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寺别看廟小又地處偏僻,但一天也有幾個善男信女的來禮佛,白天的時候倒也有些人氣。常生本來還很擔心智禅,但看智禅日裏待人接物的樣子,才恍然發現,他已經不是自己記憶裏的大哥哥了,而是一個有擔當的大人,給人的感覺更加可靠了。
常生小時候也來過寒月寺幾次,閑下來故地重遊感慨萬千,回憶起師父和了空住持在院中下棋、聊天的樣子,總有種物是人非的蒼涼感。爲了不讓自己觸景生情,勾起對師父和了空的思念之情,給智禅和文清徒添傷感,常生隻能壓下心底湧出的悲痛,躲回屋中。
傍晚,常生正坐在屋中發呆,隻聽院中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常生一驚,迅速起身,剛推開房門,就和一個人影撞上了!因爲常生跑得急,對面的人直接就被他撞翻在地,摔了個四仰八叉。
常生也顧不得别的了,忙上前将那人扶起,焦急地詢問對方有沒有受傷。結果對方比常生更急,拿出一個單子,遞上一隻筆,就讓常生簽字。常生莫名地看着對方,發現這人好像在哪見過!尋思了半天,才猛然記起!在向陽村時,錢彌欣曾托豔姐買靈符,當時送貨的三界聯盟快遞員就是他!後來在聯盟内也偶然見過他幾次,記得他好像叫……叫……哦!叫啊飛!
常生試探地問道:“阿飛?”
對方愣了一下,回了句:“幹啥?快點簽,我還忙着呢,還有好幾單貨沒送呢!”說着,阿飛從腰包裏掏出一個面包,大口大口地啃上了。
“……哦。”常生見對方真的很急,立馬就把名簽了。
阿飛見常生簽完名,馬上搶過單子和筆,幾步跑到他的小摩托處,上車、開車一氣呵成,常生還沒來得及問快遞在哪,他人就已經一溜煙地消失在常生的視線外!常生垂下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感覺特别無力!
突然有人拍了常生一下,常生擡眼,看見智禅和文清正看着自己,文清依舊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指着院子的方向問道:“喂!那是什麽?”
常生的視線繞過他二人,發現院子裏居然擺了幾十個大紙箱!摞在一塊有一個集裝箱那麽多!常生一臉懵逼地搖頭說:“我……我不知道啊。”
智禅溫言道:“可是……那上面有單子上寫着是你的東西啊,這麽多箱,是什麽呢?你不知道,難道是他們發錯了?要不要去看看,這麽多東西,錯了的話很不好處理的。”
常生三人來到堆積如山的紙箱前,随便挑了一箱打開。結果……結果……裏面全是核桃!正在這時,常生的手機收到了訊息,是錢彌欣發來的,上面寫着:“不成功就自宮!姐這不養笨蛋!練不成,回來就讓你當********!”
常生手裏正握着核桃,一看到這訊信,咔地一聲就把手裏的核桃給攥成了粉!忍無可忍地吼道:“那個臭女人!都到這來了,放過我幾天會死啊!啊啊啊……氣死我了!”
智禅從來沒見過常生發脾氣,在核桃與常生之間來回看了好幾圈,還是不明白怎麽回事。
葉文清倒是狠狠地拍了常生後背一下,“怎麽?讓女人耍了?真沒出息!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這是怎麽得罪她了,她居然給你快遞過來這麽多核桃,不會這些錢都是你出吧?這些核桃幾萬不下來吧?你有那麽多錢付嗎?這種女人我看你還是别要了,早分早好,以後娶到家一吵架就買東西洩忿,多少錢也不夠花啊!”
常生本來正生着氣,聽葉文清這論調,他一下就笑噴了!笑了一會兒,他就長歎一聲,說:“放心,那個拜金女早就心有所屬了,我沒戲!再說,幾萬算什麽,你沒聽說過債多不愁嗎?我對錢這個東西已經麻木了。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話落,常生搬起一箱核桃向屋子走去,臨進屋前回頭說了句:“你們随便吃!我先睡了。”
智禅和葉文清對望一眼,智禅說:“要是平時沒事還真想吃點兒,不過這麽多擺在眼前,怎麽隻有惡心的感覺呢?智賢,要不你幫常生吃點兒?”
葉文清一臉嫌棄地說:“算了吧,師兄!這東西我可不敢吃,就憑那女的這手段,我感覺咱倆要是吃了,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我的人生本來就夠糟心的了,沒必要再犯險給自己找罪受。”
智禅堅定地點頭附和着,“有道理!不過,話說……”智禅望着山一樣高的紙箱,疑惑道:“那個快遞員是騎小摩托來的吧?這些核桃……他是怎麽運來的?”
二人莫名相望,沒出兩分鍾,就同時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顯然是把這個想不通的問題給扔了!他二人又同時看向常生房間,一時間兩人眼中滿是同情,但這同情沒過五秒,兩人便忍不住笑出聲來,捂着肚子各自回屋去了!
常生又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捏核桃修練,智禅和葉文清雖然不知道常生在幹什麽,但常生認真的模樣堵住了他們好奇心,他們沒有深究,這種體貼的理解方式,讓常生心生感動。
有智禅在,常生和葉文清都很清閑,葉文清最近幾天總往外跑,常生則無聊地坐在寺院裏的大樹枝上捏核桃,偶爾累了,還會在樹上小睡一會兒。也許是因爲葉文清的關系,常生在樹上小睡的功夫居然夢見了小時候的事。
夢裏,常生又變成了小時候的模樣,他夢見自己在小學的學校裏。傍晚放學,有些學生不回家,就在操場上做起了遊戲。常生一直都是個旁觀者,他不知道爲什麽小朋友都不喜歡和自己玩,他隻能趴在二樓走廓的窗子上羨慕地看着他們玩耍。
常生癡癡地望着操場上小朋友踢球的樣子,突然,球被踢到了遠處,砸在了一個在樹下看書的小孩兒身上!他……他是葉文清!葉文清被球砸中,卻木讷地擡起頭,起身将球撿起,放在地上準備踢還給他們。
突然,怪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