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鎖陽和文心之前過着什麽樣的生活常生非常清楚，所以他也不難想像清河他們這幫人的遭遇。

盡管同情他們，但常生對他們依然恨意難消！畢竟他們的所作所爲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諒！

常生上下打量着清河，疑惑地問：“你……也是被改造過的一員？完全看不出來啊！”

清河歎息一聲，“我算是比較幸運的吧，至少外型上保留了完整的人類形态，但是……”清河目光一冷，“人們心中怪物的定義并非全都緣自外表，不是嗎？”

常生心裏清楚，清河說的沒錯！何安、鎖陽和文心外表上都與正常人無異，卻全都被人們當成怪物一樣對待，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何安、鎖陽和文心身上都有非常強大力量，即使是在神魔界，這種力量也是讓絕大多數人恐懼的，所以他們才會有此遭遇，可是你……”常生問：“隐身算是能讓人恐懼的能力嗎？”

“其實也不是殺傷力大、讓人恐懼的能力才會被人讨厭。”清河說：“人們之所以不怕隐身能力的人，是因爲他們的隐身并不是完全的隐身，總會有辦法可以預防，但如果一個人的隐身能力已經完美到不會被發現，或者說，隻有極極少數的人能發現，而你就生活在這樣一個人身邊，你還能以平常心看待他嗎？”

常生認真思考了半天，他說他認爲要是真的無法預防，那生活在這樣的人身邊肯定會産生很強大的精神壓力，不管對方做沒做偷窺的事，他周圍的人也肯定都有種無時無刻不被監視的感覺。

這種感覺或許隻是種錯覺，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害處，但時間一長，精神壓力累積起來也是相當可怕的，會讓人崩潰！

尤其人多的時候，集團心理會讓情況更加惡化，就像何安被活埋那次一樣嚴重的後果！

常生疑惑地問：“你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

“近幾十年我的隐身能力才穩定下來，”清河說：“我藏身在基地的時候情況最糟，一連好幾年都沒現過身，一直處于隐身狀态中，有時候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常生能夠想像，清河帶着這種不穩定的能力生活在人群裏，肯定會引起許多不便和麻煩，更免不了要遭受許多不公平的對待。

“所以呢？”常生問：“你經曆的痛苦要讓所有人都經曆一遍？”

清河強辯道：“大家都一樣就沒有痛苦了！”

常生問：“那你想把厲寒變成什麽樣？”

清河一窒，沒有言語。

“如果你不把他也變了，那他就是孤立于世的存在。”常生說：“可你若是變了他，他還會是你愛了一千多年的厲寒嗎？”

清河還是沒有言語。

“你要是私心沒有改變厲寒，那你覺得别人會想要改變自己重視的人嗎？”常生怒道：“你所謂的公平隻是獨屬于你們的自私世界，在那個世界裏，大家不會得到幸福！那對他們來說隻是你們在報複社會，讓全世界變成了地獄而已！”

“夠了！”清河怒道：“你這種被人寵愛着長大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痛苦！隻有徹底清先了這個世界，讓所有人都變成怪物，他們才不會總是高人一等的鄙視别人！”

“你錯了！”常生說：“就算你把全人類都變成怪物，世界也不會被改變！”

常生告訴清河，世界不管怎麽變，人們照樣會自主地分出三六九等，當初怎麽欺辱他們的，那些人照樣會如何欺辱别人！

人性如此，不是改變世界就能改變現狀的，清河追求的公平根本不是社會造就的，而是人性造就的！

雖然很無奈，對于這樣的不公，想要改變世界是不行的，遠不如改變自己來得更容易也更切實際！

“改變自己？”清河怒道：“你怎麽把我們這樣人變回正常人類？不變回正常人，别人就永遠會帶着異樣的眼光看我們！我們就得永遠活得像過街老鼠一樣，被所有人驅逐！”

“我指的是心态！”常生說：“的确，當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時，無論自己心态多麽好，想要改變現狀都不容易！但首先你自己都沒拿自己當人，你還敢要求别人拿你當人嗎？如果非要做出改變，那你就先改變自己再要求别人！”

“住口！”清河冷聲說：“你沒資格指責我們！等你嘗到跟我們一樣的痛苦，你就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了！”

常生一愣，脫口說道：“原來你是想用重生爐煉了我啊！這種報複方式的确即特别又陰損！遇到這麽多敵人，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我也服你！”清河的語氣可完全聽不出服的意思。

想起之前偷聽清河和卓越的對話，常生疑惑地問：“你救我手段不會也是這個吧？”

清河隻淡淡地說：“報複和救隻取決于跟你合成的對象是誰。”

常生了然一笑，說：“你就沒想過，如果合成失敗了，對你來說就是輸，可對我來說卻是赢嗎？畢竟失敗後我就可以回歸冥界了！論現代山寨重生爐的合成成功率，明顯我的赢面比你大！”

“這點你放心，我會讓你看到我們的研究成果的！”清河笑得很是笃定，“這些年變異生物出現的數量，還不夠讓你相信我們的能力嗎？”

“可是你爹上次和你說話時已經說了，成功率特别低！”常生說：“他還因此爲你高興呢，他不是一直覺得有我在，你跟厲寒就沒戲嗎？”

“上次我是真心想救你，哪怕隻是爲了在厲寒那讨得一絲好感。”清河說：“所以幫你選的合成對象當然是慎之又慎了！爲了保證你的外形和各方面的穩定，還要能承受鑰匙之力，你的合成對象自然不同凡品，這樣的對象跟你合成，成功率自然不會高，或者說是非常低！”

常生下意識地摸着雙黑戒，“原來是這樣。”

清河冷聲說：“這次就單單不用考慮你的外形一點，成功論就能翻上好幾十倍，所以……”清河身子向前一傾，一字一頓地說：“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