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驚醒


“告訴我!我是誰!”

一個昂揚大漢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他盔甲殘破,傷痕遍身,但依然不改那雄渾的氣勢。隻見他高舉着一把大劍,對着一群騎士喊道。

“王!王!王!亡靈掌控者!裏格萊辛之王!瑞恩王!裏格萊辛之王!瑞恩王!……”

所有的騎士都精神疲憊,沒有一個人身上完好無損,顯然他們剛剛至少經曆了一場大戰,但在大漢發出了自己的喊聲後,他們仍然毫不猶豫得、狂熱地、聲嘶力竭地回應着他們的信仰、他們的領導者、他們所認同的王者!

大漢調轉過馬頭,手中的大劍指向前方,那裏同樣也有着一群騎士,這群領頭者是一個女性騎士。

“告訴他們!王的榮耀爲何!裏格萊辛爲何!”

“吾王!受世人尊奉爲王!伴随國民之期望!給予國民以尊重!領導臣民之欲望!吾等的王啊!裏格萊辛永不言敗!裏格萊辛永不投降!裏格萊辛永不妥協!裏格萊辛當星火燎原!裏格萊辛當永垂不朽!裏格萊辛當永恒相繼!”

所有騎士應聲答道,那聲音中注入了他們的一切,那一生的信念,那一生的渴望!

“米琳達!你聽到了嗎!你竟然想要招降一位王者!一位抱着永恒信念的王者!一位寄托着這世界上所有底層民衆期望的王者!……”

“……卡敖奇的女皇啊!隐之聖騎士米達!裏格萊辛王國已滅!但裏格萊辛的意志永垂不朽!……吾爲裏格萊辛之王!”

壯漢勒緊手中的缰繩,調整身體幅度與武器角度,使其處于一種最适合騎兵沖鋒的狀态,這在無數次戰役後,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來!戰吧!戰吧!!戰吧!!!新任的卡傲奇女皇啊!看看這次是你以我爲你的皇冠增添重量!鑄就汝之威嚴!還是我将你斬于此地作爲我最後的輝煌!”

壯漢身上升騰起火焰狀的灰黑色氣體,吼出了這最後一次戰前宣言。

随着他身上氣焰的升騰,他身後的騎士同樣出現了相同色澤的光焰,所有光焰連成一片,這是他們最後的輝煌!

“戰!戰!戰!裏格萊辛永垂不朽!裏格萊辛永垂不朽!……”

随着大漢的宣言,将自己的殘軍的士氣迸發到了極緻,所有殘存的士兵聲嘶力竭地嘶吼着,向敵人發出了邀戰的宣言!

對面的那位被大漢稱爲‘米琳達’的女騎士目光複雜地看着她面前的這群殘軍,随後目光一厲。

“預備~”

那女騎士身後那批一身血紅色裝束,頭盔上有着火紅狐狸尾盔飾的騎士們身上同樣升騰起光焰,隻是那是血紅色的光輝。

當那光輝連成一片時,命令再次下達了。

“沖鋒!”

随着這位女騎士的一聲令下,她身後騎士團跟随着她發動了沖鋒。

與此同時,那隻殘兵同樣動了。

雙方宛若有着一種默契,近乎同時發起了進攻,兩種不同的光輝帶着不同的信念,碰撞在一起。這不僅是兩個軍團的争鬥,不僅是兩個國家的戰争,更是兩個階級,兩種理念,兩套制度的碰撞!

……

“吾之敗,非戰之罪!非汝卡敖奇之強!”

這一片狼藉的曠野上,戰争到了末尾。

大漢身上布滿了傷痕,緻命一擊卻是那一把穿透大漢身體的長劍。

大漢仰頭大笑,随着他感受到他身體力量的逝去,知道自己已經敗了,雖說因爲他的體質特殊,心髒被刺穿而不死,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了。

看着四周布滿屍體的原野,大漢流露出悲傷的神色,隻因爲他的部下已經全部戰死。因爲他們一行人體質的特殊,沒有人保持着完好的身體,都被砍下了頭顱。隻因爲隻有這樣,他的部下才會死亡。

四周殘餘的卡敖奇騎士将大漢與那女騎士包圍成一個圈。

他仍舊以國家君主在正式場合用于交流的雅言豪邁地說道,但顯然,那雅語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女騎士眼神複雜地看着大漢。

“确實,如若不是‘毀滅者’你确實不會敗,但同樣!我卡敖奇也因爲‘毀滅者’損失慘重,就算沒有‘毀滅者’,你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哈哈!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哈哈哈……現在的我隻知道現存的事實!給我一個痛快吧!王的榮耀!尊敬的女皇大人肯定懂吧!”

