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被翠竹林包圍的院子,還有院子裏的小竹軒,常生終于在這個浮雕山裏看見了一片綠意盎然,感覺說不出的舒心。
常生問:“這真是朽奇大師的家?”
飛影:“錯不了,除了他以外,浮雕山再沒第二個住戶。”
“意外的普通呢!我還以爲……得是那種處處雕刻的超級華麗或怪異的房子呢。”常生說道。
飛影說:“常生少爺,我就不相陪了,朽奇大師性格古怪,不喜被陌生人叨擾。接下來我會一直在暗處保護您,有危險您隻要喊一聲,我立刻就到。”話落,飛影也不等常生答應,一個瞬身就消失在常生面前。
雖然看不見飛影的人,讓常生心裏難免有些不安,但常生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他長舒一口氣,運足氣高聲喊道:“請問,朽奇大師在家嗎?”
常生一連喊了數聲,也沒人出來開門。常生猜測朽奇大師可能不在家,于是就坐在門口想等朽奇大師回來。
天色漸晚,卻仍不見朽奇大師回來的身影,常生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卻忽見小竹軒的窗子裏透出了一抹燭光。
常生輕歎一聲,讓小百合取出野外爐具,泡了杯面,喊飛影來吃飯,可是怎麽喊飛影都不出來。看來……沒遇到危險怎麽喊都沒用!
吃過飯,小百合守夜,常生便睡下了。
第二天,常生早早起來,在門口等着。覺得朽奇大師差不多起床了,他才開始叫門。隻叫三聲,常生便不再叫,繼續站在門外等;午飯過後,常生慣例三聲,然後等;晚飯後,還是叫三聲,接着等。
一連五天,朽奇大師終于怒氣哼哼地出了屋,氣憤地說:“你這小朋友是怎麽回事?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我都說我不幹木雕這個行當了,你們再怎麽求也沒用!趕緊滾!”
常生也不生氣,他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我知道朽奇大師您心意已決,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就像我說服不了您一樣,您同樣也勸不走我。咱們各有各的執念,我不強迫您,您也不要趕我。”
朽奇望着常生,看常生目光堅定不移,他冷哼一聲,“你愛等就等吧!反正再怎麽等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趁早死心回家去吧!”
常生搖頭,“我來神魔界一次不易,找到您更是不易,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朽奇上下打量着常生,驚道:“你是人族?”
常生:“是!”
“虧你一個人族居然能安然不恙地站在神族的土地上,定力不差嘛!”朽奇對常生産生了一絲興趣的樣子。
常生看着朽奇說道:“我從三界聯盟進入魔域,又從魔域一路來到神域,一直在理智、**和意志力間掙紮,但控制自己相比改變别人的執念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難事。”
朽奇冷哼一聲:“看你能撐多久!”
常生望了望天,說道:“大師您快進屋吧,很快就要下雨了。”
朽奇馬上說:“别想進來躲雨,連我的院子也不準踏進一步!”
常生恭敬地說:“好的。您快進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好不容易來到這裏,我是不會讓自己生病的!您不用有心理負擔。”
說着,常生讓小百合取出雨傘撐上,笑着對朽奇做了個請的手勢。
朽奇撇了撇嘴,白眼一翻,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屋内走去。
小細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飛影的氣息從旁邊的竹林裏傳來,他站在竹林邊,問:“你這種方法能好使嗎?我看你這些天什麽也沒幹,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是個頭。”
常生望着細雨中的小竹軒,淡淡道:“我求他就有用了嗎?我倆各有各的執念,就看誰比誰執着,誰比誰更深了!”
飛影看了看常生,又望了眼小竹軒,一個閃身消失在迷蒙的細雨中,仿佛不曾出現過一般。
雨勢雖小,卻淅淅瀝瀝地下了三天還沒有停的意思。常生自從進入神魔界後,就一直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态之中,結果被一場普普通通的小感冒給壓跨了。
盡管他吃了帶來感冒藥和退燒藥,可體溫卻一直降不下來。
飛影現身勸過常生一回,可常生卻絲毫不爲所動,飛影見常生心意已決,便由着他了。
朽奇大師自從上次和常生說過一次話後,不再像之前那樣足不出戶,偶爾也會在院裏晃晃。他見常生情況不對勁兒,就借機勸說常生離開。
常生感覺自己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鼻孔又熱又幹,身上止不住地顫抖。他虛弱地說道:“如果這次離開了,我今後就隻能活在悔恨中了,有着同樣深切執念的大師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吧?所以,不要再勸我了,好嗎?”
朽奇歎息一聲,“你進來吧!不是我答應你了,隻是你個外界人死在我門口會給我添大麻煩的!”
常生歉意地說:“對不起。”随後又虛弱地笑了笑,向院内邁進一步,“……謝謝。”
這一步對常生來說簡直就是邁向勝利的第一步!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常生光是想着這件事,就覺得神清氣爽,病瞬間就好了一大半。
睡床的感覺也好極了,晚上窩在又軟又暖的被窩裏,常生迷迷乎乎間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生病時總會被師父抱在懷裏,又溫暖又安心。
半夜裏,還在發燒中的常生,半睡半醒間,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長相溫婉的女子,女子輕摸着常生的額頭,喃喃地跟他說着什麽,然而,常生一句也沒聽清。
常生不甘心,他努力想要聽清楚,他用力……用力……再用力……,突然猛地坐了起來。然而,看到的隻是眼前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屋子,以及地面上灑着的幽幽月光。
看着睡在自己枕邊的小百合,常生懷疑自己剛才可能是做了夢,他往床上一躺,很快又睡了過去。
進院的第二天,常生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
朽奇大師看常生好得如此迅速,差點兒以爲常生是裝病騙同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