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千夜喜歡看書,隻要不開口,他就是個安靜的美男子。他常常泡在學校的圖書室裏,經常掐着熄燈的點兒回來睡覺。但人家學習好就是有特權,隻要他的成績穩穩的學年第一,老師就會對他的違法亂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遊千夜拍了拍常生的肩,笑嘻嘻地說道:“這麽早盯着女生宿舍的窗戶也沒用,她們現在是不會換衣服的!你想看的話,得再晚點才行。”
他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齊唰唰地向常生看過來。常生的臉一下就漲紅了。手足無措地解釋道:“不……不是,我沒有……我真沒想偷看女生換衣服!我……”
遊千夜拿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樣子,撣了撣常生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别激動,别激動。我了解,大家都是男人嘛,心照不宣。”
有幾個認識遊千夜的,看到常生的窘樣,便上來幫忙解圍,讓圍觀的人都散了。随後,他們拽着遊千夜的衣領,把他拖進了宿舍。遊千夜雖然被強行拉走了,他卻還在大聲喊着:“常常生,學校的女孩子有什麽好看的,都是一群生瓜蛋子,哥們兒這有帶色的,回寝室後拿給你看!”
常生整個人都方了。以前常生隻是聽寝室的人閑聊說起過遊千夜的性格,晚歸的遊千夜總是和常生沒什麽交集。上課時也沒發現過他特别,在圖書室裏見到過幾次“安靜美男子”的他,常生甚至覺得他有種文藝氣息。
沒想到,今天見識到了他真正的性格,常生立時就覺得有時候被人無視也不全是壞事。至少,常生現在就非常想被這個遊千夜無視掉。
常生在外面又晃了一會兒,才忐忑地回到了寝室。遊千夜已經不在了,這讓常生暗暗松了口氣,倒不是說常生讨厭他,而是他不擅長和遊千夜這樣的人交往,在他面前常生總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常生回到自己的鋪上,沒想到床上真的放着一本帶色的書——《唐宮侍女圖集》(彩繪版)。常生随手翻開,看着裏面的侍女圖,無力地說:“啊,啊,那家夥果然沒有說謊,真的是帶顔‘色’的啊,而且畫中的女子也的确都不是生瓜蛋子,全是一群身着唐裝手拿扇子,熟得透透的胖大媽。”常生撲哧一笑,突然覺得那個遊千夜還挺可愛的。
夜裏,常生把白天聽到聲音的事告訴了厲寒他們,錢彌欣認爲那個聲音一定出自心魔,而那個“閉嘴”應該是宿主說的,這說明宿主已經知道自己内心住着一個惡魔,宿主應該還在抵抗心魔的侵蝕,能被宿主一句話逼退的心魔,應該還不算太厲害才對。如果能确定宿主的身份,好好溝通一下的話,應該可以和平的解決掉這個事件。
厲寒卻有不同的見解。他的出發點是以這些個意外都是心魔所爲爲前提的,一個能不用任何物理攻擊方式造成這麽多意外的心魔,就不可能等級低了。而且……一個身心健康的人是不會養出想要反噬宿主的心魔的!所以,厲寒認爲,和平的風險太大。一旦确定身份後,爲了周圍人的安全,必須馬上隔離宿主,讓驅魔人來解決才是對宿主和周圍人安全應有的負責态度。
想到何佳人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常生就覺得厲寒說的很有道理,正想打字支持厲寒的時候,突然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從女生宿舍的方向傳來。常生馬上打了兩個字:“來了!”随後他又補了句:“氣息好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應該是從女生宿舍的方向傳過來的,不能百分百确定。”
厲寒、錢彌欣和小七瞬間就理解了常生的意思。
厲寒和小七同時回了句:“我去找!”
錢彌欣稍後回了句:“錢錢,女生宿舍内是不是也算你的外面?我搜這裏!”
常生寫道:“安全起見,我也看看男生宿舍吧。”他沉默了片刻,又打了句:“彌欣,看看許蓉在不在。”
錢彌欣秒回:“哦了!”
這些日子一直不太平,學校爲了方便管理,男女生宿舍熄燈後就鎖樓。常生輕聲下床,正準備悄悄走出宿舍時,他忽然覺得有點不放心,于是又走回窗口,拉開一道窗簾向對面樓望了望。
這一望之下,常生突然看見對面樓頂的天台邊緣站了個白裙少女。月光下,白裙被迷朦的月光照得微微泛着青灰,再配上她的一頭長發,活像個女鬼。常生當時心髒就漏跳了好幾拍,要不是他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差點就驚叫出聲了。
待常生反應過來時,他馬上在群裏發道:“女生宿舍樓頂有人!快!”
厲寒住在教學樓内的值班室裏,離宿舍很遠,想趕過來肯定來不及。小七是住在校工宿舍的,與學生宿舍分處于學校兩端,比厲寒離得更遠。現在就隻能指望錢彌欣了。
常生望着樓頂的女孩兒,心裏别提多着急了。女孩兒的身體似乎在打晃,把常生看得心驚膽戰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在常生心裏都被拉得很長很長,等了不到半分鍾,常生便再也受不住這種煎熬,打開窗戶就跳從二樓直接跳了下去。
跳下的瞬間,常生就聽背後有人大喊道:“常常生!不要啊……!”常生聽出了這個聲音,它屬于遊千夜。
常生落地後就地一滾,卸掉了身上大部分的沖擊力。他站起來就向女生宿舍的方向狂奔。背後的男生宿舍卻因爲常生的“自殺行爲”亂成了一鍋粥。遊千夜的驚聲尖叫引得男生宿舍一片嘩然,同樣也驚動了女生宿舍樓頂的白裙女孩兒。
白裙女孩兒好像被吓到了,她的身體明顯向外一歪,随後驚叫起來,她的手在空中胡亂地抓着,似乎想要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平衡。可是……重心太過向外的她,已經無法再回到天台内了。她的身體向下傾倒,腳離開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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