看着被俘卻沒有自覺的大漢,女騎士翻身上馬,示意其他騎士上前。

“我尊重你這樣的王者,但可惜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卡敖奇必須給所有叛亂者與妄圖叛亂者一個警告!你将死于絞刑架上,以叛徒的名義!”

“……警告?哈哈,我已經點燃了裏格萊辛的火焰,你覺得你這樣可以将其熄滅嗎!隻要這個世界上的社會形态不變,裏格萊辛就永恒存在!”

大漢對于女騎士的說法嗤之以鼻,但在說過一句後,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了,大家都是有着自身信念的存在,對于他們這樣的存在來說,根本不可能會因爲他人的思想而改變自身的理念。

沒有理會四周的環境,壯漢就這樣閉目養神起來。

……

大漢的頭顱被套進一個繩套中,随着絞盤的收起,大漢的身體被繩套帶起,緩緩地被拉到半空中。

此時,大漢的特殊體質已經被卡敖奇帝國一方用特殊的手法抹去了,他的身體與正常人無異。

窒息感從他的神經末梢不斷得向他頭腦中發去信号,他的臉色漲紅,卻依舊咬緊牙關,不肯讓自己露出那吊死鬼的醜态。

這是承載着無數亡者與生者信念的王者最後的堅持!

大漢的意識漸漸遠離了自己的肉體,他已經毫無聲息,他的屍體漸漸冰冷。

……

“呼……”

瑞恩猛然從床上坐起,此時他臉上全是冷汗,死亡的感覺侵襲着他的感官。

“又做到前世死亡前的夢了!那死亡的感覺……”

瑞恩自言自語道,同時不由發出一聲苦笑:“堂堂一代王者,還是亡靈掌控者,竟然會有一天會被死亡的感覺從夢中驚醒!”

此時已經清晨,外面已經有不少人忙碌了起來。

自從昨天被他的老師從特羅德那裏帶出來後,一路上的見聞讓瑞恩便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猜到了事情的結果的他,幾乎瞬間便陷入了自責當中。

直到見到活的達克托……

死後複活!

在了解了事情經過後,瑞恩原本由悲傷轉爲喜悅的心頓時蒙了。

死後複活啊!那是連諸神都沒有資格獲取的權柄!

這并不是因爲諸神沒有這樣的能力,而是因爲死亡是天地的規則,而神雖然各有各的心思與考量,但無疑祂們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維護規則的正常運行。

死而複活這種典型違背了規則正常運轉的事情,諸神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在瑞恩的記憶中,别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幾年後直到他死亡都沒有死後複活的案例出現。

至于換身體就如同換衣服一樣簡單的某位戰鬥狂小姐,那也是因爲她根本沒有死亡啊!

現在!

一個活生生的死後複活的人站在他面前,瑞恩隻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感覺似乎自從輪回者出現後,這個世界整個就不正常了。

就在瑞恩以爲令達克托複活的道具出自輪回者時,他獲取了讓他更加吃驚的信息。

在瑞恩老老實實地将他爲什麽會出現在特羅德的實驗室,爲何會去見米琳達的原因全都交代出來後,在達克托的求情下,這次事件算是告一段落。

這讓瑞恩頓時松了一口氣。

出于對達克托死後複活的好奇,瑞恩在恩萊科解決完這次事件後,打聽起了相關情報,其中重點詢問的無疑是現在已經确定是師娘的貝爾蒂娜。

‘老師這是要上天啊!’

在貝爾蒂娜那獲得了信息後,瑞恩此時隻有這一個想法,在他看來,他記憶中的那個先知已經是足夠代表主角這個詞的含義了。

但現在……

知曉了輪回者的存在,并獲得了輪回者手中其他世界的東西,以及可能存在的主神空間獨有物品後……

不說其他的,單論瑞恩知道的。光死後複活,随手制造神器,就已經甩了他記憶中的那位幾條街下去。而現在據瑞恩所知,他這位老師還遠遠沒有達到現在的巅峰狀态,那種種底蘊所帶來的爆發還沒有結束。

‘真心是要上天啊!’

這是瑞恩接近崩潰的内心中唯一的想法。

就這樣,因爲固有觀念受到巨大沖擊,更多的是‘老師啊,你到底給不給我們重生者留條活路啊!’這種思想的蔓延。瑞恩渾渾噩噩地回到了他在醫院的房間,一直睡到了現在。

同時,瑞恩明白了自己那些記憶根本不值得依仗,更是讓他從自己可以依靠記憶取得比記憶中更好的開始與結果的想法豁然驚醒。

——若是他真的這樣做了,隻怕會比前世更加凄慘!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可沒有白癡!

此時,被夢境驚醒的瑞恩沒有了繼續睡下去的興緻,而樓下那嘈雜的聲音也無法讓他繼續入眠,在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後,他便下了樓。

樓下那遍地傷員的場景,讓瑞恩心中充滿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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