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把書随便往書架上一塞就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剛才小枝坐過的位置上，好奇地問對面而坐的常生：“什麽時候認出我來的？我都沒用自己那張臉。”

常生随口說：“第一次進店你給我端咖啡的時候。”

店長一個響指，他就變身成了尤山，隻不過這次還和以往一樣，帶了一張他慣用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白面具，把他那張帥臉遮的一絲不露，接着他又一個響指，又變回了店長的模樣。

兩次變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不坐在他對面都絕對看不出他的兩次變化。

“爲什麽不直接抓了她？”尤山問。

“不急。”常生說：“我和厲寒都在呢，她跑不了。”

尤山很感興趣地問：“你怎麽猜出她有多重人格的？連過程都知道，厲害啊！”

“蒙的。”

“蒙？”尤山撇着嘴說：“那你這蒙的功夫挺厲害啊，怎麽次次都能中？”

“誰說一定是我猜中的了？”常生目光深邃地說：“也有可能是我打哪，對方就說是中哪呢？”

尤山雙眼微眯，“有意思，今天看了場好戲，沒白給你當回保镖。”

常生的手指又下意識地摩挲起曾經帶雙黑戒的位置，目光卻越來越深沉。

暗夜和尤山都很自覺地沒有打擾常生，一個又趴在桌上補覺，另一個則繼續裝起店長來，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晚八點，常生準時離開，順帶也叫上了尤山一起回去，反正常生再也不會來了，尤山也沒有繼續當店長的必要了。

路上，暗夜還是不明白，就好奇地問常生：“你都不認識她們的人格，你怎麽知道誰是善良的，誰又是壞的？雖然我也覺得那個溫和的挺好，那個暴戾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常生随口說：“我當然不知道了，我要是能一眼看出誰好誰壞，每次任務就不會有那麽多麻煩了。”

“那你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你什麽都知道似的。”

“這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常生說：“既然那個溫和的小枝要在我面前表現善良，那我就順着她說呗。”

“我看她挺好的。”暗夜說：“還提醒你要小心那個暴戾小枝呢，我看那個暴戾的也不是個東西，喜歡我主子就喜歡呗，爲嘛要殺你？”

常生笑笑，什麽也沒說。

回到家，姬奇正好把飯菜擺上桌，見尤山和暗夜一道回來了，他便又添了兩副碗筷。

厲寒見尤山來了，便知常生一定是見到了小枝，他一臉急切地看向常生，想等常生給他個肯定的答複。

常生已經考慮一路了，可卻一直沒想好該怎麽答複厲寒。

猶豫良久，常生吐出仨字：“不确定。”

暗夜和尤山都是一驚，莫名地看着常生。

“你跟那個小枝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暗夜急了，“你可不能這麽坑我主子，爲了不傷害說謊才是最大的傷害！”

常生斥了暗夜一句：“你閉嘴！”

暗夜忿忿又委屈地瞪了常生一眼，但還是閉了嘴。

常生一臉認真又鄭重地說：“我是真的不确定，我白天跟她說的所有話都是順着她說的，又或是說出了她想聽的話而已，并不具備真實性，從這些對話裏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假。”

尤山說：“可你也說了，這個小枝的靈魂和身體是一套的，真小枝已經死了，而且已經轉了三世，能和她靈魂配套的隻可能是她現世的身體，也就是說，至少身體肯定不是小枝的吧？”

常生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也不答他。

沉默了半晌，常生才說：“先吃飯吧，明天啓程去創世神。”

姬奇驚問：“小枝的事你不解決了？寒兒可是等了那麽多年呢！”

“隻要我和厲寒在，她就跑不了，必定還會見面的。”常生說：“真假難辯的事最是急不來，急了容易把自己搭進去，也容易錯過不該錯過的人。”

厲寒顯然還是放不下，但卻沒有反對，帶頭上桌吃飯，飯後還跟姬奇和尤山商量起了進入創世神後的安全問題，隻字不提小枝的事。

常生心裏裝着事，也懶得聽他們說話，把一切交給厲寒他們處理，自己則回房間裏繼續想事去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衆人直接輕裝簡行地就啓程了。

他們首先要回的是神魔界，創世神的本部就在那裏，對此常生和厲寒并不覺得奇怪，比起人間界和冥界來說，環境複雜的神魔界更适合創世神建立基地。

剛通過非官方渠道進入神魔界，姬奇就派尤山先行一步回創世神，讓他把該準備的事都提前辦好，以防後續忙中出錯，害常生和厲寒遭遇不測。

常生也知道他要去創世神的要求對姬奇來說其實很爲難，但即便是這樣，常生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爲了給尤山充足的準備時間，姬奇并沒有急着回創世神，而是帶着常生、厲寒和暗夜在路上野遊似的前進。

隻可惜常生心裏全是事，沒有玩樂的心情，除了偶爾配合他們玩一下，常生基本上都在悶頭琢磨事。

一件事想累了，常生就想另一件事當休息，反正就是不讓腦子閑着，因爲必須要做的事太多，所以常生一閑起來就會更加煩躁，還不如累着舒服呢。

但厲寒他們可就不這麽想了，見常生一直費腦子，他們看着都累，總是想方設法地讓常生能休息會兒。

懶得走路的暗夜趴在常生的肩頭，看着頭頂密不透光的樹冠，又瞧了眼緊皺着眉頭邊走邊沉思的常生，沒話找話地問他：“你不是一向都很能蒙麽？猜猜創世神的基地在什麽地方？”

常生的思緒雖然被打斷了，但因爲又有事可以想，他也不覺得煩，而且還真被提起了興趣。

厲寒也很好奇，隻不過礙于跟創世神的敵對關系，他一直都不方便問而已。

姬奇卻不那麽在意，他都答應要帶常生他們去了，自然不會在乎讓他們知道，而且還參與道：“猜對了有獎，猜錯了要罰。”

常生這下就更有興緻了，“什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