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輝從未見過常生這樣的表情，但常生開槍打厲寒給他帶來的驚谔和憤怒卻讓他沒時間理會這些。

紹輝舉拳就要打常生，可常生卻絲毫不理會他，甚至不看他也不防備他，隻是專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厲寒。

拳頭舉在半空中不等落下就停住了，紹輝眼中是無限的糾結，看着腿上不斷在流血的厲寒，紹輝的内心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恨恨地咬牙把拳頭放下，但怒火卻絲毫未消。

紹輝想要去扶厲寒，常生卻立馬阻止道：“你敢過去，我就一槍崩了他！”

“你……”紹輝指着常生，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再不給小寒止血，他會失血過多的！小寒他對你什麽樣你心裏不清楚嗎？你……你怎麽忍心這麽對他？”

常生終于斜睨了紹輝一眼，冷聲說：“你被剛才那兩槍震壞腦子了嗎？還是你關心則亂，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

紹輝愣怔了兩秒，突然指着跪地的厲寒驚道：“他……他是假的？”

“你忘了我今天才把彌生交給厲寒嗎？”常生說：“彌生若在，他的腿傷早好了！”

跪在地上的假厲寒眼中立馬射出逼人的殺氣，但面對常生手裏的槍，他就是再心有不甘也隻能認栽了。

常生冷聲問：“你是什麽人？爲什麽要刺殺紹輝？”

那人冷着臉語帶挑釁地反問：“難道我就不能是來刺殺你的嗎？”

“你并不在乎我的死活，雖然開始你假裝關心了我，但之後你的目光一次也未落在我的身上，從始至終你的眼裏就隻有紹輝。”常生略帶鄙視地說：“然而，你卻不是個合格的殺手，并不擅于隐藏自己的殺氣，是你自己出賣了自己。”

“哼！”那人一臉決絕，“要殺要剮盡管來！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殺你？”常生笑得一臉邪惡，“這麽好心的事我才不會幹呢！”

那人疑惑地看着常生，“那你想怎樣？”

“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死刑，死是最輕的懲罰，我更喜歡看着你們這些随便害人性命的家夥生不如死。看着你們每天每天都活在想要求死的煎熬中，每時每刻都在後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常生蹲在那人面前，輕笑着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你求死時候的樣子了。”

那人惡狠狠地盯着常生，“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又沒傷你，你爲何要如此折磨我？”

“你要是傷我，我還懶得與你計較了。”常生抓着那人的衣領就把他拎近自己，冷聲怒道：“你錯就錯在不該用厲寒的樣子刺殺紹輝！像你這種垃圾根本就無法體會被自己喜歡的人傷害是什麽心情！更不會知道被自己重視的人誤會是什麽心情！你一下傷害了我兩位朋友！還指望我會放過你？做夢！”

紹輝默默地看着常生，眼中滿是感動與震撼，但也有更多的擔心。

上前強行拉開常生，紹輝緊緊地鉗住他的雙臂，安慰道：“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冷靜一點，常生，冷靜，冷靜……”

在紹輝的不斷安撫下，常生漸漸平靜下來，他緩了一會兒才歉疚地說：“抱歉，我沒想這樣，我之前已經努力忍了，但說着說着就情緒失控了，是我的失誤，我不該……”

常生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無數道箭光射來，紹輝立馬将常生護在身後，從腰間拔出一把折扇就是一陣舞動，待箭光停止後，假厲寒已經被亂箭穿胸，氣絕身亡了。

那人身亡後，樣子就變了，但很快他的身體就溶化成屍水，靈魂也飄飛走了。

常生一臉懊悔地說：“我本來是想套話的，鋪墊了那麽多卻中途情緒失控！現在什麽線索都沒了，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紹輝安慰道：“沒你我早被這家夥殺了，線索沒就沒嘛，反正想殺我的人多的是，也不差多他們這一波，知不知道都沒差啦。”

正說着話，周圍的景色突然一變，刹時間迷霧便充滿他們周圍，帶有亮光的路标立在身旁，耳邊傳來了嘈雜的人聲，還有影影綽綽的人群從他倆身邊擦身而過，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幻象一般。

常生、紹輝對望一眼，紹輝便問：“回家？”

“嗯。”

一路上，常生和紹輝都在各自思考，也沒說話。

直到進了他倆住的房間，紹輝才問：“你說上次那個隐身人會不會也跟刺殺我的人是一夥的？”

“一不一夥我不敢斷言，但上次那隐身人明顯是沖着我來的，這次的刺殺卻是沖着你來的。”常生說：“如果要是一夥的，那豈不很有意思？”

“怎麽個有意思法？”

常生說：“除卻你的私人恩怨，以及神魔界的紛争，咱倆可以說在立場和大方向的原則都是一緻的，要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對方就沒道理殺你留我。可那隐身人要是跟殺你的是一夥的，這點或許就可以解釋得通。”

“怎麽說？”

“隐身人切過我的脈，隻要他醫術足夠高明，就肯定清楚我的情況。”常生說：“也許對那夥人來說，完全沒有必要去殺個必死無疑的人，相比之下你更有殺的價值！當然，這是以咱倆都是目标爲前提的假設，并沒有真實依據證明這兩波人就是一夥的。”

“要不是一夥的呢？”

“那就是殺你的人根本不在乎我，或者不想殺我，也就是說你威脅到他們了，而我并沒有！”常生說：“不是你的私仇，就是你們神魔界内部的紛争，他們或許覺得沒必要把我牽進去，免得招惹更大的麻煩。就憑他們利用厲寒來刺殺你，想必他們就知曉我和厲寒的身份。”

“有道理！”紹輝歎了口氣，“不過，我承辦過的案子太多，得罪過的人也是不計其數，想殺我的人太多太多，根本無從查起。”

“敵人是誰很明顯！”常生說：“你近幾年一直在調查變異怪物的事，接着就有人用變異怪物來刺殺你，怕是他們已經被逼急了。既然對方已動，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咱們隻需以靜制動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