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說留下在崖底找出路,要比翻過山崖找出路的概率要高,錢彌欣不明所以地問:“爲什麽?”
常生則分别一指山崖兩端,告訴衆人說這山崖并沒有長到非翻不可的地步,随後又一指頂端,說登頂也并非隻有從崖壁攀登這一條路可行。
放着諸多容易可行的路線不走,卻偏偏停在崖底,便可知這裏有非停不可的理由,所以常生認爲這裏一定是通往基地本部的必經之路!
衆人都覺得常生的說法有點道理,于是都在崖底分散開來,尋找繼續前行的通路。
常生沒急着找,而是原地端詳起眼前這個被遊千夜操控的敵人,雖然常生認爲崖底是通往下一程的關鍵,但他還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爲什麽這個敵人到這就不動了?如果單純隻是機關的話,他直接打開不就完了麽?不至于一動不動啊。
還是說這個機關必須由其他人開啓,他隻在這裏等待即可;又或者……
正在這時,錢彌欣興奮地喊大家過去,說她找到了一處隐蔽的機關石門,衆人立馬蜂擁地圍了過去,果見一處嵌在崖壁裏的石門,石門邊還有一塊看起來毫不違和的小突起,隻是棱角稍有些被長期磨損的痕迹。
錢彌欣等人到齊了,便興奮地要去啓動石門機關,常生卻在她手離小突起隻有不到一厘米的時候,猛地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幹嘛?”正興奮的錢彌欣突然被打斷,臉色十分的難看,卻見常生的注意力根本沒在她身上,而是一直盯着稍遠處的那個傀儡敵人看。
錢彌欣不自覺的就跟常生一起看了起來,可看來看去,那傀儡除了一動不動,還是一動不動,根本看不出什麽特别來。
錢彌欣更不爽了,“死常生!你不想救厲大神了?在這瞎磨蹭什麽呢你?”
常生一副恍然回神的樣子,随後就一臉嚴肅地說:“不要動機關,這是個陷阱!”
錢彌欣早就不耐煩了,她急于想救厲寒卻連厲寒在哪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個可能是通往敵方老巢的石門,她怎麽可能因爲常生一句話就輕易放棄。
“理由!”錢彌欣咬牙問。
常生一指傀儡敵人,“他沒動。”
錢彌欣仰頭強忍想發火的沖動,“他不知道路當然不會動了!牛鼻子,你說是不是?”
清晖左看看錢彌欣,右瞅瞅常生,爲難地說:“反正都是不确定的事,什麽可能性都有。”
錢彌欣立馬一瞪清晖,“你最近血又不貧了是吧?”
清晖苦着臉說:“就算你威脅我,常生說的可能性還是有啊,不過……你若執意要進,我自然會跟着你進,哪怕裏面是陷阱。”
錢彌欣一愣,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常生心裏清楚,她是忽然怕了,怕裏面真是陷阱會連累了清晖,可她又怕錯失了救厲寒的機會,所以猶豫了。
許蓉建議道:“用替身人偶試試?實在不成,用那個傀儡去探路也行。”
常生肚子又是一抽,他倒吸了口涼氣,說:“就算裏面危險重重,也不能證明它就是錯的,就算裏面順風順水,也不能證明它就是對的,這麽試毫無意義。而且,敵人又不是傻瓜,一定會切斷裏面和外面人的聯系的,所以不親眼見就肯定不會知道結果。”
錢彌欣倒是很贊同許蓉的方案,反正她說現在也沒别的出路,倒不如試上一試,沒準常生就猜錯了呢!
于是,清晖再次啓用替身人偶,下達了讓它們開啓機關并探洞的命令。
爲了防止打開機關就遇到危險,衆人躲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就見小突起被替身人偶按下後,石門就緩緩後移了幾公分,随後就開始上升,漸漸露出了裏面漆黑的通道。
替身點燃火把就走了進去,緊接着石門就又緩緩落下,待它重新歸位後,清晖就臉色不善地說:“感覺不到它了。”
因爲常生早就打過預防針了,所以大家也沒有太失落,至少在錢彌欣看來,這個洞還是有希望是對的通路的。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點,進還是不進,這是個問題。
常生依然堅持這個洞裏面是陷阱,錢彌欣則認爲常生的說法沒有依據,再等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而已,對事情的進展沒有任何助益。
可至少眼前這個洞,對錯還是各占一半的,錢彌欣認爲值得一搏!隻不過,她隻想自己搏,不想其他人跟她一起進去。
常生和清晖自然是堅決反對的,清晖的态度早就表明了,而常生的态度其實根本不用多說,就算是陷阱,錢彌欣要是進了,常生也必定會跟進去,他不可能看着錢彌欣置身于險境之中而不管不顧,更别說是讓她孤身犯險了,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錢彌欣終于還是怒了,她質問常生:“那你說要怎麽辦?隻要你告訴我個可行的方案,我自然不會進去!”
常生隻說了一個字,“等!”
錢彌欣從牙縫裏往外擠字,“多久?”
“我也……不知道。”
錢彌欣怒極反樂了,但這笑裏卻全是怒氣,“連多久都不知道,難道一輩子你也要等嗎?就算你等得起,厲大神和他那混賬女友等得起嗎?你就不怕把他倆都等死了?”
“彌欣!”清晖喝斥錢彌欣,“過了!你以爲常生不擔心厲寒嗎?他是用什麽心情在等的别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謹慎還不是因爲把咱們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這樣說他你都不會心痛嗎?”
錢彌欣眼底水氣氤氲,駁道:“我當然知道,他什麽樣的性格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我不是怕他錯嘛,這事他錯得起嗎?最後痛苦的還不是他自己!我這面要是對了,他不就不用背負選錯的痛苦了!”
常生一臉的動容,但心意卻依舊堅定,仍然堅持等下去。
清晖也是微怔,眼中滿是對錢彌欣掩飾不住的贊賞和愛慕,當然,還有被常生看到時的尴尬和内疚。然而,常生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笑的清澈真誠,不帶一絲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