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懸一線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常生剛反應過來想上前救他,就見人家在落地的瞬間用手撐住了身體。

常生還沒從剛才的驚詫中回過神兒,那男的突然用四肢并用,快速地在地上爬起來。速度之快,比正常人跑也差不哪去。常生一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爬到了他腳邊,腦袋一甩,刀口就奔着常生的小腿劃去。

常生驚恐之下連退數步,堪堪躲過了對方的攻擊,隻劃破了褲管而已。因爲腳下不穩,常生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男子突然跳躍着撲過來,用嘴裏的刀向常生的頭砍去。常生就地一個翻滾,躲是躲過去了,但因爲翻得太狠再加上胡同太窄,人“啪”地一聲撞在了黃土牆上,剛停止流血的鼻子又嘩嘩地流個不停,血順着下巴滴哒滴哒地往衣服上淌。

顧不上血流不止的鼻子,長生就地爬起,撒鴨子就跑!男子四肢躇地,竟爬得也不慢!男子追得過程中,還時不時地借着黃土牆來回彈跳,想在空中襲擊常生。常生連躲帶跑,時滾時跳地總算是僥幸躲過了每一次的攻擊。

但幸運之神不會總眷顧着一個人的,終于常生被一個石頭拌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他幾乎本能地翻身、舉槍,對準了已經騰空而起的男子!隻要他輕扣扳機,運氣好的話,他就能逃過一劫!但就在常生即将扣動扳機的時候,那棵老杏樹被他的槍打斷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眼前!

他猶豫了……

不!不是猶豫,是他放棄!這次不是因爲想死,而是因爲想活!想好好的活!不想背負着罪惡感活下去!這一槍若是真的打聘書去,得救是肯定的了,但那男子的性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原來……,人快死的時候,時間真的可以變慢。常生看着朝自己慢慢落下的男子,他嘴裏的菜刀閃着令人心悸的寒光,表情扭曲猙獰,口水順着菜刀流下借着飛起的力道散落在空中。常生清楚地看到了每一個細節,甚至看清了那飛散的口水上映着的那張自己驚恐到木讷的臉……

時間拉慢,并沒有讓常生覺得自己多活了一會兒,反而讓他在無法改變的等待中更加的絕望了。眼看着菜刀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突然,時間恢複了正常!一道黑影夾帶着勁風猛地從側面沖來,常生還沒反應過來,男子已經被黑影撞飛了出去,男子在空中翻滾着摔落在地,又沿着胡同的地面劃出十幾米遠。

黑影停落在常生身前,把他與男子阻隔開,将常生護在了身後。震驚中的常生回過神,才發現黑影竟是一條純黑色的巨犬,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回過味兒來。

緊張後的放松,驚恐後的安心,絕望後的驚喜一股腦地湧進常生的心裏。他顫抖着聲音無比喜悅又虛弱地叫了聲:“……阿忠。”

阿忠頭也沒回地責怪着,聲音既響亮又空靈:“爲什麽不開槍!”

常生沉默片刻,低聲解釋:“如果我開槍,他……可能會死掉。”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有空擔心别人!難怪你家主子非要我看着你了!”它話音剛落,突然朝男子猛沖過去,一鬼一犬立時戰作一團!

雖然阿忠責怪常生不反擊,可輪到他的時候,他卻也總是下不了死手。男子身體裏的鬼似乎吃定了對方不能拿它怎麽樣,出手越來越狠毒,有時還會以被附身男的性命爲餌,逼得阿忠不得不自傷保全對方性命。

常生雖然肯舍了自己,卻看不得阿忠處處受制!眼看着阿忠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常生在一旁不停地叫喚着,讓阿忠反擊。阿忠卻怒火沖天地回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是個警察!保護這村裏的人就是我現在的任務!我怎麽可能……”話還沒說完,阿忠就被附身男子一刀砍中了肩頭!

阿忠被男子強大的力道撞飛出去,半空中“嘭”地一聲化作了一條巴掌大的黑色小萌犬狠狠地摔落在地。雖然它喘着粗氣虛弱地倒在地上,卻還是用微弱的聲音叫常生快逃!常生被眼前的場景吓懵了,但現在他若認慫倒黴的可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阿忠!

常生的腦子裏一邊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之前阿忠摟了自己的肩,說自己人不錯的畫面,一邊猛地沖到阿忠身邊,将它抱起護在懷中,拿出生命在狂奔,想要遠離附身男子!奔跑中,阿忠用虛弱的聲音指引着常生逃跑的方向,最終将附身男子引進了公社大院!

附身男追着他們剛踏進大院中央,地面忽然亮起一個動畫片裏魔法陣似的東西,魔法陣的四周和中央都固定了靈符,此時靈符金光大盛,将進入魔法陣的附身男困在了其中。

附身男似乎非常懼怕魔法陣的光芒,被這光一照就像電視裏吸血鬼見了陽光似的,立時就痛苦地掙紮起來,沒過多一會兒,附身男突然仰天張大了嘴巴,一團黑色的陰氣從他嘴裏射出,直沖天際!當最後一絲陰氣消失殆盡後,附身男“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阿忠立刻吩咐常生,把男子弄進屋裏。安置好男子後,常生抱着阿忠走出屋,在門上貼了靈符。

望着空蕩蕩的大院,常生問懷裏的阿忠:“它……死了嗎?”

阿忠答:“跑了!”

“還會回來嗎?”

“說不準!不過……”阿忠疑惑道:“爲什麽隻有一隻鬼?這隻的打架方式明顯不像個有思想的人,我覺得多半是那個鬼嬰,它媽怎麽沒跟它在一起?”

常生一驚,“還好沒在一起,要不咱倆還不得玩完!”

阿忠本想反駁,但看看自己這凄慘樣兒,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轉移話題說:“頭兒和你主子怎麽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

常生不悅,“彌欣才不是我主子!我們是搭擋!”

阿忠這隻小萌犬做出了一臉欠扁的表情,“是是是,你們是搭擋,是搭擋行了吧!”

常生一聽它的語氣就惱了,剛想反駁,卻忽見大院門口站了個人影!好像正遠遠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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