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因爲鬥篷人的話驚訝得整個人都有點呆了,半晌才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你覺得死太便宜我了,所以要救活我,是這個意思吧?”
鬥篷人沙啞着嗓子冷哼一聲,“難道不是嗎?你死後回歸冥界當太子,将來繼承了鬼帝之位更是一帝之下萬萬鬼之上的統治者,你身邊的人還是照樣圍着你轉,你依舊會被你爹和師父們寵上天,被你的朋友們包圍着,除了不能跟你喜歡的人上床之外,死能給你帶來什麽痛苦?”
常生往椅子裏一窩,饒有興緻地看着對桌而坐的鬥篷人,臉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鬥篷人語中帶怒地問:“你笑什麽?”
常生把身子向往前一傾,趴在桌上望着鬥篷人說:“清河你穿這麽多不熱嗎?這又沒外人,裝神弄鬼的多沒意思,面對面聊聊呗?”
鬥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把面具摘了,面具下竟然真的是清河的臉!
盡管常生很确信自己不會猜錯,但卻打心底裏希望自己是錯的,所以當他的猜測被證實是對的後,常生反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之前我一直以爲你隻是被情所困,隻對我一個人心存惡意,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才會做那些糊塗事,不擇手段地逼厲寒娶你!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打破了我的想像力,刷新了我對你三觀的認知!”常生朝清河豎起大拇指,“你真牛!佩服!”
“我就當是好話收下了!”
“如果你覺得自己對,那的确算是好話沒錯!”
清河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我現在知道你爲啥急着要跟厲寒結婚了,你是怕晚了你的事一暴露就徹底跟厲寒沒戲了,所以才着急用我的命逼迫厲寒!”常生歎了口氣,說:“不過我覺得你想的太美好了,就算厲寒真跟你結婚了,他也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和他之間已經沒可能了!”清河咬牙切齒地說:“這都是你害的!”
常生笑得更燦爛了,“知道你幹的事後,我的成就感更強烈了,謝謝啊!”
“你也就現在能笑得出來,以後有你的哭的時候!”
“我還有以後呢?”常生故作興奮地說:“借您吉言,我一定滿懷期待地等着您實現它!”
清河沒在常生那讨到半點嘴上的便宜,反而還惹了一肚子的氣,差點沒忍住就想對常生動手了,可心理鬥争了半天的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
一直默默注視着清河,常生突然冷聲問:“爲什麽要攻城?城本來就是你家的,城裏的百姓們自然也是你的子民,他們那麽擁護你們,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你怎麽不問我爲什麽要造這麽多變異生物?”
“我對你是怎麽變成變态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常生說:“在我眼裏,你就是個破壞了三界平衡的罪犯而已,是我的抓捕對象,不管你有多少‘正當理由’可以洗白自己也與我無關,你想爲自己申訴可以找法院訴苦,這個真不歸我管!”
清河冷眼看着常生,半晌才說:“因爲一個一個地甄别是敵是友太費事,總歸是要來一次大清洗的,比起他們這些人來說,他們的身體還更有利用價值!”
常生感歎,“要是我的身體沒這麽糟就好了!”
“想逃?”
常生爆發式地怒道:“我特麽想弄死你!”
氣到常生似乎讓清河很是開心,她笑着說:“留着點體力,用不了多久,我就讓你跟你在乎的人們團聚,到時候你會需要更多的體力來生氣。”
“你就不在乎厲寒怎麽看你嗎?”
清河反問:“他在乎我嗎?”
常生被掖得一窒,“你特麽腦子裏除了情情愛愛就别沒的玩意了?面對自己在意的人,至少你總該有點想在對方心裏留個好印象的心情吧?”
清河一臉認真地想了想,“想當年我好像還真有這麽傻的時候,可惜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邪的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常生竟在清河的表情裏感覺到了一絲凄涼和苦楚,不過對清河的恨意沒有讓常生因此軟下半點心來。
清河轉移話題問:“你是怎麽看出是我的?我自認爲隐藏的很好。”
常生告訴清河,自從他們來到雲海城之後,制造變異生物的這個組織刺殺了紹輝好幾回,常生正巧次次都在場!而每次,這個組織都沒有明顯針對常生的刺殺行爲。
之前沒有針對,爲什麽突然就針對了?
先頭那個小美女可以解釋爲是替清河抱不平,而這種抱不平也勉強可以不和立場挂勾,或許隻是出于小美女的私人行爲。
但小美女的頭頭,鬥篷人的言談之中也對常生充滿了敵意,且針對性強烈到不想殺之而後快,更想慢慢折磨,這種行爲明顯超越了敵對的關系,已經上升到仇恨的地步了!
放眼雲海城内,對常生恨之入骨的也就清河自己了!且這個時間點也能解釋得通他們組織突然針對常生的原因!
再有就是……
常生随手向清河面前一伸,正當清河一臉莫名的時候,一隻背着個小黑塊的小黑蟲就從清河的鬥篷裏爬出,飛落到了常生的手心。
用眼神指着那隻小黑蟲,常生就說:“這隻小蟲是我的小偵察兵,已經放在你身上很多天了,它隻跟着你一個人!”常生挑眉問:“懂了吧?”
“你早就懷疑我了?”
“那倒沒有,”常生說:“最開始是因爲厲寒瞞着我找尹心碧,我又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而他對我的能力了如指掌,我的小兵根本跟蹤不了他!正好你那段時間總和厲寒在一起,我便把小兵派到了你身邊,爲的就是能間接獲取厲寒的情報。”
清河一驚,“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才會強拆我的厲寒?”
“都說沒有了!”常生說:“我才沒那麽沒品呢,除了知道你和厲寒在一起的時候我竅聽了幾回外,其它時間我都沒聽!我要是早知道,那就不止是阻止婚禮那麽簡單了,肯定早想辦法把你們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