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幽熒不怵打硬仗,但她還是擔心會被敵人偷襲或打個措手不及,以前吃過常生和厲寒的太多虧,隻要有他倆在的地方,幽熒就總覺得随處是套,就是她那邊實力再硬也變得謹小慎微起來。
燭照則正好與幽熒性格相反,他早就不耐煩了,一個勁兒地嚷嚷着要打,但幽熒卻總是猶豫不決,一直沒有松口,燭照那性子竟也依了她了。
幽熒的主要關注點一直都放在幽冥鬼門上,她總覺得那是常生給他們準備的圈套,畢竟常生一方在他們覺得絕對不可能的情況下,一開場十幾分鍾就把她和燭照給逼了出來,還吸食掉了所有人将近三分之一的能量,死了十幾個原成員,這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盡管三分之一的能量流失依然改變不了雙方之間不可動搖的實力差距,但開場就被重創,還是很動搖軍心的一件事,畢竟不是每個人的心理素質都很好,尤其是那些變異生物們。
最後,幽熒實在忍不住了,她用眼神指了指幽冥鬼門,悄聲對燭照說:“派個人進去看看情況。”
燭照驚道:“你開玩笑呢吧?那裏不管有沒有他們的外援,都是冥界的地盤,鬼門向來把守森嚴,咱們人過去隻會是有進無出,連信都報不出來。這就是智者千慮,直接用人數和實力碾壓他們不就完了嘛!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才會老着那倆小死崽子的道。”
與此同時,郁壘極輕聲地對常生說:“去,帶着你那幫小朋友從鬼門回冥界,這裏交給我們大人就行。”
常生一愣,不服氣地說:“叔,我早不是小孩兒了。”
郁壘剛掐滅一根煙,又點上一根,“在我這你長得大?别廢話,趕緊走!”
“我不!”常生倔強道:“我咋能丢下我爹和叔你不管?”
“這次不一樣!”郁壘哄道:“聽話啊,乖。”
常生骨子裏本就不是個聽話的人,現在就更不能聽了,“就是因爲這次不一樣,我才不能走呢!”常生小聲嘟囔道:“走了這一輩子都活不好了。”
郁壘表情沉重地歎息一聲,但還是沒有妥協,“再不走我來硬的了?”
常生頂撞地朝郁壘一瞪眼,“叔,你太不講理了,咱倆要是換一下,我讓你走,你走嗎?”
郁壘毫不猶豫,“走啊!你叔我向來都聽長輩的話。”
睜眼說瞎話啊!厲寒不愧是他一手帶大的,原來這技能是從他這學來的!
“胡扯。”常生不服氣地說:“你真要聽話,會出現在這?”
郁壘還沒抽到一半的煙又讓他煩燥地掐滅了,“聽不懂你說什麽。”
常生氣道:“就憑咱倆都是鑰匙之力,你原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裏。叔,你是違抗命令來的,我爹原本是來抓你回去的吧?”
郁壘把剛從兜裏掏出的煙盒捏變了形,啥話也沒接。
“我師父才不會拿硬盤威脅你,”常生一臉認真地說:“在他心裏,你跟我和厲寒是一樣的,都是長不大的孩子,都是他想保護的人,都是需要被照顧的人,他甯可自己破關出來,也不會讓你來的!該走的人是你!”
秦士傑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常生身邊,“生兒說的沒錯!你身上的鑰匙之力最穩定,冥界不可或缺,别得瑟了,趁現在對方沒動靜給我回去!”
“老秦!”郁壘不着痕迹地瞅了敵方一眼,“現在什麽情況你看不見嗎?生兒他們真的會死的!”
秦士傑咬牙咬得額上青筋直蹦,似乎一直在強壓着自己的情緒,半晌他才平靜下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還是先盡好自己的責吧,你的職責就是回冥界保護好自己,神荼陛下正在閉關中,東土不可一日無主,鬼帝陛下請回吧。”
郁壘一直覺得,這世上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有壓迫感的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哥神荼,出于對他似兄似父長輩一般的尊敬;一個是他們冥界的總頭天齊仁聖大帝,出于對自己認可的領導的敬重。
今天郁壘卻在秦士傑的身上感覺到了跟他哥一樣的壓迫感,有種被他哥訓斥的感覺,不由得氣勢就弱了下去。
“我……”郁壘的語聲不自覺地降了降,“我等援軍到了再走。”
常生驚訝地挑眉:我靠!想不到郁壘叔竟然怕我爹?這下又多了一張可以跟厲寒對抗的底牌了,哈哈哈……
在心裏笑了一半常生就傻了,擦!差點忘了,他爹更喜歡厲寒,隻要兩人一掐,他爹向來都隻幫厲寒的,在他爹眼裏,厲寒就是傳說中的“别家人的孩子”,什麽都比他好。
雖然不合時宜,但常生真的開始擔心他以後苦難的生活了。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厲寒那麽會在他爹面前裝人,常生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了麽?肯定不能啊!
話說回來,厲寒在齊宇師父那也特别能裝啊,常生感覺他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難過,前途堪憂啊。
在常生小時候沉睡的一千多年裏,一直都是神荼和齊宇兩位師父在親自照料,在他倆心裏,常生跟他們親兒子一般無二,傳說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這個标簽是怎麽都貼不到常生頭上的,所以打罰起來一點都不比厲寒少挨一下。
好不容易有個怎麽看常生都各種比厲寒順眼郁壘叔在,可如今他也有倒戈的風險,光是想想常生都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連老天都幫着厲寒攉攉他,真是瞎了眼了。
“生兒!”秦士傑給了常生不輕不重地一頭捶,“幹嘛呢?這個時候别走神!”
常生一臉委屈地抱住他爹的胳膊,“爹!我和厲寒誰好?”
秦士傑一愣,“你什麽熊色爹能不知道嗎?你好意思跟人家比啊?你能有人家寒兒一半,爹就可以去你娘和你爸媽墳前燒高香了。”
郁壘一聽就十分不屑地啧了一聲,“寒兒要能有生兒的一半,我也可以去我嫂子墳前好好祭一祭了。”
秦士傑一臉不爽地斥了郁壘仨字:“不知足!”
常生和郁壘對望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病相憐的委屈和氣憤——沒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