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壘贊道:“行啊,一點就透!既然這樣,就不用我多作解釋了。”
月謠之所以出不來,是因爲有混沌之氣的阻擋,但在榕樹幹内,并不影響她的生存。而一旦她被救出來,又會因爲混沌之氣的原因無法回到樹幹内!這樣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必要條件。
“自由和生命,隻能選擇一個是嗎?”常生糾結地問道。
“這是選擇題嗎?”郁壘倚在榕樹幹上,望着常生問道:“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什麽?”
常生擡頭望着滿樹随輕風搖動卻寂靜無聲的風鈴,目光悲傷又無奈地說:“的确不是選擇題!這麽想想的話,還是做個壞人比較輕松。”
郁壘掏出一支煙點上,很是随意地一邊吸着煙,一邊說:“所以人才容易被黑暗吸引嘛!”
常生說:“師父以前說過,每個人心裏都有黑暗和光明,站在光明裏的是善,站在黑暗裏的是惡,站在光明與黑暗之間不斷掙紮的——是人!”
“齊宇那老小子竟然也會教育人了,突然感覺自己瞬間老了許多。”郁壘故作深沉地說道。
常生立馬吐糟道:“你這個上古大神别頂着一張青年臉說這種話好嗎?你讓全世界的老年人怎麽活!真是的。”話落,常生轉回正題,問道:“就沒别的辦法了嗎?”
“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隻不過……難度系數太大,幾乎不可能完成!”郁壘表情認真地說道。
有希望就總比沒希望強,在常生的央求下,郁壘才把這個可能性講給常生聽。
據郁壘說,在神魔界的浮雕山上住着一位極善木雕的大師,名叫朽奇。傳說,經他手雕刻出的極品木雕吸收了他的神力,能擁有無限的生命力,即便是離開了土地、被切斷了生命所依,仍然能夠繼續存活。
郁壘猜測,如果從榕樹上取下一塊木料,讓朽奇雕刻成某種東西,然後讓月謠寄宿在木雕中生存,便極有可能化解眼前這種狀況。
“這個想法好!”常生興奮地說道,但随即他又擔心地問道:“那榕樹呢?月謠若是離開,榕樹還能活嗎?它還能繼續守護狐族的秘密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郁壘說:“榕樹本身就是植物,而且還是上古之物,有沒有月謠都不影響它的存活,月謠隻是樹精,能控制它而已。而且離開後……雖然月謠因爲混沌之氣阻礙無法再吸取榕樹内的精氣存活,但依然能夠控制它,所以不會影響狐族的使用。”
郁壘這樣一說,常生就放心了,他說道:“既然有方法,我就要盡力一試!這關系到我兩位朋友的終身幸福,人事都沒盡,我又怎麽甘心聽天命呢!郁壘大人,請您告訴我去找朽奇大師的方法!”
“别大人大人的叫我,煩死了!還向之前一樣叫我大叔就行了!”郁壘不耐煩地說道。
“哦,知道了,……大叔。”常生撓着頭,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郁壘說這件事難點不在找朽奇,而是在讓朽奇雕刻上。據說,朽奇在兩千多年前突然就放話說不再雕刻一件作品了,而他也真的是言出必行!
朽奇從那天起,他甚至連雕刻工具都不再碰一下,無論别人花多高的價,找多少關系,怎麽威逼利誘,他都無動于衷,甚至連最普通的木雕都不肯做一個!
神魔界有很多關于他的傳說,有人說他是手受了傷,再也雕刻不出精品木雕,爲了不玷污自己的英名,所以就放棄了做木雕。
又有人說,他已經精神失常了,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又怎麽能做雕刻那種精細活兒呢!
還有人說,他是愛上了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很讨厭木雕師這個職業,所以朽奇便爲愛舍棄了木雕,和愛人天天過着沒羞沒臊的甜蜜生活。
總之,傳言很多,哪個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郁壘的意思是,這件事要跟紅蓮商量以後才能決定。畢竟,榕樹和狐族是密不可分的,不能靠常生的一廂情願去決定她們倆的命運,哪怕是爲了她們好也不行。
常生原本以爲事情可以很簡單,隻要郁壘來了,月謠和紅蓮就都能得到救贖,所以才沒和紅蓮商量,想成功後給她一個驚喜。
事後如今,知道一切沒有那麽容易後,常生也贊同郁壘的說法。畢竟,他再怎麽爲紅蓮和月謠着想,也必須要經過她們二人的同意才行,否則就不是幫助,而是強迫!
木雕沒有到手前,郁壘不能救月謠出來,而他請假的時限馬上就要到期了,所以就直接回了冥界,走之前留下話,讓常生搞到木雕後再聯系他。
紅蓮和白蔓君沒日沒夜地忙着狐族事務,常生一直等到兩人忙完,才把這件事告訴給紅蓮聽。紅蓮一聽她和月謠有可能重獲自由,非常激動。但爲了狐族着想,她又擔心不成功所帶來的可怕後果,一直猶豫不決。
常生并不想逼她這麽快下結論,便提意道:“不如這樣吧,沒有木雕前怎麽糾結都是無意義的!要不,我先去找朽奇大師,等求來木雕後,你再做決定?”
紅蓮深深地望着常生,“爲什麽要這麽幫我?你小時候……被我傷害過!上次在寒月寺也……”紅蓮欲言又止。
常生撓了撓頭,“你爲什麽要這麽問?我們是朋友啊,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以前那些都是誤會,過去的事還總想着幹嘛!做人要往前看。而且……不止是你,月謠也是我的朋友,因爲隻有我能聽見她的聲音,所以……她隻能指望我,我又怎麽忍心拒絕她呢?”
紅蓮一把摟住常生,說道:“臭小子,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小時候文清隻是求助的看了你一眼,你就能爲他拼了命地阻止我,你一點兒都沒變!你這種性格早晚會吃大虧的!”
常生輕拍紅蓮的後背,說道:“這種損我的話通常都要留到我幫你辦完事才能說,傻狐狸!”
“我能……期待一下嗎?不管你成不成功,能讓我多指望你一段時間嗎?就算最終隻是場夢,我也想多做一會兒。”紅蓮期盼又膽怯地說道。
“……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