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紹輝無比驚訝地重複了一遍。

聽這兩個字從厲寒嘴裏說出來，紹輝簡直就像聽到這世上最不可能的發生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怎麽可能？”紹輝指着常生，“他那麽純淨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有什麽心魔？别開玩笑了！”

厲寒輕啧一聲，“你是帶了多厚的慮鏡，才能把純淨這個詞聯想到常生的身上？”

暗夜插了句嘴，“光看外表的話，這個詞很貼切啊！本喵縱橫江湖那麽多年，除了他還沒見到一個外表這麽能蒙人的人呢！他的外表本身就是個彌天大謊，光憑這一點，他就能立足騙界之巅了。”

無忍不住來了句：“喵星人你是經曆了什麽？居然剛認識我主沒一天就能得出這麽個結論來？”

暗夜歎息一聲，“本喵可是親眼看他把少女，就是女壞蛋她妹！親眼看到常生矯正她的方式，本喵的三觀都被你主子踩碎了，而且是稀碎稀碎的！人家都是反差萌，他的反差簡直驚天地泣鬼神，本喵隻感覺到了恐怖。”

“不愧是大人收的使魔，”無似笑非笑，“能看清我主品性的人還真是不多，畢竟主人在外都是一副社會好青年的商用表情包，不被他套路的人太少了。”

紹輝聽着不是味兒了，“你們在變相地罵我笨喽？”

上官若雲冷聲來了句：“你不是笨，你是根本就沒用平常心看待他！”

紹輝立馬心虛地看了眼厲寒，但馬上又意識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不自覺地苦笑了一下，轉而說：“既然那傷都沒讓你擔心，隻是心魔的話就沒什麽可怕的，常生肯定破得了，他雖然外表看着挺弱的，其實意志力特強，這點我清楚。”

上官若雲無奈地歎息一聲，她告訴紹輝，但凡有思想的生物都有心魔，無論什麽人，都有自己心裏過不去的坎兒。

像常生這種不惜自己命卻反惜别人命的人，本身心理就存在一定的問題，他的心魔必然更不好化解。

這話從上官若雲嘴裏說出來，紹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那常生會怎樣？”

“我說過，”厲寒沉聲說：“他離死不遠了。”

“我不信！”紹輝拼命找依據，“以前我也見過被心魔困住的人，是有幾個死的，可那是因爲他們的素質都太差，跟常生沒法比，常生當初可是能在三界高層大會上，當着六統領面爲自己争命的人，他怎麽可能敗給自己的心魔？”

“我也希望他不會敗。”厲寒說：“可他不敗給别人，不代表不會敗給自己，你以爲心魔是什麽？心魔就是常生自己的化身！”

紹輝這下臉色更差了，“可是……可是常生能有什麽心魔？是被迫背負的鑰匙之力？還是姬奇和太叔尋？要不是求而不得的錢彌欣？或者是他那個挂名的前老婆？又或者……”

厲寒從牙縫裏擠出倆字：“……是我。”

無驚訝，“大人知道了？”

“上次琳琅解開常生的記憶封印，那個時候他就被困在過記憶裏一回，是我把他強行帶回來的！”厲寒蹲身看着常生胸前的刀傷，“那事表面上是揭過去了，可大家都清楚得很，這事在常生心裏永遠也過不去，而且……這件事無解！”

“無解什麽意思？”紹輝急了，“意思常生死定了嗎？”

“他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他死！”厲寒語氣堅定地說：“我既然上次能把他從記憶裏帶出來，這一次我也能把他從心魔那搶回來！”

上官若雲卻說：“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既然小寒你說這事無解，那心魔便會永遠根植于常生的心裏，就算你救得了他這一次，那也是治标不治本，終究是個隐患。”

厲寒擦了擦常生額上的汗珠，承諾道：“我會永遠保護他的，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瀕死時，我就默默許下的諾言，所以不管他被心魔困住多少次，我都會把他救回來！”

聽厲寒這麽說，紹輝松了口氣，埋怨道：“有這決心你還說那麽吓人的話幹什麽？”

“我怕常生扛不到我去救他的時候！”

厲寒說以常生自身的恢複力和彌生的治愈能力，就算是重要髒器受損，隻要常生還有口氣，恢複速度都不可能慢到這種程度，肯定是常生自身在拒絕修複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還好之前厲寒來的及時，常生剩一口氣的時候，厲寒用複生丹吊住了他的命，隻要不繼續惡化，常生還是能扛幾個小時的。

可是，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常生不止拒絕自我修複，他自我毀滅的負面情緒還在惡化受傷的髒器，按這速度來估算，常生可能連半個小時都撐不住。

暗夜問：“他是中了血海飄香的毒才這樣的，先把毒解了不行嗎？”

“毒早被常生體内的極品黑龍珠解了，”厲寒說：“但是解之前常生就被心魔困住了，現在困住常生的不是毒，而是他自己，毒隻是個引子而已。”

上官若雲有些生氣，“被自己的法術搞成這個樣子，這孩子是有多笨？”

厲寒替常生說話，“沒有他，我們不可能幹掉他們這麽多人！我來時常生自己就幹掉了一百多的敵人。”

上官若雲自然清楚常生的功勞，隻是看着常生現在這個樣子，那些功績就顯得特别諷刺。

無問清河和卓越在何處？

厲寒卻說，清河在外壁被打破後，被她的幾個手下救走了，至于卓越，厲寒壓根就沒看見他。

暗夜好奇地問：“主人，您是怎麽打死這麽多人的？”

“跟常生一樣，雖然我沒有鑰匙之力，但我神力的超強淨化，淨化掉這幫邪崇的護盾還不算難事。”

紹輝的語氣裏帶着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埋怨和心疼，“那你還受這麽重的傷？”

“我的淨化能力太強了，到最後封地内血海飄香的毒都被我淨化幹淨了。”厲寒說：“沒了毒氣，那幫家夥還不往死裏反擊，我能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我又沒有無敵模式，怎麽可能不受傷？”

上官若雲哼了一聲，“原來你也是被自己的能力搞受傷的，你和常生還真有默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