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替常生當餌,小七比誰都開心,但錢彌欣說小七最弱的話卻刺激到了原本看他們吵架看得正熱鬧的小七,小七一高蹿起來,他屁股後面的三條大尾巴和毛萌萌的兩隻大耳朵上的毛全都炸了起來,忿忿地說:“你說誰弱?你說誰弱!我的妖力的确是天生不适合攻擊,更适合輔助,但我的存在,在團隊裏可比你這個隻會打架的更重要得多得多!不是隻有攻擊力才能叫強,心魔的精神控制也是非攻擊性的,你還不是拿它沒辦法!攻擊力不強根本不能代表我弱!你活太久老年癡呆了吧?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了!智力嚴重退化的老!女!人!”
“老……,你這隻臭狐狸,别以爲你老娘是青羅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告訴你,你把我惹毛了!你死定了!”話落,錢彌欣就對小七來了個餓虎撲食,兩人又撓又咬地滾成了球。
厲寒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常生說:“等他們打完了再叫我,我先去睡會兒。”說完厲寒就從沙發上起身向卧室走去。
厲寒雖然語氣很是無奈,可常生卻瞥見在厲寒起身時,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揚了揚,臉上的表情柔和又溫暖。這樣的表情雖然在厲寒臉上并不常見,但每一次看到都能讓常生産生一種滿足感,感覺空蕩蕩的心正被什麽溫暖的東西一點一點填補起來。
常生回頭看着拼命掐架的錢彌欣和小七,這樣的場景在大家都在的沐夏山莊裏時常上演。看着看着……,常生忽然好像能理解厲寒爲什麽會笑了。是啊,這樣平常到普通的日常才是常生一直渴望着的,或許……這也是大家一直在追求的吧,所以盡管脾氣各不相同,大家還是擠在同一個屋檐下,努力想要成爲别人生活的一部分。
感受着這一切,常生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了。他輕笑出聲,拿起搖控器,打開電視機。能像現在這樣做着每個人都會做的事,盡情享受着這樣的平凡,……真好。
不知道爲什麽,常生今天特别想和大家一起吃頓普通的飯菜,而不是每天叫來的外賣。于是,錢彌欣和小七大戰後,他就想帶着小七出去買菜。能跟他的常生哥哥一起出去,小七當然很開心了,于是他就收起耳朵尾巴,像個普通的小男孩一樣,拉着常生的手,挑釁地看了一眼錢彌欣,蹦蹦哒哒地跟常生出了門。
錢彌欣氣哼哼地看着他倆離開,當門關上後,她臉上的表情突然消失,平靜地看着常生和小七離開的那扇門,眼中忽地蘊起一片水霧。她的雙手緊緊握起,臉上漸漸怒意升騰。
突然,錢彌欣抓起沙發上的抱枕瘋狂地亂砸,渲洩着壓抑在她心中情感。厲寒走出卧室,默默地看着錢彌欣。半晌,他走到錢彌欣身邊,制止住了她。他搶過錢彌欣手的抱枕,扳住錢彌欣的肩膀。沒了發洩對象的錢彌欣将所有憤怒都發洩到了厲寒身上。厲寒不動也不躲,任由錢彌欣的拳頭雨點般地砸在自己身上。
砸了一會兒的錢彌欣突然像洩了力一樣,她停下動作,眼淚忽地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而落,她抱住厲寒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爲什麽要讓錢錢去!他不能有事你知不知道?他不能有事!你知道嗎?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瘋狂地賺錢,我賺錢,賺錢,賺錢!可是……錢早就填不滿我的心了,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力氣!錢錢……常生,常生他是我現在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他不能有事!他們一個一個的都離我而去,隻剩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着,常生現在是唯一一個和我有關系的人了,對!他是我救命恩人齊叔唯一的徒弟,他是我最最崇拜的齊叔唯一的徒弟,他是我一直視做父親的齊叔唯一的徒弟,他……是我錢彌欣唯一的親人了!他要是沒了,我要怎麽辦?我還要靠理由什麽支撐下去!”
厲寒一直垂着的手輕輕擡起,在落到錢彌欣的背之前卻停下了。他猶豫着,最終握成拳緩緩垂下,任由錢彌欣哭泣着。
哭久了,哭累了,錢彌欣放開厲寒,抹了抹眼淚,坐回沙發上。緩了口氣,說道:“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不要跟常生說。”
厲寒倒了杯牛奶遞給錢彌欣,坐到她身邊,說:“常生他們也快回來了,我想……有些事還是現在說清楚的好。”
“……嗯。”錢彌欣眼神落寞。
厲寒說:“我知道你對常生抱有比較特殊的情感,但是你别忘了!他現在已經入了行,想回頭是不可能了!難道你想他一輩子都隻做你的小跟班嗎?在你的保護下做個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你明明就知道,隻要他入了行,隻要他是個玻璃娃娃,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一直保護住他,他遲早會碎的!”
錢彌欣顫抖着說:“我……錯了嗎?我不該爲了把他留在身邊強拉他入行,不該讓他遭遇這些危險的,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你告訴我,我錯了嗎?”
望着錢彌欣如此動搖的眼神,厲寒目光堅定地說:“你沒錯!就算你不拉他入行,我也會把他帶進來的!你隻不過是比我早一步找到了他而已。如果我說,常生的未來的路齊叔早就幫他鋪好了,你會好受一些嗎?”
錢彌欣驚訝地看着厲寒,驚訝到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哭着,她緩了一會兒後,突然驚叫道:“你果然見過齊叔對不對?什麽時候?齊叔死的時候還是更之前?他都說了什麽?他幫常生鋪的是什麽樣的路?”
在某些事上,厲寒并不想隐瞞錢彌欣。他淡淡說道:“在常生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因爲無意間救了常生,結果就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齊叔。”
“齊叔他……他過得好嗎?”
厲寒沉默片刻,答:“有常生在,他就好。”
錢彌欣眼中又泛起了淚光,“常生在他心裏果然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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