臉通紅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要散出霧氣一般說道,然後趁着安響沒有反應過來又迅速補了一句。
“壞蛋!”
“看來以後這種活我還是少做一些比較好!”
“你還說!”
然而,就當世理氣的将安響床上的枕頭奪過來想要砸到他臉上的時候,安響忽然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
“歡迎回來。”
世理的動作由于安響的這句話而停了下來,一雙大大的眼睛注視着正微笑着安響,淚水在眼眶之中流轉卻頑強地止住了。
“嗯!”
*********
樹林之中,透着寂靜。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像繁星在空中閃爍,在地上繪出無數奪目的亮點,雖說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着不可捉摸的靜谧。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隐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着。
清晨的小山丘上,,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濃霧中景色尚不分明,隻可見近處枝葉上的露珠泫然欲滴,稍遠處便隻剩的朦胧剪影,混混沌沌交織在一起。
湛藍的天空猶如一塊塊剛洗過的藍寶石的,軟棉棉的白雲在蔚藍的天空上悠閑的散步。小河清澈見底猶如一條透明的藍綢子靜靜的躺在泥土中。
順着小路走出樹林,便是一處直面着大海的山坡,柔柔的陽光從空中直射而下,曬在那一片在寒冬的之中已然枯萎的野草之上,卻宛如一片金色麥穗的海洋。
看着太陽逐漸地從那蔚藍的海平線上升起,吹着帶着些鹹味的海風。
修伊穿着黑色的西裝半蹲在草地上,将手中的花束和竹籃放在了面前。
竹籃裏放着一瓶看上去應該保存了很久的葡萄酒,還有一些白面包和火腿。
三個簡陋的墓碑緊鄰地依靠在一起,風格和時代完全不同的石碑在歲月的侵蝕下仿佛像是要融爲一體一般。
修伊無言地低頭看着這裏的一切,他曾經想過很多的話語,有很多想要傾訴的語言,然而在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的一邊用衣袖擦拭着三塊與自然相融的墓碑,一邊伸出手撫摸着他們,毫不在意滿手的灰塵。
“呐,梅麗。如果我閉上了雙眼、看到的是黑暗的話。那麽,當我睜開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否會是一片光明?”
“去找不就好了,自己去尋找那個答案。”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身影,不管什麽時候,她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你這家夥的個子還是這麽的矮啊。”
友人的将粗壯的胳膊擱在他的腦袋上,一邊打量着他,一邊和他開着玩笑。
“修伊先生,下次你可要和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呢。”
天真善良的孩童瞪着一雙大眼睛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啊,對啊,人永遠都是在自己身上找到答案的。
不論何時,人們總渴望與他人之間有着确切的聯系。
在這條永不止步的道路上,有一些喚醒我的事物從内心深處噴湧而來。
而我就在尋找那一刻。
晨間的海風順着海浪的起伏而在小山坡上拂過,将那墓前的花朵,吹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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