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府的守衛雖比不上王宮森嚴,卻也絕不松懈,與跟在世子身邊的勁裝男不同,世子府内高手如雲,根本不需要常生來給他當保镖。
常生自然也清楚世子找他當保镖的目的不純,正所謂是醉翁之意不酒!
一個是玉葉金柯的世子,一個是初來乍道的布衣,能把兩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聯系在一起,究竟是何原因?
答案不用細想常生也心知肚明!
不過,即便清楚原因又如何?常生難道還能放棄這個進王宮的唯一機會,任憑常樂生死無依?
既然答案已經很明确了,多思又有何益!
世子回到家後就按照常生的提議洗了澡,重新換了一身沒有氣味兒的衣服。
待世子命人将常生叫進書房時,他指着桌上疊放着的之前那套淡紫色華服問:“這個怎麽辦?”
常生歎了口氣,說:“世子心裏早已有了決定,又何必多此一問。”
世子眉梢一挑,說道:“我有沒有決定跟你沒有關系,但你做爲我的臨時保镖,有問必答是最基本的規矩!”
“是。”常生微微聳肩,說:“機會難得,處理掉太可惜了,至少應該物盡其用!它還有可以發揮的地方!不過,我覺得世子您的府内并沒有您想的那麽安全,能不能讓它發揮出自己的作用,就要看世子的手段了!這可是您的家!”
世子沉聲說道:“若是真如你想的那般,後果就太可怕了!”
“是嗎?”常生說道:“我倒是覺得,如果真照着我想的發展下去,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世子應該高興才是。”
世子驚道:“什麽意思?星芒城最近死了這麽多人,你卻說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你……”
常生打斷道:“世子現在該憂心的不是那群已經死了的人,而是那些還活着的你的子民們!所以,世子覺得天災和**哪個才是您更希望看到的結果?”
世子一愣怔了數秒,之後一拳砸在桌子上!與此同時,瞬間就有幾個侍衛抽刀沖進了書房!
在侍衛們刀鋒直指常生而去時,世子一聲令下喝止了他們,一揮手讓他們退了出去。
因爲侍衛們的小插曲,世子反而冷靜下來,他冷冷說道:“你說的對!天災非人力所能抗衡,而**卻可以阻止!剛才是我太沖動了,還望常公子莫要生氣。”
常生說:“沒什麽好生氣的,若是換個立場,這種說法我也接受不了!可見世子是真心愛護星芒城的百姓,這是他們的福氣。”
“這種場面話就算了!”世子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這些人不是死于瘟疫的?你不是才來星芒城沒兩天嗎?就因爲同客棧死的那個人屋裏有異香,你就确定了?”
“我什麽時候确定了?”常生說:“我到從頭到尾也沒說過香味兒跟瘟疫有關的話啊!”
“好,你的确是沒說過這樣的話,但你若是沒對這些人的死法抱有懷疑的話,又如何會叫我小心,天災豈是小心就防得了的!”世子沉聲說道。
常生說他隻是懷疑而已,雖然他來星芒城的時間很短,但他卻不聾不瞎。
白日裏街上往來的人群談論什麽,客棧大廳酒店裏的人們又聊些什麽,就算常生不去在意也會記住一些。
從聽來的消息,常生總結出這次死亡事件的三個共同點:
第一,每次死人都是被滅門的,不管是大人、小孩兒,還是主子、下人,凡是當夜在家的無一幸免!
所有死者都死在同一空間,也就是自家的範圍内,至于當晚不在家,而是在其它地方的卻沒有死!
由此可見,瘟疫的爆發應該是很突然的,迅速開始、結束,所以白天在家,晚上卻外出的,即使出去了也沒有死掉!
第二,所有死者死前都沒有任何病兆,就連個頭疼腦熱的情況都沒有集體出現過!這點也可以當作是瘟疫長期潛伏在人體内,因爲某個原因而突然病發,極速緻死的結果。
第三,作爲瘟疫來說,傳染方式不明!誘發原因也不明!以至于沒有一個在死之前發出求救的人出現過!
同是一家人,做了許多同樣的事,吃同樣的飯,喝同樣的水,接觸同樣的人,爲什麽當晚在家的就全都暴斃了,外出不在家的卻活下來了?
而主人和仆人,吃不同的飯,有些下人的身份甚至接觸不到高高在上的主人,生活方式天差地别,體質也大不相同,爲何又會遭遇同樣的命運?
若是靠空氣傳播,死的不可能隻限于一家!
若是靠接觸傳播,顯然說不通!因爲同爲一家人,白天還接觸過的,爲什麽外出了就沒死?
靠吃喝傳播更不可能,就算主人和下人吃的一樣,也會出現與接觸傳播相同的問題。
傳染方式不明,就會導緻防不勝防的局面!
至于無人求救,常生認爲死的那些人,要麽因爲死亡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要麽就是他們即使沒死的時候也沒能力求救!
可是,住在常生隔壁的人卻是所有死者中的唯一例外!他的情況不附和第一點!
作爲傳染方式不明的瘟疫,客棧裏隻死他一個很不合理!
之前死那些家,主人和下人們也沒同住一個屋子,卻無一例外的都死了!
死的人家少說也有十幾戶,所以完全可以把這種情況當成必然!
既然都是必然了,那客棧裏的其他客人沒死就太不合情理了!
造成這種不合理的情況肯定有它的原因,常生推測隔壁客人一定是有什麽地方跟客棧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才緻使瘟疫發生在他身上,沒有發生在其他客人身上!
這麽想着,常生便認爲之前死的那些人家,他們所有人可能都擁有一個共同點,是那個同共點導緻了他們的死亡。
有了這樣的想法,加之白天常生發現死者進他的屋時聞到了異香,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常生便又進他屋裏調查了一番,結果就發現了這個香味兒的源頭,一堆燒燼的香灰。
常生說:“也許是因爲這個氣味兒太特别了,又是隻屬于死者屋子的氣味兒,所以我那時突然就産生了非天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