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獄警帶着秦士傑走過來,秦士傑見到常生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了,卻還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順從地站在獄警身後。
鳳虬起身走到常生面前,附在常生耳邊輕聲說道:“别忘了我說的話!”話落,他拽上帶秦士傑進來的獄警離開了庭園。
直到周圍沒了外人的氣息,常生和秦士傑才雙雙長出一口氣,放松下來。
秦士傑一臉擔心地抓着常生的雙肩,焦急地問道:“生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爲什麽你會在這個時間過來?”
想說得太多,常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盡管他來之前已經想了很多種說法,但是在見到秦士傑的那一刻,常生的腦子卻空白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秦士傑越是催問,常生就越是如哽在喉,千言萬語都化作淚水滾滾而出。
常生一把抱住秦士傑,将臉深深地埋進他胸膛。
秦士傑微微揚起頭,把眼底氤氲的水氣努力隐去,他輕拍着常生的後背,柔聲說道:“想哭就痛快地哭吧。”
“爸……”
“嗯?”
“我以後……不能再來看你了。”常生摟着秦士傑的雙臂緊了緊,好像生怕手一松秦士傑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說這話的常生,連擡頭看秦士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臉一直埋在秦士傑的胸膛,淚水浸濕了秦士傑的衣服。
秦士傑身子一震,但他還是鎮定地問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
“不知道,可是……我一定會努力活到能和爸再見面的日子,和爸一起生活是我的夢想,是我努力的目标!我一定會實現它!”常生語氣堅定地說。
“努力活到能和我再見面的日子?”秦士傑重複着,他突然一把将常生拉開,用力扳着常生的身子,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秦士傑是常生唯一不想隐瞞的人!再說,隻要一過了元旦,想瞞也瞞不住!至少,常生想親口告訴他真相,他就是爲此而來的。
常生牽起秦士傑的手,将他帶到椅子前坐下,常生自己則跪在秦士傑的面前。
秦士傑想要扶起常生,卻被常生拒絕了。
常生仰望着秦士傑的臉,緩緩把所有的一切都講給了秦士傑知道。
一千多年的故事,講起來連一個小時都沒用上;毀掉常生未來的遊戲,也不過寥寥數語;來自各方的威脅也不過幾句話就能帶過。
事情講起來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輕松,隻有在乎常生的人才能感受到這短短數語背後真正的恐怖!
秦士傑聽完後沉默了許久,他站起身來來回回不安地走着,欲言又止了好多次也沒說出什麽話來,拳頭攥得指間都發白了,越走臉上的表情越慌!
常生起身攔住秦士傑,喚了一聲:“爸!”
秦士傑突然從焦慮中回過神來,他看着常生,說:“别怕!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的,近期我就越獄,我會保護……”
常生突然又跪了下去,他無比悲傷地說道:“爸!您還不明白我爲什麽來告訴您真相嗎?”
秦士傑怒道:“我怎麽會不明白?雖然你不是我養大的,可你是我的兒子,都說三歲看到老,你心裏想什麽我會不知道?可我是你爹!我不能讓你獨自背負這一切亡逃天涯,我必須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您就這麽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常生問道。
秦士傑說:“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讓我眼睜睜看着你陷入危險,我做不到!”
常生語氣堅定地說:“我會活下去!爲了爸,爲了厲寒,爲了無,爲了彌欣,爲了小七……,爲了我所有珍惜的人!我将來要跟爸一起生活,爲此我會拼了命的努力活下去!爸你爲了我好就繼續在這裏努力下去,我不想将來我回來了,爸你卻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呆在我身邊!”
“這件事沒得商量,我必須呆在你身邊!”秦士傑毫不妥協。
常生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他是有備而來,怎麽可能讓事情照自己預想的最壞結果發展呢!
“爸,您如果非要我保護不可,那就繼續在這呆下去吧!亡命多你一個也改變不大,但你若是能加入聯盟并進入高層,您就能改變事态的發展!請您爲我創造一個容身之所吧!”常生說道。
秦士傑怒道:“那得多久的時間?我現在還是個服刑人員,就算我表現得再好,沒個幾十年也出不去!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你……”春士傑欲言又止,表情悲傷。
常生語氣堅決地說:“那個時候我依然活着!爸,您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兒!”
常生解釋說,一百年算什麽,就算是五百年對他倆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隻要常生撐控了一半的鑰匙之力,他就不再是人,而是等同于神魔的存在!
那個時候的常生雖然不是不死之身,但壽命是無限的!跟幾百年的時間比,未來更長更遠!
可即使隻撐控一半的鑰匙之力,三界之中還是有許多人容不下他!如果沒人來幫他改變這種情況,也許幾百年後常生依然不得不在逃亡中度日。
畢竟厲寒那種有着神荼血統的,外加又是個天才的家夥,活了這麽久,依然還不夠格馬上接郁壘的班,常生必須做好千年以上的準備。
“爸!”常生說:“我不止要活着,我想要的是好好活着!我現在努力也隻能做到活着,您來幫我鋪就未來吧!創造一個可以讓我好好活着的未來!”
秦士傑沉默片刻,問道:“你也是這麽勸你那幫朋友的?”
常生搖了搖頭,“我準備給他們來個不告而别,我可不想讓他們也變成三界公敵,每天跟我過着逃亡的日子。”
秦士傑說:“你做得對!哪家父母舍得自己家孩子遭這份兒罪,不能連累了那幾個孩子!”
常生點頭,說:“爸,我不想體内鑰匙之力的事從創世神老大的嘴裏先說出來,所以我會在元旦之前向大家坦白,等我逃走之後,您的立場會更艱難,兒子不孝,讓您跟着受苦了。”話落,常生重重地給秦士傑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