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尋這一跑,未來版和過去版的兩個姬奇都不淡定了,他們緊接着就跟了出去。
小天剛想跟出去,突然又猶豫起來,一臉焦急地看着常生卻又不催促他。
常生無力地沖小天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走。
小天站在原地,兩頭來回張望,他想了又想,最後走回常生的身邊,抱着膝默默坐在常生的身側。
常生一直在強自鎮定的心緒一下就被小天的舉動攪亂了,他也抱着膝,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雙臂中,眼淚還沒淌下來就被衣袖吸走了。
常生不是聖人,他不想死,更不想消失!對于基本上算是陌生人的太叔尋,有好幾次他都差點兒脫口而出,求太叔尋認命,不要斷了他的生路!
可是,這樣的話常生隻能想想,當着太叔尋的面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因爲太叔尋的經曆和常生太像了!即使不看靈魂,他們的經曆也像同一個人!
常生是真的覺得傷害太叔尋就像傷害他自己一樣,如果不改變過去,太叔尋就注定隻有死路一條!
常生想救太叔尋是真心實意的,他不想消失也是事實!可偏偏他和太叔尋之間就隻能存活一個,悲傷、糾結、自私、成全……種種情緒在常生心裏湧現,讓他痛苦不堪。
小天就這樣默默地陪在常生身邊,一直到常生再次擡起頭來,他才小聲地問:“你……想怎麽辦?要是想離開我就送你回封神塔。”
常生用力搓了搓臉,又狠狠地拍了幾下,大聲說道:“想?我現在啥都不想想!我來這單純就是爲了找到翎羽花,我現在就去找!”話落,常生急步離開石窩洞。
小天緊随常生也出了石窩洞,跟在常生身後遊走在迷宮般的風蝕谷内。
雖然看不見人,但常生卻感覺到了許多種能量的殘留,證明有人剛在這裏戰鬥過,而且雙方都沒有離開風蝕谷的範圍。
真是越來越亂了!常生現在的腦子已經拒絕思考任何東西了,他更懶得管那兩夥到底是什麽人!隻一心想着他來此的目的,用忙碌的方法來麻痹自己。
常生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他和小天見洞就鑽,一個也不放過地在風蝕谷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小天非常擔心常生的身體,雖說常生後來靠自己的意志力将身上除了被自己炸出的真傷外,其它假傷都讓他克服了!但他的身體依舊非常虛弱,根本經不起長時間的折騰。
看着常生如此虐待自己的身體,小天的心裏十分不好受。他幾次勸常生休息,常生都充耳不聞,隻顧拼命地尋找。
最後,在正準備搜索的一處洞口前,小天強行阻止道:“夠了!你不說未來是不确定的嗎?那你現在這是鬧得哪一出?又鬧給誰看?在封神塔裏等你回去的無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他該有多難過!你們這些當主子的,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做使魔的心情?”
一聽到無的名字,常生瞬間就呆住了。可呆愣了一小會兒,常生又要往洞裏進!
小天使勁拽着常生的胳膊不讓他進,非讓他吃點兒、喝點兒、再睡上一覺不可!
常生和小天都不妥協,相互拉扯間,常生其中一條腿突然一軟,也恰好趕上小天手被常生推開,常生瞬間就摔倒在地,順着洞口内向下的陡坡就滾了下去。
滾了沒多久,常生就感覺身體突然失重,緊接着他就掉進了水中,整個人緩緩向下沉。
仰面下沉,常生看到洞頂有個道半月形的裂口,陽光從裂口灑進洞内,如一道聖光,給漆黑的山洞帶來了一道光明。
看着那道“聖光”,常生漸漸沉向更深處,光明越來越遠,黑暗開始漸漸地吞噬他!
而常生卻覺得這樣的感覺挺舒服的,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想要這樣一直沉下去的沖動,遠離是非,遠離一切!永遠地沉睡在這潭底或許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突然,一團水花在上方爆出,緊接着小天就沖破泡沫般的水花向常生遊來。
看着小天一點一點靠近,一直處在麻木狀态中的常生好像突然有了感覺似的!随之而來的就是不能呼吸的痛!氣管痛!肺子痛!胸肋也痛!
常生本能地就開始撲騰着向上遊,可是他憋氣太久,因爲缺氧的關系,不僅腦子有點兒不清醒,就連身上也沒了力氣。
好在小天緊時趕到,把常生拉出了水面。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氣,常生再次體驗到了活着的美好,這種感覺讓他即糾結又悲傷。
常生和小天一邊踩水,一邊四顧。
隻見潭邊被陽光照到的地方,生長着一片如孔雀羽毛般的植物,如果不是它長在地裏又自帶了幾許飄逸的生命力,常生還真以爲是誰把孔雀毛給拔了插在地上惡作劇呢。
“翎語花?”天知道常生說出這三個字時,興奮中帶了幾分酸楚、幾分痛苦!
小天對常生的話充耳不聞,因爲此時他的魂兒早就被那片花給吸引去了,直勾勾地盯着那片花,整個人呆若木雞。
片刻後,小天的魂終于回來了!他激動的難以自持,用極快的速度遊上岸,興奮并小心地蹲下身來看那片翎羽花。他伸出手想去觸碰它,卻在将要碰到時猶豫着又把手縮了回來,好像那花一碰就會消失似的。
這也難怪,在小天的心裏,這花就等同于是太叔尋的生命,他怎麽可能不對它視若珍寶,行爲上自然少不得甚之又甚!
小天仔細觀察了它好久,又從身上翻出了一張畫着翎羽花圖樣的紙,來來回回地互相對比。
大半天後,小天突然一臉喜色地轉頭對常生說:“真的是翎羽花!和《山水行》裏畫得一模一樣!這下我主人可有救了!”
話一出口,小天就後悔了,他就是再人小不懂事,通過這些天大家言談中也能得知他的主人太叔尋和常生就是前生與後世的關系!
常生與太叔尋之間注定隻能存活一個!剛才的話無疑就是在向常生宣告他消失的期限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