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蘋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隻來了阿梅和阿雅嗎？”

“還有一個女人！”常生說：“不過，她似乎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她居然也來了……”小蘋喃喃地小聲嘟囔着。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小蘋居然也猜得到來的是誰！這個她，究竟是什麽人呢？

常生還在沉思中，小蘋突然說道：“我勸你最好别動她們三個！她們和這件事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的！再說，我憑什麽相信你？”常生冷冷問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們和這事沒有任何關系！”小蘋怒道。

“就憑你這麽維護她們，我也不可能對她們不聞不問！不過，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可不是你主子，不會傷害無辜之人，隻要查清她們和這事沒有關系，我自然不會動她們一分一毫！”常生保證道。

小蘋的臉色并沒有因爲常生的保證而緩和，反而更加凝重起來。

仔細想想，阿梅三人進星芒城後，從未掩飾過自己的蠱墟族的出身，如果她們跟小蘋他們是一夥的話，在這種敏感的時期，就不會大搖大擺的進城還住店，應該直接去跟小蘋的主子報道才是。

常生從未懷疑過小蘋和阿梅她們認識的判斷，也看得出來小蘋是真心想要維護她們。

她們之間究竟是個什麽關系呢？難道真的隻是單純的同族，相互認識而已？

但常生從昨晚阿雅的反應來看，她對小蘋一直諱莫如深的樣子，好像她們之間還有着很深的隐情的樣子，把常生都給搞糊塗了。

常生把思緒重新收回來，問道：“你既然清楚她們和你們沒有關系，她們最後一定會平安無事，怎麽還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不信我的能力啊，還是不信世子的人品呢？”

小蘋淡淡地說：“你不是說，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敵人嗎？觀察了他這麽久，我當然清楚他的人品，他不是那種會傷害無辜的人。既然你也保證了，我自然沒什麽可擔心的。”

常生盯着小蘋問：“不擔心她們會在我們這面出問題，那就是擔心她們在你主子那邊會出問題了？”

小蘋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驚慌，被常生瞬間就捕捉到了。

常生繼續試探性地推測道：“既然你們不是一夥的，你還有這種擔心顯然很不合理，該怎麽解釋呢？是怕她們妨礙了你主子的計劃，被你主子滅口？”

小蘋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不讓它流露出來，但這樣的壓抑何嘗不是一種情緒的表現呢？

常生接着說：“還是……，你覺得你主子要是知道她們進了城，爲了防止她們添亂會主動出擊，殺她們滅口？”

小蘋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系！”常生說：“我倒是有點清楚了，反正隻要盯住阿梅她們三個，你主子的尾巴早晚會露出來！不管是你主子主動找上門，還是她們主動找上你主子，對我們來說都是機會！何況……世子早就知道你主子是誰了，知己知彼，怎能不勝？”

“你胡說！你還在套我的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主子是誰！”小蘋怒道。

“我知道！”常生冷靜異常地說：“之前殺那些普通人我當然搞不清楚他們爲什麽會死了，因爲動機猜不出來，被選中的原因我也推測不出來！但是……”常生說：“世子被害這件事，卻很容易推測出動機！動機有了，幕後之人自然而然就會顯露出來！”

“動……機？”小蘋重複着。

常生給她分析了一下，假設小蘋的主子殺那些人是爲了奪取他們的靈魂，那他已經處在了絕好的時機裏！

以常生的推測，瘟疫這個流言也是小蘋主子放出來的，爲的就是給這種怪異的死法掩人耳目。

之所以選擇毒虱蠱，也正是因爲它雖然毒性強烈，但毒素都停留在體表，最後都随膿水流出體外，快速揮發，不會留下毒素，症狀比起中毒來，更像傳染病，所以才沒被官府查出是蠱蟲所爲！

自從瘟疫流言四起後，官府默認般的做法，更加讓老百姓信以爲真！

這個時候沒人會去懷疑瘟疫的真僞，因爲人們對“發病”而死的地方避之唯恐不及，就連官府都已經不想深入探究了，怕自己被傳染。

照這個勢頭下去，小蘋的主子本可以繼續殺下去還不會被人發現，何樂而不爲？

可他卻偏偏選在這時候去對付世子！爲什麽？

難不成他對自己的蠱蟲太過自信，或是看瞧不上世子府的防衛，覺得自己能對世子一擊必殺，最後還能把一切都推給“瘟疫”？

常生覺得以小蘋主子的腦子，他肯定知道這麽幹是件極其冒險的事，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殺了世子，還可以把自己摘得很清！

但如果沒成功，輕則暴露“瘟疫”的真相，會給他繼續殺人造成阻礙，再嚴重點兒，則極有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比起成功的結果，不成功的後果中，無論哪個對他來說都是極其嚴重的，這叫得不償失！

利弊得失如此明顯，以小蘋主子的腦子會看不出來？可他還是做了！

能讓他冒着這麽大的風險也要做的原因是什麽？

當然是因爲世子的存在，比不成功後較輕的後果對他來說還可怕！也就是說，他和世子之間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他覺得如果不先出手，就會被世子幹掉！

常生沉聲問道：“小蘋姑娘覺得，如此視世子爲眼中釘的人，又正好被世子也恨之入骨的人，在這星芒城中有幾個？”

小蘋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常生輕聲說：“隻要是在這星芒城裏長住的人，答案對他們來說都是呼之欲出的，還用得着我說嗎？”

小蘋咬着嘴唇，眉頭緊鎖。

常生淡淡道：“你主子的選擇也不算錯，現在的确到了他和世子之間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雖然世子失了先機，但你主子也沒讨到半點便宜！你主子占着天時、地利，世子占着地利、人和，你猜最後是得道者多助，還是失道者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