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連城被常生問得一愣，在屠連城看來，這壓根就是一個問題啊，創世神現在的核心是姬奇，而姬奇是前代凝天親自挑選的接班人，繼承了凝天的意志，明明忠于哪個都一樣的吧？

看出屠連城的不解，常生笑着告訴他，這三個選擇從本質上并不一樣。

創世神如果沒有凝天或姬奇爲核心，它就單純隻是個犯罪組織而已，它的性質是根據統領者而改變的。

常生問屠連城：“如果日月冥神當了創世神的神尊，你還會忠于這個組織嗎？”

“當然不會！”屠連城說的斬釘截鐵。

“那剩下兩個就更好選了吧？”常生問：“你忠于姬奇還是凝天？”

“當然是凝天大人！”

“所以啊，”常生一臉認真地說：“在你心裏，什麽創世神、姬奇、神尊什麽的都無所謂，你想完成的隻不過是凝天的願望而已！”

屠連城皺眉想了想，“這是當然，你一早不就知道了嘛。”

“那你告訴我，凝天的願望是什麽？”

屠連城邊想邊說：“讓那幫和她一樣遭遇的人可以活在陽光下，爲他們争一份公平。”

常生說：“舊規我之前就已經廢了，所以就隻剩下活在陽光下這一個願望沒有實現了。”

屠連城點頭。

常生問屠連城：“你覺得，這些人和創世神比，哪個在凝天心裏更重要？”

屠連城皺眉，“這個……我不太确定。”

“你可以自己仔細想想，”常生說：“對凝天來說，創世神這個組織隻不過是爲了實現她願望的一個工具而已，其實并不重要，否則她就不會把創世神交給姬奇，而是把它交給更忠于這個組織犯罪本質的日月冥神了，不是嗎？”

屠連城想想，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下意識地就又點了點頭。

常生說：“既然是工具，那好用便用，不好用時你覺得凝天還會用它嗎？可如果它還成了凝天現實願望路上的一塊絆腳石，你覺得凝天又會如何處理它？”

屠連城感覺自己好像抓住常生話裏的中心思想了，但他對常生騙子的印象實在太過根深地固了，本能地就排斥常生說的話，所以也隻信了幾分而已。

“你不會又想拿話繞我吧？”

“我怎麽繞你了？”常生說：“凝天的願望是我給她編出來的？這點我能騙得了你？”

屠連城沉默片刻，“所以呢？你就是想告訴我，你現在所做的就是凝天大人的意願呗？”

常生反問：“你認爲不是？”

屠連城大聲說：“你的想法跟凝天大人當初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時代變了，方法自然也要跟着變！當初凝天也沒想到，有一天三界沒被推翻舊規就被改了吧？此一時，彼一時，不可同日而語。”常生說：“凝天的核心目标是什麽你最清楚，你覺得我所做的事偏離她的核心目标的了嗎？”

屠連城頗有些不爽地說：“那倒沒有。”

“這不就結了嗎？”常生說：“實現凝天的願望隻差一步了，在這一步上，最大的絆腳石是什麽，相信姬奇已經給你解釋過了，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仔細地思考一下你忠于的是什麽，你能爲你忠于的人或事做什麽，又能爲了這個目标舍棄什麽，等你把這些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完，常生就頭也不回地下樓了，隻留屠連城一人繼續在天台上迷茫着。

剛一進屋，尤山就好奇地拉常生坐下，急問：“怎麽這麽快？是不是連城不聽你說話，所以你就被迫下來了？”

常生白了他一眼，“話我說完了，決定自然該由他自己做，我可插不上手。”

尤山問：“他要是沒按你的想法來呢？”

“不會的！”常生說的笃定，“一個隻爲一人而活的人，永遠都不會做偏離那人想法的事，就像你，”常生笑看尤山，“你對姬奇的忠心讓你永遠都無法對我下狠手，無論你看我多麽的不順眼。”

“我看你不順眼？”尤山挑眉問。

常生眨着眼想了想，“該說是又愛又恨更貼切吧？”

尤山嘴角微抽，“愛你個鬼！老子對你隻有恨！”

“是是是。”常生一臉無所謂地轉頭問炀天，一臉壞笑地問：“咱倆還用聊嗎？”

“不用！”炀天一邊往嘴裏塞糕點，一邊含糊地說：“我有自知之明，不用勞煩小殿下您多費口舌了，我直接向您舉白旗投降，您就放過我這脆弱的小心靈吧。”

常生一把搶過炀天剛拆開包裝的零食，“說的好像我多壞似的，忘了咱們誰才是反派了？”

炀天望着空空的手，又看了眼正往嘴裏塞零食的常生，斬釘截鐵地說：“你！”

屠連城糾結的時間比常生預想的久，不過常生也并不着急，反正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常生已經做好了長期耗下去的準備。

時間一長，常生就宅不住了，倒不是他一定想出門，而是不能出門和不想出門之間的差距讓常生覺得很憋悶，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出門去了。

厲寒自然是要跟着的，倒是暗夜依舊宅在家裏，恨不得永遠住在電腦和遊戲機裏，非必要的情況下，他一旦玩上就絕不會主動從虛拟世界裏走出來的。

不過厲寒也像對神威和長右一樣，除非必要，不然他一慣的不想讓自己的使魔犯險，所以也由着暗夜玩自己的，一般不給他下任務。

常生和厲寒外出，尤山親自守護，他一個人出馬，連楊佐和他的手下都可以省了，走到大街上，厲寒和尤山兩個人的氣場都能大殺四方，走到哪都是生人勿近的氛圍。

本來常生就是想出來溜哒溜哒，看看久違的熱鬧街道和人群，卻沒成想身邊這倆“保镖”太霸氣，常生走到哪，人群就退出一個讓他感覺萬徑人蹤滅的大圈來，搞得常生都想撞牆了。

“擦！我是毒蛇猛獸嗎？”常生七個不平八個不忿地說：“之前怎麽沒這樣？”

厲寒語氣淡然地說：“第一次進來大家的目光都在姬奇身上，之後跟尤山一起時咱們都是坐着車的，而且還易了容，當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