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連城和厲寒可不會對楊佐的遭遇感同身受,他倆隻會興災樂禍,但區别就在于一個表現的很明顯,一個完全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雖然常生是很想跟楊佐交流一下他被虐的經驗,順便通過他的悲慘遭遇來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靈,但顯然現在時機不太對,常生隻能适時地結束了閑聊。
常生走到結界邊,看着裏面越來越多的各式變怪生物,心裏不但沒任何負面情緒,反而莫名地平靜了下來,這大概也算是習慣的一種吧。
好像敲門一般,常生敲了敲結界外壁,嚷嚷道:“我那位不知道真假的小嫂子,你小叔子我來串門了,都不出來迎一迎麽?你老公可是三界出了名的‘扶弟魔’,不巴結好我,你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哦!”
厲寒冷眼看了常生半天,最後卻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啥也沒說。
屠連城的心卻一下子提了起來,他立馬來到常生身邊,用極極輕的聲音從牙縫裏往外擠字,“你有病是吧?我不是讓你拖時間嗎?你這是在幹什麽?想把他們都激出來麽?你看不見這些怪物都是什麽等級的?要是打起來那還得了?要打也要等百姓都撤個差不多了再打也不遲啊。”
常生不耐煩地瞅了屠連城一眼,“我自有分寸,你就别管了!”
屠連城咬牙,“這不是幾個人的事,這可是一城人的事,你别給我瞎得瑟!”
常生無奈地歎了口氣,用平靜的語氣問出了不服氣的話:“小爺出道至今有輸過嗎?就算是幾度差點死掉,可哪次大局讓我玩崩過?又有哪一次赢的不是我們?”
屠連城雖然不想承認,但常生說的卻是事實,他的确就算是把自己玩的差點死了,也不曾有過一次在整體事件上的失敗記錄。
正因爲常生時常在達到目的過程中遭受緻命傷害,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會因此而忽略常生在事件裏的中心作用,隻看得到他慘不忍睹的結果,所以便給他打上了很多不好的标簽。
但隻有很少一部分人才知道常生在這些事件中的作用,也更加清楚地了解到,常生其實是個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哪怕是搭上他自己!
那些可能看清事情本質的人心裏都清楚,以常生的能力和頭腦要想做到全身而退非常容易,隻是他不肯而已,所以常生不是在事件中被動受傷,而是他爲了推動事件主動選擇讓自己受傷罷了。
連受個傷都是在自己主導之下的選擇而爲,這便是屠連城忌憚常生的真正原因,在他的心裏,像常生那種對自己都狠得要命的人是絕對惹不起的存在。
屠連城猶豫兩秒,“算了,反正結界是他們的,要出來咱們也攔不住,你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
常生故作一臉得逞的表情,“多謝屠前輩的善解人意。”
屠連城冷了冷臉,往旁邊幾步就來到了楊佐的身邊,一副任常生幹什麽他都不會插手的表情,甚至還帶着點看好戲的架式。
對楊佐來說,常生和厲寒都不離開就已經是朝着最壞的結果發展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在乎常生會怎麽作了,隻擺出一張天已經塌了的絕望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厲寒就更不會去管常生了,在正經事上,厲寒一向對常生采用的都是任君胡作他兜底的方針,就算常生把天桶破了,厲寒也隻會幫常生一起頂天,絕不會真正的責怪于他。
常生見屠連城不管了,他便又看向那個假裝沒聽見他說話的小枝,見她背對着他們,好似專注地看着結界内的時空之門,常生就特别的無語。
“知道你聽得見,别裝了。”常生又敲了敲結界,“搞不好這就是咱們之間的最後一戰了,你就不打算跟你老公,還有你小叔子我說幾句嗎?”
厲寒一直盯着小枝的背影出神,眼中還帶着幾絲不意察覺的期待。
小枝依然還是一動不動,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一裝到底了。
“厲寒!小心!”常生突然嚎了一嗓子。
厲寒、屠連城和楊佐瞬間警戒,結界内的小枝也猛地回頭,閃電般地來到了結界邊緣。
當小枝看到平安無事的厲寒時,她才突然意識到什麽,一臉憤恨地轉頭瞪常生,咬牙切齒地吼:“你騙我!”
常生卻反問:“你明明聽得見卻裝聽不見,到底是誰騙誰在先啊?”
小枝一窒,也不看厲寒,咬了半天唇才一字一頓地說:“立場不同,見之無益。”
“哼~”常生語調怪異地哼了個長音,“這麽立場分明,你之前去藍城撕我幹什麽?那個時候你沒立場啊?”
“我……”小枝卡了半天才接上話,“我做什麽輪不到你來管!”
“啧啧啧啧,”常生搖着頭感歎:“說不過就來這招,真俗套!”
小枝一臉的不爽,“叫我過來幹什麽?有話就快說!我沒空跟你們這浪費時間。”
常生的目光越過小枝往裏面看去,“空間之門又不是你在控制,我看你閑得很呐,怎麽會沒時間?聊聊呗。”
“跟你無話可說!”小枝奉勸道:“我勸你們還是趕快離開,興許還能有機會逃得掉,再晚你們就會跟這座城一樣,毀得隻剩下渣。”
屠連城和楊佐瞬間就火了,要不是厲寒及時攔住二人,他倆估計就準備先開嘴架了。
常生隻簡短地回了句:“這我信。”但他卻沒有半絲要離開的意思。
小枝語帶諷刺地問:“還不走?在這等死麽?”
常生搖頭。
小枝有點火,“那就等吧!”
常生望着裏面問:“你們還要多久啊?真慢。”
小枝冷笑一聲,“想套話?”
常生一臉誇張的驚訝,“這你都看得出來,小嫂子好厲害啊!”
小枝臉上的肉微微一抖,眼睛不自覺地就往厲寒那看,但她終是沒将目光真正投到厲寒身上,隻擦了個邊就慌忙收了回去。
小枝笑得冰冷,“告訴你們也無所謂,反正你們都是注定要死在這裏的人了,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