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紅蓮的話，蛇王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紅蓮想要看到的神情，他隻是表情淡淡地哦了一聲，連半點不安和驚訝都沒有。

紅蓮一臉沮喪地說：“我說蛇王殿下，您這是什麽反應啊？我可是說我花費了大把人脈和力氣在黑你們蛇族啊，好歹你也驚訝一下嘛？真無聊！”

蛇王語氣淡然地說：“常生和厲寒兩位殿下不是說過要救蛇族嗎？我雖然好奇方法和過程，但從沒懷疑過結果，所以沒什麽好不安的。”

“和你這樣的人說話真沒意思。”紅蓮歎了口氣，又把話題拉了回去。

紅蓮說最初妖界百姓隻圍繞着達施被蛇族下黑手、蛇族在鏟除妖祖候選人等單一性相關話題争論，但由于她的人和申明的技術組全是電腦和網絡方面以一當千的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他們很快就把蛇族的黑料發展到了上百種不同的類型，且開啓了各個層面的霸屏模式。

現在妖界的網絡上、電視上、紙媒上、就連大街小巷的公告啊、留言闆之類的地方都寫着蛇族的各式黑料，可以說妖界現在已經全面開啓了無處不黑蛇族的模式。

好半天沒開口的厲寒語氣淡淡地感歎道：“不愧是三界第二大情報機構，做事效率就是高。”

“這話我愛聽，以後多說點兒。”紅蓮一臉正色地說：“黑料方面我是按照着常生的計劃執行的，新聞發布會我也已經準備好了，長老院的長老們、各族的妖王們、所有形式的媒體都會到場，整個妖界的電視、網絡都會直播。”說着，紅蓮打開了加長車上的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放新聞發布會上長老院的發言，此刻羽族的彩衣正在答記者問中。

看着屏幕裏那些長老和妖王們一個個都身着正裝，全都莊重又大氣的樣子，常生就慶幸厲寒讓他穿了這身正裝，要是真像他之前那樣啥都沒想的穿便服去了，那他倆可就尴尬死了。

蛇王一邊翻看着網上的那些黑料，一邊好奇地問常生和厲寒：“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舉行冊封儀式的大典？”

常生驚訝地問：“诏書都下完了，儲君現在也當上了，還要舉行冊封儀式？”

厲寒一臉淡然地說：“常生死之前我倆不準備回冥界任職，現在就是挂個名不幹活的狀态，所以冊封大典要留待正式回歸冥界當儲君時再補辦。”

蛇王若有所思地說：“這樣也挺好，畢竟冥界不是活人該呆的地方。現在有神荼、郁壘兩位鬼帝掌管着，你們是該好好享受一下現世的生活。冥界的權位再高，終究是個折磨人的地方，還是晚些回去的好。”

“家父和叔父也是這個意思。”厲寒說：“天齊仁聖大帝一早便和家父說過，冥界是我和常生逃也逃不開的永久歸宿，所以我們死之前都可以留在陽世，他不會勉強我們回去。”

蛇王眼神落寞地說：“對活人的這份溫柔怕是隻有冥界的當權者才會擁有了，因爲隻有他們才了解一直活不成又死不了的痛苦。”說着，翻看着網頁的蛇王突然說道：“這上面的黑料絕大部分都是無中生有，并不是真實的。”

“那當然了！”紅蓮說：“這些全是我手下胡編出來的，怎麽可能是真的。”

蛇王看着其中一條，說：“常生、厲寒兩位殿下被囚在我們蛇王府這個倒是真的，還有曾經暗殺過常生殿下這個也是事實，說水上樂園那次綁架我們有參與也不能算假，畢竟絲竹她……”蛇王沒有繼續說下去。

常生說：“這幾件事真不真的無所謂，反正‘真相’的話語權掌握在我和厲寒的手裏，所以這些根本就不是個事。”

蛇王微皺着眉頭，說：“我是真不明白你們做這些事的意義是什麽，能告訴我嗎？”

常生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常生解釋說，就好比一個明星被人爆了黑料，且不說這個黑料是真是假，馬上就會有人相信這是真的，這個時候無論那個明星怎麽解釋，信與不信的人群都不會太大的改變。

但要是接着又被爆出更多的黑料，也不論真假，原本那些不信的人就會在一個接一個的黑料面前開始動搖，信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蛇王問：“就像現在這樣？”

常生答：“是的。”

蛇王問：“怎麽才能反轉？”

“風向。”常生說：“我早說過，集團心理需要的不是事情的真假，而是一個能夠改變想法的風向而已，而這場風是可以人爲制造的。”

蛇王問：“你們這兩天就是在造‘風’？”

“可以這麽說。”常生笑着問：“在那個明星被黑的最慘的時候，如果有人爆料說他其中一個黑料是假的，您會怎麽認爲？”

蛇王說：“黑料太多，一個白的也救不活他。”

常生又問：“那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連串被爆出好幾個黑料都是假的呢？您會對他的其它黑料怎麽看？”

蛇王一怔，脫口而出地說：“要是這樣，那肯定會懷疑其它的也可能是假的。”說完，蛇王一臉恍然地說：“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常生說：“我讓紅蓮姐準備了上百條假黑料，還讓她把推翻這上百條黑料的實據都準備好了。現在正好就是打翻身仗的時機，借着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一口氣将所有的假黑料都推翻，徹底颠覆戰局。”

厲寒說：“想要吹起這場飓風，光靠那些證據的力道還是不夠，所以必須由身爲外部人員的我和常生，以冥界東方鬼帝儲君的身份來吹，才能掀得起狂風巨浪。”

蛇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随後又說：“可是……隻是讓妖界百姓懷疑達施的事上可能有疑點是不夠的，達施是受害者，他不松口的話，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隻是懷疑就足夠讓那些群情激憤的百姓滅火并恢複理性了！但隻是爲了這種程度的效果，我不是白鋪這麽大的陣仗了嗎？”常生說：“更何況……我原本就沒把寶押在達施身上，所以他松不松口無所謂，并不影響我計劃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