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就是再大度，被常生當面說不希望蛇族人當妖祖，臉上的表情也不會好看到哪去，但他還是沒有發火，而是平靜地問了常生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常生向蛇王解釋的原因很簡單，因爲蛇族被欺壓得太久了！一上來就當妖祖不僅容易遭到其他妖更嚴重的排擠和反對外，還就容易在這個過程中跑偏，引發不良的後果。

但常生同樣不希望蛇族一直是眼下這種狀态，他希望蛇族能慢慢回歸到妖界的權力圈内，經過一段時間的過渡期再考慮重新問鼎妖界的事，這樣對妖界和蛇族來說才是穩定又和平的互溶方式。

蛇王問：“你是在勸我們退出妖祖選拔？”

對于蛇王的疑問，常生搖頭說道：“不！如果您能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一些且夠大氣的話，我更希望這個妖祖是從你們蛇族手裏當着全妖界百姓的面送出去的！”

聽到這話，厲寒歎息着搖了搖頭，自顧自地找了個舒服的位子一坐，又習慣性地閉目養神起來。

蛇王看着常生感歎道：“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你這種說話方式有朋友嗎？”

常生随口說道：“反正我又沒想從你們這撈什麽好，用不着顧慮你們的感受。我隻是看到現在的蛇族就滿心不痛快，于是就想把自己的想法傳達出去，至于你們聽不聽就不關我的事了，反正我說痛快了就行。”

“那我就讓你一次性痛快個夠好了。”蛇王問：“你憑什麽認爲把妖祖送人會比當妖祖更有好處？”

常生脫口而出：“這還用說嘛，當妖祖必須有群衆基礎，而這點蛇族在妖界不說是最低的吧，也跑不出倒數那幾名之外。”

常生說隻要換位思考一下，就不難推測出烏梢當上妖祖後的情況。

以蛇族在妖界人眼裏的印象，就算是烏梢當上了妖祖，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去，而蛇族可能就會更難過了。

因爲整個妖界都會對烏梢當上妖祖後的蛇族更加苛責，但凡烏梢給蛇族一丁點兒好處，蛇族和烏梢都會成爲衆矢之的！因爲這是人們對一步登天的人普遍存在的敵視心理。

也許蛇族要的好處和曆任妖祖爲自己族所做的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但在打從心底抵觸蛇族的百姓眼裏，他們會選擇性失明，隻去看蛇族做錯的地方，而不會去關注蛇族爲了妖界做了什麽好事，到時候蛇族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常生說：“不過，您也不必生這些百姓的氣，這隻是他們被潛移默化加長期洗腦的結果，畢竟你們淡出權力圈太久，又老是讓步一退再退造成的印象，你們蛇族自己也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蛇王若有所思地問：“雖然我不一定會聽，但我還是想知道送出妖祖對我們蛇族有什麽好處？”

“民心！”常生說：“你們能一下子賺取妖界大多數百姓的民心！”

常生告訴蛇王，也許這個做法不能讓蛇族馬上就得利，但從那一刻開始，蛇族在妖界百姓心中的印象就會開始慢慢發生變化。他們不會再選擇性失明，蛇族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從那一刻開始在進入他們的心裏。

前往妖界的前一晚常生曾查閱過聯盟内所有關于蛇族的資料。常生認爲蛇王應該慶幸，在他統治下的蛇族除了刺殺常生這件事以外，幾乎沒有任何黑點！

就連安插在聯盟的蛇族内奸也從來都沒有正式啓用過，因爲蛇族官方之前都沒幹過任何一件出格的事，蛇族人也大都品行端正，一直低調内斂的過活。就算前任蛇王和創世神有些瓜葛，這麽長時間也不能算個事了。

常生說：“當妖界百姓開始轉變後，這些你們長年累月積攢下的優點就會成爲你們蛇族快速成長的糧食，讓你們成功賺取妖界百姓的好感。”

蛇王沉默不語，倒是雲尺一臉忿忿地說道：“賺了他們的好有什麽用！沒有沒他們的好感我們也照樣過我們的日子。”

常生立馬向蛇王建議道：“我覺得雲尺做您的生活助理非常合适，處處爲您着想，但我建議您該換個秘書長了，他的性格非常不适合這個職位。”

雲尺被常生氣得直咬牙，要不是蛇王在這，估計他都要爆起傷人了。

常生無視雲尺，接着說道：“民心雖然不是個可以直接得利的東西，但它卻足以左右一個族群的命運。身爲一族之長，我相信它的好處蛇王比誰都清楚，看現在的蛇族我就知道這點正是蛇王您的長處，不是嗎？”

話說到這份兒上已經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常生跟蛇王打了聲招呼，然後跟厲寒和無一起就離開書房。

出了書房後，無就跟常生、厲寒分開，去監視那個廚子去了。

回自己院的路上，厲寒忍不住抱怨道：“來的時候你說不多管閑事的。”

常生無奈地說道：“我本來也不想啊，可是看到現在的蛇族，又想起咕嘟咕嘟盟主之前說的話，就忍不住想要爲現實它努力一下。反正我全憑一張嘴，說幾句話又損失不了什麽。就算蛇王不高興，我也不怕得罪他，又有什麽關系。”

“是沒什麽關系，就是覺得你沒必要什麽事都操心，這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厲寒沉聲說：“可是一但開了這個口，以你的尿性，要是未來沒朝着好的方向發展，你肯定往自己的身上攬責任，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爲了和你毫無關系的事找虐而已。”

“可是不說我現在就會後悔！怎麽都是糟心，當然是選擇現在圖個痛快了！而且……”常生仰望着天空說：“未來是不确定的，比起不說的一直糟心，我更期待痛快了之後不确定的未來。”常生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像我這種之前必死無疑的人都努力活了下來，蛇族這麽多年的努力也一定會被妖界的百姓看到并承認，這點我一直深信不疑。”

厲寒望着常生那雙充滿希望且堅定不移的眼睛，他會心一笑，猛地一拍常生的後背，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觀光天暮城嗎？明天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