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晖似乎有意想等錢彌欣反應過來他的話，可真等錢彌欣有所反應時，剛看到錢彌欣的眼神變化，清晖就不忍再看了，馬上說：“你也不用傷心，因爲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清晖，你不會失去他的！”

這下錢彌欣更驚了，“你……你騙我！我和你什麽交情？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你？”

“你沒有認錯人，”清晖說：“我的确是清晖，但也确實不是真的清晖。”

“哈？”錢彌欣又懵又有些生氣，“這都什麽時候，你還在逗我玩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要出事，怕我傷心難過，就搞出什麽真真假假的梗來安慰我？”

清晖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那認真的表情讓錢彌欣的心猛地一揪。

清晖苦笑着說：“本來我還想，以真正清晖的身份死去，這樣就算真相大白後，你說不定也會記我一輩子的，可我終究還是不忍心看你這樣傷心。”

錢彌欣沉默着沒有說話，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整個人都處在懵逼加震驚的雙重暴擊中，但她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個清晖會是假的。

清晖的身體還在持續變亮，他抓緊時間告訴錢彌欣，說這個禁術魔法陣叫水月鏡花，而他其實就是水月鏡花的化身。

還說他是完全照着清晖一絲不差複制出來的幻象，在魔法陣的範圍内，他就是個禁術造出來的，有血有肉的“真清晖”。

無論是身體、能量、記憶、性格、技能……所有清晖有的他都有，他就是清晖，但又不是清晖。

天呐！第一次聽說幻術能造出有血有肉的真人來，太扯了吧？不愧是禁術，簡直刷新世界觀啊。

錢彌欣問：“那你之前告訴我們的這個魔法陣的特性都是假的了？”

清晖搖頭，“都是真的，隻不過是其中一部分的特性而已，當時的我受水月鏡花和清晖的雙重影響，雖然不想騙你們，但也沒打算全情相告。”

錢彌欣持續懵逼，“我不明白，造個跟清晖一模一樣的人，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因爲我就是真的清晖，所以可以逃過你們的所有辨别手段，最終成爲你們一員，”清晖冰冷着聲音說：“隻要我想，随時都能用清晖的身份暗殺了你們任何人，還不被你們懷疑，直至殺光你們所有人！”

錢彌欣仰頭望着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的天，幾秒後她就平靜下來，重新看向清晖，眼中卻沒有對敵人的一絲憎惡，“爲什麽沒殺我們，還要幫我們，我相信你剛才的安慰都是真的。”

清晖突然大笑起來，聲音竟有些悲涼，“因爲我是清晖啊！”

錢彌欣眼裏瞬間就起了水霧，“看來你選擇錯了複制對象。”

“我沒想到他對你們的執念如此之深，每當我想要動手殺你們的時候，身爲清晖的部分就會阻止我，而且還是完全的壓制，我根本就動不了手！”

“所以呢？”錢彌欣問：“你打算犧牲自己來救我們？”

“我隻在這個禁術範圍内存在，本來也是要消失的。”清晖搖了搖頭，“清晖他想要救你們的執念太強烈，我控制不了自己。”

錢彌欣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眼前人了，她是該把他當成大血牛，還是把他當成一個跟大血牛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而且，”清晖苦笑，“我就是清晖，清晖他愛你、心疼常生、敬重厲寒，我也是一樣的，說實在的，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我終究是個要消失的人，我比他慘，連愛你的資格都沒有。但我也比他幸運，因爲我能救你們，雖然這個想法也源自他。”

錢彌欣都不知道是該感謝她的大血牛，還是該感謝這個所有想法和情感都完全複制大血牛的幻象真人了。

可理是這麽個理，錢彌欣卻是拿他當真的清晖了，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着他爲大家犧牲，因爲這樣就跟眼睜睜看着真清晖死掉是一樣的。

可要是不讓他救，常生……常生該怎麽辦？聽他剛才說的，常生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能再讓常生跟他們繼續打了，他真的會死的。

清晖看着錢彌欣無限糾結的表情，突然笑得無比溫柔，“你竟爲了我兩難，足矣……足矣。”

錢彌欣卻隻能沉默以對，即不能阻止，也不能支持。

清晖笑着問：“我能最後再抱抱你嗎？”

錢彌欣愣了一瞬，下一秒就撲到了清晖的懷裏，哭成了個淚人兒。

清晖的笑容裏終于不再有傷感，他輕輕在錢彌欣的發間落下一吻，低喃着說：“謝謝你。”話落，他的身體突然消散成細碎的光芒直沖上天，刺破了無邊的黑暗，最終撞在了頭頂的水月鏡花陣上。

水月鏡花陣如水波般蕩了蕩，沒兩秒就消散無蹤。

随着魔法陣的消失，遠處的那些光球在錢彌欣的視靈狀态下都化回了生靈模樣。

錢彌欣直接解除靈眸，就見常生和厲寒站在遠處，他倆旁邊還站着兩個她不認識的人，但從常生他們之前口頭上的描述，錢彌欣也能猜出那倆跟常生和厲寒打架的人就是滿堂和木木。

四下掃了一圈，沒見清晖的身影，錢彌欣一下就慌了，她急步跑到剛搞清楚狀況的幾人面前，一把揪起滿堂的衣襟就急問：“清晖呢？清晖他在哪？快告訴我！”

滿堂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吓了一跳，木木直接就想動手保護他主子，卻被厲寒一伸手給擋住了。

常生忍着身體的強烈不适上前強行拉開了錢彌欣，“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接着，常生就問滿堂清晖的下落。

滿堂隻見過扮女裝的常生，他雖然覺得眼前的常生有點眼熟，但卻沒往一起聯想，“你們是誰？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們？”

這話瞬間就激怒了情緒接近崩潰的錢彌欣，剛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清晖消失，她無論如何也再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清晖的痛苦了。

“告訴我他在哪！否則……”話說到一半就被常生強行捂嘴了。

常生向滿堂自我介紹了下，常生和厲寒還算有名，滿堂稍一回想以前通緝令上常生的樣子，立馬就确定了他倆的身份，然後急忙把清晖的情況跟他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