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根本就不敢睡,沒有小百合守夜,他絕不能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睡着!小百合出去後就再沒回來,但常生和它心意相通,雖說搭不上話,但至少能确定它是平安無事的。
夜靜悄悄的,常生忽地聽見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被厲寒魔鬼訓練了大半年,那些非人的苦可不是白挨的,常生對周圍事物的感知力增強了許多,這種程度的腳步聲根本就不在話下。
常生本就睡在床外側,馬上警覺地注視着窗外的情況。常生通過窗外的聲音,用眼睛追蹤着聲源的位置,發現腳步聲最終停在了臨床的窗子外。常生看到紙窗下方映出了半個頭的影子,似乎正有個人趴在窗根兒下偷聽屋裏的動靜。
常生緊張地望着窗紙上映着的那半個頭的影子,正不知是該出去面對他,還是靜觀其變時,小百合化作一團煙霧從窗縫鑽進來,對常生說道:“主人,有個下人正趴在窗戶下偷聽呢,你和小七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常生用心聲道:“他來之後就沒說了。”
小百合放心地說:“那就好。”
常生問小百合,“你發現什麽情況了嗎?”
小百合答:“沒有啊,這院子太大,房子與房子間的距離也大,我能到的地方太少了,沒什麽可查的。”
“那你還回來這麽晚!”常生不爽道。
小百合說:“我不是一直守在李程文和朱淑人的卧房嘛,以爲能聽到點兒什麽有用的呢!”
常生問:“聽到啥了?”
小百合一臉奸笑道:“夫妻倆大晚上的還能幹點兒啥?”說着,它挑了挑眉,一副你知道還問的表情。
常生又羞又怒道:“你……你……你怎麽能偷看人家……太不道德了!”
小百合一臉無辜地說:“我還天天看你睡覺呢,你以前怎麽不說不道德?”
“睡……睡覺?”常生愣愣地問。
小百合壞笑着說:“啧啧啧啧,主人你的思想可真不純潔啊。”
常生一怒之下将小百合抓起,向窗子扔去,怒道:“你去給我監視他!”
小百合在空中折了個跟頭,背後生出一對小翅膀,平穩地立在空中,攤了攤雙手,用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我現在終于知道爲什麽很多人都喜歡逗主人玩了,果然很有意思啊。”
常生抓起自己的枕頭作勢要扔,小百合喊了一聲:“遵命!”立馬化作一片雲煙鑽出了窗外。
根據小百合的直播,趴窗根兒的是個男人,李府下人的打扮。他除了偷聽之外,似乎也沒做其它危害常生他們安全的事情。許是一無所獲,那男人趴在牆根兒偷聽了大概兩個小時後便悄聲離開了。待牆根兒男離開後,小百合扛下了守夜的大旗,常生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常生醒來,小百合便鑽進它的衣服裏補覺。李程文一大早便來找常生和小七,不停地問着關于外面的問題。常生不想掃他的興,依然有問必答,但早飯過後,他還是搶過話頭問起了關于出村道路的事。
一說起出村的路,李程文的情緒瞬間低落起來。據他所說,他們村從古至今一直生活在這裏,全村沒有一個人能從這裏走出去的。偶有幾個像常生他們這樣誤入柳樹溝的,卻也一直生活在這裏,再也沒有走出去過。
常生不信,他帶着小七拿着朱淑人爲他們準備的幹糧就向村外出發找路。李程文因爲想聽外面的事,便也跟随他們一道同去。三人一連在村外的樹林裏轉了兩天,可無論他們走哪個方向,任憑他們怎麽走,最終都會走回柳村溝!
兩天後,當常生他們第九十七次回到村口時,常生和小七終于體驗到了什麽叫絕望!他倆現在隻要看到柳樹溝的牌坊,都想把它砸成粉沫兒!
李程文同樣絕望又無奈地說:“别試了,我已經走過無數遍了!要是能走得出去,又有誰願意在這做隻籠中鳥呢?”
常生從李程文的話語裏感覺到了無限的悲傷,他問:“那天我們遇到你的時候,你也在找出村的路嗎?”
李程文點了點頭,“雖然早就絕望了,可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試,總覺得哪一天就會有奇迹會發生也不一定。”
“村裏的人都想出去嗎?”常生問。
李程文說:“他們已經麻木了,或許我也該像他們一樣,也許放棄了就能獲得快樂。”
常生望着天空,語氣落寞地說:“不能飛的鳥兒,真的會快樂嗎?”
李程文說:“村裏的人總是很快樂,他們的臉上一直都挂着笑容,從來不曾消失過。”
常生沒有再接話,隻是默默地握緊了小七的手,緩慢地向村子走去。李程文望着常生和小七疲憊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他很快自嘲一笑,緊走幾步跟上二人,并肩而行。
走出沒幾步,常生忽地說道:“你們這沒有鳥!”
李程文目光又迷茫起來,他回憶了很久才語氣緩緩地說:“好像真的沒有。”
小七補充道:“哥,我也發現了,這裏不僅沒有鳥,連其它動物和蟲子都沒有!我們從進來到現在,我在那片林子裏連隻螞蟻都沒見過!”
李程文說:“可是村裏有養家畜和家禽,也不能算沒動物吧。”
小七又說:“哥,我還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裏是夏天!可咱們外面是秋天啊!你說怪不怪?”
小百合從衣服裏鑽出,在常生肩膀上說道:“咱們一定就是在别人的結界裏!這裏一定有一個或幾個極其厲害的妖怪在!我看這次咱們還是安心潛伏,等别人來救吧!就憑這結界的範圍,和它對結界内事物的控制程度來看,你和小七肯定不是它的對手!還是老老實實地呆着,保平安最重要!”
“這種事可不是取決于我和小七的做法,主要還是看對方的想法。再說,要是對方真的非法囚禁了這一村的人,那也在咱三界聯盟的執法範圍内,到時候就算它不來招惹咱,咱也不能放任它不管不是?”常生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