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着紅衣女鬼的青眼狐落地後,紅衣女鬼一躍而下,動作輕盈飄然。紅衣女鬼站定後,目不轉睛地看着趴在地面的常生,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倒是青眼狐,在看見常生的第一眼時,目光突然兇狠起來,呲着滿口獠牙,一副誓要把常生撕成碎片的模樣。
常生站起身,和紅衣女鬼迎面而立。突然,又是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腦海裏蔓延開來。常生仔細地品味着這種感覺,想在腦海裏搜索出相關的線索,但一直不得要領,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隻紅衣女鬼。
紅衣女鬼似乎和常生有着同樣的想法,她沉思了半晌後,突然指着常生驚訝地說:“臭小鬼!原來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看來咱們之間注定得有個結果才行!”
常生一驚,心想:“喲喝!還真認識啊。可我怎麽就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她呢?”
紅衣女鬼見常生一臉的疑惑,怒道:“臭小鬼!要不是因爲你,本宮也不會被封印在這破地方将近十年,你居然敢不記得我!那我就打到你想起來爲止!”
常生又不是傻瓜,他當然清楚,隻要一交手,他準玩完!且不說這紅衣女鬼吧,就是此刻的青眼狐,他也對付不了!于是,常生馬上伸手制止剛要動作的紅衣女鬼,焦急地說:“等等!”
沒想到紅衣女鬼還挺講究,果然站住不動。
常生解釋道:“你容我想想,反正你都這麽厲害了,我肯定打不過你,你着什麽急嘛,多讓我想一會兒你也不損失什麽。”
紅衣女鬼冷哼一聲,“好啊,我看你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常生隻不過是想拖時間罷了,這種時候了,能多拖一分鍾就等于多活了一分鍾,幹嘛不拖?傻子才不拖呢!不過,常生也很好奇紅衣女鬼的身份,聽她話裏的意思,跟自己的仇還不小,常生也很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
常生仔細回味着紅衣女鬼的話,她說将近十年,十年前自己應該是小學二三年級的樣子,二三年級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事?常生努力回想着,突然!常生腦海裏閃現了葉文清墜樓時的夢境!那個要扯出葉文清靈魂的紅衣女鬼不正是眼前這個嗎?
常生指着紅衣女鬼驚呼:“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小時候想殺葉文清的紅衣女鬼嗎?”
紅衣女鬼突然怒道:“臭小鬼!你說誰是鬼?你才死了呢!你們全家都死了!”
常生頭一歪,瞪着明晃晃的大眼睛問道:“你不鬼嗎?女鬼不都喜歡紅衣服嗎?”
紅衣女鬼周身突然卷起一陣風,吹得紅裙随風狂舞。緊接着,紅衣女鬼的身後就冒出了五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她一臉驕傲地說:“本宮是狐妖紅蓮!你個無知的小屁孩兒!”
常生指着紅蓮的驚訝道:“狐……狐妖?我還以爲你是個女鬼呢!”
小百合歎了口氣道:“主人,爲什麽每次覺得你厲害的時候,你總能給别人潑一盆冷水呢?這寺廟裏除了妖氣以外,哪有什麽陰氣啊、怨氣類的東西存在?明顯人家是隻妖好不好?你不要每次總在這種顯而易見的地方犯糊塗嘛!真是的!”
常生尴尬地笑笑。
紅蓮和青眼狐看不見小百合,隻看到常生站在那一個人傻笑,青眼狐暴怒:“臭小子,紅蓮大人和你說話,你居然敢笑話紅蓮大人,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吧?”
常生馬上擺手,“誤會,誤會!千萬别沖動,沖動是魔鬼!有話好好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别什麽事都動不動就想用武力解決,和爲貴,和爲貴。”
紅蓮一個瞬身來到常生身邊,一隻手掐住常生的脖子就給他提了起來,語氣冰冷道:“葉文清呢?”
這麽多次生死裏走出來的常生也不是吃素的,他沒有掙紮着去阻止紅蓮,而是舉起雙槍對着紅蓮就是一頓連射。然而,除了第一槍擦破了紅蓮的衣服外,其餘幾槍全部被迅速做出反應,扔下常生退回到青眼狐身邊的紅蓮躲開了。
常生摔落在地,馬上起身對準紅蓮再度開槍。紅蓮長裙一揮,一道紅光向常生射來,打中看見也來不及躲避的常生,在他的胸前劃出一條又長又深的傷口。常生再次掙紮着站起身,對紅蓮虛弱地問道:“你爲什麽對葉文清如此執着?就算他體質特殊,可吃了他,你也增漲不了什麽功力。何必爲了一個葉文清,觸犯三界聯盟的規定呢?”
紅蓮突然怒道:“是那個小鬼對我說,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我隻不過是來兌現他的承諾罷了!你們人類真是善變,總是出爾反爾!他失信在前,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我要吃了他,讓他永遠成爲我的一部分!”
常生驚道:“等一下!那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他能和你做什麽約定?再說,小孩子的話怎麽能當真呢?”
紅蓮怒道:“小孩子就可以出爾反爾了嗎?你們人類總喜歡給自己犯的錯找各種藉口,多說無益!狡猾的人類!害我被封印十年的罪過你就拿命來償吧!”話落,紅蓮迅速欺近常生,打落他兩手的屠靈槍,又掐住常生的脖子。
屠靈槍在落地前,被小百合收回了倉庫。常生用雙手使勁掰着紅鏈的手,紅蓮的手卻如錢鉗一般絲毫沒見松懈。紅蓮越掐越緊,常生的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忽地,常生站在了一片荒草叢中,眼前是一個男孩兒的背影,即使不看臉,常生也知道他就是葉文清,小學時代的葉文清。小文清的面前有一隻紅毛小狐狸。小狐狸的腳受了傷,小文清正在很小心地幫它抱紮着,表情溫柔可愛。
小狐狸享受着小文清的拂摸,常生感覺到了它内心的聲音:“……好溫暖。”
啊……這是紅蓮的記憶。
畫面又不斷地切換,小文清總是孤獨地坐在某個地方,紅毛小狐狸有時趴在他的身邊,有時卧在他的腿上……
畫面又切換到了一個堤壩,小文清坐在壩上哭泣,紅毛小狐狸溫柔地用頭蹭着他的手,看得出,它想安慰他。可是小文清哭得更厲害了,他一邊哭,一邊緊緊地抱着紅毛小狐狸傾訴着自己的痛苦與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