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蓉冷笑一聲,“虛僞!你以爲自己是救世主嗎?拿出一副高尚的嘴臉,随便幹涉别人的人生,你就這麽喜歡當英雄嗎?救了姚花花和杜小紅那樣的人,你以爲自己就是英雄了嗎?你知道自己被多少人怨恨着嗎?還想救别人,我看你還是當心自己的小命吧!”
常生堅定地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謝謝。我是真的希望這些事與你無關。”他真誠地說道:“許蓉……,沒在你受傷害的人時候認識你,對不起。在你想要複仇的時候認識你,真的對不起。但如果真的是你,就算被你讨厭,我依然會阻止你,所以真的真的對不起。”話落,常生轉身離開了音樂教室。
這次和許蓉的談話并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甚至讓常生覺得遊千夜的話也許才是對的,像許蓉這麽赤裸裸的恨意,或許真的不會做出那麽拐彎抹角的報複行爲來。可如果不是她的話,又會是誰呢?難道要把學校裏所有學生的人際關系都清查一遍嗎?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常生陷入了迷茫之中。
一路走,一路想事情,當常生走回寝門口時,小百合突然提醒道:“主人,門開着。”
常生回過神來,看寝室門開着一條縫。周末他屋裏的人除了遊千夜和自己外,全都回了家。而遊千夜一向從早到晚都呆在圖書室裏,不可能回來。常生明明記得自己出門前鎖了門的,怎麽會開了呢?他的第一反應是有小偷!
常生心裏超極緊張,比以前遇到的各種危險都緊張,因爲小偷是個人嘛!常生小心翼翼地将門縫推得更大了一點兒,趴在門縫裏往裏看,結果看見一個陌生的背影正蹲在自己的床前,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
常生突然推開門,吼道:“你幹什麽?”
那人被嘭的一聲門響吓得一激靈,猛地回身站起,表情驚慌。他焦急地擺着手說:“那個……那個……,我……我是……,不是,是陸濤讓我來幫他取數學試卷的,老師留得作業那個。”他把鑰匙亮出來,說:“你看,這是他給我的鑰匙,我看他床上亂七八糟的,就順便幫他整理一下。……就是這樣,嗯。”
常生松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吓死我了,我還以爲進來小偷了呢!對了,你是……”常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
男孩兒自我介紹道:“我叫楊朋,是陸濤的朋友,二年二班的。”
常生想起自己不止曾檔案裏見過他,同時也想起的确見過他和楊朋經常走在一起,便說道:“你好,我叫常生。那是我的床,對面的才是陸濤的,你收拾錯了。”
楊朋尴尬地道了歉,随後當着常生的面給陸濤打了電話,問他卷子在什麽地方,之後取了卷子就匆忙離開了。
他走後,常生看着自己的床鋪,問小百合:“我的床真的有這麽亂嗎?我早上才收拾過好不好,這個楊朋肯定是個有潔癖的人!”常生拿起床上折得非常闆正又一絲不苟的校服,更加覺得楊朋這個人有嚴重的潔癖了。
夜裏常生做了個非常奇怪的夢,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他夢見師父齊宇站在自己的床前,他用仇視的目光看着自己,恨恨地說:“都是因爲你,要不是爲了你,我也不會慘死!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常生的感覺自己的頭又熱又沉又痛,他在夢裏拼命地砸着自己的腦袋,對師父哭訴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害師父,我沒有!”
齊宇用力抓着常生的肩膀,使勁地搖晃着常生,他的五官流出了黑血,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齊宇不停地喊着,常生痛苦地掙紮着。他的喊聲刺痛着常生的心,漸漸地喊聲變得渾濁起來,裏面好像參雜了其它的聲音,師父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而其它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最終,一聲:“常生!”徹底地将他喚醒。
常生睜開眼,入目的是遊千夜焦急的面孔,還有小百合一臉關切的模樣。常生環視了一圈,對遊千夜歉意地說道:“剛才做了惡夢,對不起,把你吵醒了。”常生的語氣十分悲傷,顯然還沒從剛才的痛苦中抽離出來。
遊千夜搖搖頭,将手掌按在常生的額頭上,随後說道:“你好像發燒了。”
常生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笑着說:“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遊千夜說:“要不,咱倆換鋪睡吧,我鋪上有電熱毯,捂出點汗好得快。”
常生剛想拒絕,就被遊千夜強行拉了起來,推到了他的床上。遊千夜則自己睡到了常生的床鋪上。常生一夜安眠,第二天起來時燒真的退了,精神也好了許多,所以也沒請假,換好校服就去上課了。
但這也隻是暫時的,上午才上了二節課,常生又低燒起來,上課時整個人的精神都進入了恍忽狀态,就連上的什麽課他都不記得了。他的腦子裏一直在重複播放着昨夜的夢,師父仇視的眼神簡直讓他的精神幾乎崩潰。
中午放學時,常生連午飯都懶得吃,一個人恍恍忽忽地往天台上走,他現在隻想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讓腦子清醒一點。他在天台上,一邊圍着天台轉圈,一邊不斷地提醒自己:“那是夢,那是夢,那是夢……”
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後,常生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木讷地回過頭,看見的卻是師父慈愛的臉。常生默默無語兩眼淚,癡癡地望着他朝思暮想,視如親父的師父。忽然,他腿一軟跪了下去,嘴裏喃喃地叫着師父,淚如泉湧般地失聲痛哭起來。
師父慢慢地走近常生,輕撫着他的頭。常生喜極而泣地說道:“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師父了,太好了,太好了,師父還活着。師父,您以後再也不要離開常生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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