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的猜測并不是沒有道理，對于本身就是非實體狀态的無來說，他可以像其他靈體妖類一樣看見同樣屬于靈體的東西，但這僅限于沒有實體栖身的靈體。

像是寄宿在實體裏的生靈，或是藏身在實物中的靈魂碎片，沒有厲寒那樣的靈眸或是類似于常生的深度感知，一般是很難看見的，必須是天賦異禀或者借助法術、道具才能看見。

所才無才會認爲，常生和厲寒看得見他卻看不見的東西，大概也隻有實體内的生靈和實物内的靈魂碎片了。

常生歎息一聲，眼神有些暗淡地對無說：“那個小妹妹的靈魂上纏着非實體的鎖鏈，我是不太清楚那鎖鏈是個什麽性質的東西，但光是看着就讓人感覺非常不好，有種讓人發毛的惡寒感。”

“鎖鏈？”無臉色微沉地問：“難道是詛咒類的法術嗎？”

常生語氣不爽地說：“别問我，這類的東西我一點兒都不了解。”說着，常生就看向厲寒。

厲寒語氣淡淡地說：“我也隻知道那是詛咒類法術的一種，好像是叫靈鎖攝魂術，是種針對生靈的高級咒術。早年我曾在人間界見一位女巫師用過，當咒術師發動詛咒時，鎖鏈就會将靈魂強行扯離肉體并将其封印，沒了靈魂的肉體會一直處于植物人的狀态直至死亡。”

“植物人？居然對那麽小的小孩子下這麽惡毒的咒術，施術者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無氣憤地說：“到底是哪個混球幹的好事？”

常生随口說道：“那小姑娘不可能和人結這麽大的仇，她身上的咒術當然最有可能的就是沖着她爹而施的了，确定了這個方向後，你們不覺得有很多事都能解開了嗎？”

厲寒在看到小蘿莉靈魂上的鎖鏈時早就想到這一層了，所以并不覺得驚訝，倒是無表現出了一臉恍然地表情。

“達施爲了他女兒的安全是不可能向我們透露任何信息的，”厲寒說：“當務之急，就看我們怎麽才能在敵人不發覺的情況下解開達施女兒身上的詛咒了。”

常生憂心地說：“我更擔心的是，達施可能是被迫陷害蛇族的，可是我們這邊在幫蛇族解圍，等蛇族的危機化解時，我怕幕後之人會對達施的女兒下手。可是，蛇族這面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一個不小心内亂就一觸即發，箭在弦上我的計劃也是不得不發……”常生欲言又止，一想到小蘿莉他就陷入了深深的兩難之中。

一路沉默地走到蛇王府所在的街區，聽信了達施所說的蛇族對他背後下黑手言論的百姓已經把蛇王府所在的街區都占領了，人數比早上常生他們出門時又翻了好幾倍，而且大家的情緒都非常激動亢奮，有種隻要一點小火花就能引爆的感覺。

早上出門時，爲了不引起麻煩，常生、厲寒就是帶着貓臉半面具和無一起翻牆出來的，下午想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蛇王府外已對被圍滿了，他們再想翻牆進去都難了。

無打電話跟蛇王府那邊交待說他們等夜色深了再回去，然後常生他們就在蛇王府街對面找了家網吧，要了個包間當成臨時基地用。

算計着時間，常生估摸着紅蓮那頭的計劃已經開始了，于是他就上網看了看現在情況。

網民們依舊是聲讨和咒罵聲一片，還叫喚着讓烏梢退賽，烏代退出長老院，蛇族滾出妖界等等，更有些人甚至開始趁亂打砸蛇族開的店鋪，毆打蛇族人等一系列暴行。

好在官方眼下還非常理智，他們依舊在電視裏要求民衆們能冷靜下來，出現暴行時制止的也算迅速，起碼眼下還沒鬧出比傷人更嚴重的事來。

看完妖界比較熱的幾個網站和論壇後，無擔心地說：“怎麽感覺罵聲更多了，主人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啊？連我都不能說嗎？”

“能啊！”常生語氣淡然地說：“我這裏沒有你和厲寒不能知道的事，不過要解釋起來真的很麻煩，總結一下就七個字——置之死地而後生。我現在腦子裏全是達施女兒和蛇族的事，真的沒心情解釋這種麻煩事，能給我點兒時間以後再說嗎？”

“那就不要解釋了。”無說：“其實解不解釋都無所謂，隻要是主人想做的事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所以主人不需要跟我解釋也沒關系。”

“對不起，無。最近事情都趕一塊了，我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等理清了我會說的。”常生一臉認真地說：“畢竟你和厲寒是那種我不希望也會被我拖下水的人，所以隻有你倆我是不會隐瞞任何事的。”說着，常生就離開電腦來到窗邊，望着對面的蛇王府陷入了沉思當中。

無和厲寒對望一眼，彼此的眼中都略帶着無奈和陰沉。接着，厲寒也陷入了沉思當中，而無則繼續關注起網上的新聞，偶爾還和蛇王府内的琳琅互通下消息。

看着蛇王府前群情激憤的百姓，常生就知道他的計劃不能停止，但這個計劃要是成功了，達施的女兒就很可能會因此被發動詛咒成爲植物人。

救一群人和救一個人到底哪個對哪個錯，這是個永遠都沒有答案也沒有對錯的問題，卻也永完折磨着身在兩難之中的人們。

雖然常生沒天真到兩方都能救，但放棄任何一方常生也确實做不到，所以眼下常生能做到的也就是執行着救蛇族計劃的同時，也不放棄救達施女兒的可能性。

目标是堅定的，接下來就隻剩下悶頭努力了！

想了一下午都沒有頭緒的常生，頭昏腦漲地想要活動活動筋骨，轉換下心情。可當他無意間瞟見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臉時，常生突然就是一怔。

接着，常生就忙指着自己的右眼問厲寒：“厲寒！你說我右眼罩裏的鬼印符能不能鎮住達施女兒的靈魂？”

厲寒立馬回道：“概率很高，值得一試！但光是這樣也未必就能改變詛咒對達施女兒的影響，我們覺得來道雙保險或許更安全。”

“雙保險？”常生一臉喜色地問：“你已經想出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