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看着山下的冰村，冷聲問：“這就是花毅口中被太陰幽熒屠了的村子？”

常生仍在調整呼吸，易飄飄卻回答道：“沒錯，我和小奪詢問了村裏的老人，他們之所以在山的另一面建村，就是因爲山這面的大片土地都被太陰幽熒的法術給凍住了，沒辦法恢複，所以他們就在山對面重建了白花新村。”

小奪氣憤地說：“還遠不止此呢！老村被屠的村民們都是被活活冰封在村子裏的，所以新村的人才不舍得離開，畢竟他們的親人都還像活着似的‘住’在老村中呢。”

“真是諷刺啊！”厲寒冷語冰人地說：“如果他們沒有去害當初救了他們全村人的何安，那他們也就不會被太陰幽熒屠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現世報吧！”

“哎……”易飄飄感歎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小奪也來了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常生卻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想過去看看。”

厲寒深深看了常生一眼，說：“好。”

易飄飄和小奪也想跟着去，但花毅這個任務發布者正被女鬼附身呢，總不好沒人看着，所以他倆隻能等下回再去了。

下了山，常生就直奔村子而去，目标明确地直線來到了村邊最靠近白花山方向的一座小院子。

走進冰雕似的小院，常生指着同樣似冰雕的房子說：“這是何安和莫莫住的地方。”

厲寒一怔，冷聲問：“何安收養的孤兒是莫莫？”

“說收養其實不太對。”常生說：“莫莫因爲從小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所以也總是被村裏人排擠，她和何安隻是因爲有同樣的遭遇，所以才會在一起相依爲命的生活。”

厲寒問：“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正要上山的時候。”常生說：“有個小女孩送我花，我就突然想起來曾經夢到過的莫莫的回憶。在那個夢裏，莫莫送給她喵咪哥哥的花就是白恣花。還有從這個方向看過去的白花山，我也記得。”

厲寒沉聲說：“那莫莫的嫌疑可以排除了，她還沒有死，不會變鬼附身花毅。”

“嗯。”常生說：“在夢裏面，何安從來沒露過臉，他總是帶着一個貓臉的半面具，所以莫莫才會叫他喵咪哥哥。現在回想起來，莫莫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也是帶着貓臉半面具，肯定是從那個時候起，她便把我當成了何安的替代品。”

“光是一張面具還不足以産生這個效果。你那個銀色貓臉半面具本來就有讓人産生疏離和陌生感的作用，所以不會是那一次。”厲寒說：“貓臉面具隻是個開端，是摘了面具的你讓莫莫産生了你是何安的錯覺，這點你應該清楚，花毅和玉娘也不是因爲面具才覺得你像何安的。”

常生歎了口氣，說：“不管是因爲什麽，反正我就是何安的替代品而已。”

“你這話說的夠酸的啊！”厲寒問：“你喜歡上莫莫了？”

“那倒沒有，不過……”常生說：“我挺在意她的，真心希望她能有個好結局。”

“難。”

“我知道。”常生的眼神落寞起來。

厲寒問：“你在擔心當年太陰幽熒是莫莫找來的？”

常生感歎道：“你真了解我。”

厲寒問常生：“如果是你會放過她嗎？”

“即便不是，我也不會放過她！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原則和立場，在這點上我從來都沒動搖過，哪怕對方是太叔尋！”常生冷聲說：“我當初尊重太叔尋的選擇，不代表我認同他的選擇，我會阻止他的，還有姬奇他們。”

厲寒歎息一聲，說他覺得常讓越來越不适合這份工作了，因爲常生認識創世神的人太多，沒辦法單純的把他們當敵人來對待。

就算常生堅持立場抓了他們，可這些人幹的事都注定他們不會有個好結局，到頭來還是等于常生把自己重視的人推上了不歸路。

不管什麽樣的結果，最後受傷的人裏都有常生，這種未來并不是厲寒希望看到的。

“從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卷進這是非中了。”常生苦笑着對厲寒說：“對我來說，旁觀和參與的痛苦都差不多，或許參與了痛苦還會少一些，因爲這樣我還有機會爲他們努力一把，盡力阻止他們繼續錯下去，幫他們尋找一條不是最壞的出路。”

厲寒搖頭歎道：“以後别人交朋友前，我可以拿你當成結交壞人而倒黴的典型案例介紹給他們嗎？”

常生反問：“那我也要拿你當成結交好人也倒黴的典型案例介紹給他們。”

厲寒脫口而出：“你算哪門子好人？”

常生冷哼一聲說：“那你就是結交壞人而倒黴的典型案例升級版。”

厲寒忍不住嘴角揚起絲笑意，問：“那彌欣呢？”

常生一臉苦逼地說：“她對咱倆來說是加強升級版，我被她害的現在都成女子絕緣體了。”

厲寒安慰道：“想想老被彌欣放血的清晖，你就算不錯的了，隻是直的被說成了彎的而已，至少命還在。”

常生一臉複雜地說：“彌欣對清晖而言已經屬于暗黑級的了，我不想和他比。”

兩人一邊在閑聊着，一邊從剛看完的屋裏走出來，正巧就碰上征明從院外走進來，他們兩方同時一怔，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征明率先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

常生反問道：“這話該由我們來問你吧？”

征明眉頭微皺地說：“我聽村裏人說山另一面有座冰村子，所以就過來看看。”

常生淡淡地一笑，說：“我們也一樣，難得來一次，不看看豈不可惜了。”

征明冷聲說：“聽說你們二位是給村長驅鬼的大師，現在村長正被鬼附身到處刨坑呢，兩位大師居然還有心思來觀光，難道不會覺得太不盡責嗎？”

“有易大師在，我們這兩個打下手的可有可無。”常生盯着征明問：“我看老闆你好像很關心花毅村長啊，你們關系很好嗎？”

征明猶豫了一下，反問：“我現在也是白花村的村民，關心村長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