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陣,嚴以寬說道:“趙小弟的三陣兩煞圖決然是超乎尋常,高明之至。然則我等身在此處,又如何過得那方田地?其實趙小弟既已涉足命理之數,又何嘗不知謀人事,聽天命的道理?如今來得這方人面之前,冥冥中自有定數,寬寬之中自有天規。吾等何苦要逆天改命,棄徑改路?何況卦象是令你依規而走,款款下行,殊不知卦像中的規便是天規否?”
“天規?可是,可是,兇……”姜還是老的辣,嚴以寬用趙七娃的理論來反駁他自己,把個伶牙俐齒的趙七娃說的是張嘴結舌,半天沒蹦出一句囫囵話來。
“我們萬事小心即可,不用強行換路。”薩沙也附和道。
一向幹脆的辛紫菲卻猶豫起來:“介,阿趙的卦一向很俊(準)啦,我們系不系,,,,,”
“什麽牛鬼蛇神的,你也太神道了,咱們得相信科學,方向可不能任由你說。”謝輝也站了出來,做出一副批判僞科學的架勢。我心說嚴以寬神道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挑鼻子挑眼的,現在換了别人,你倒成唯物主義者啦?
不過想歸想,我也是不贊成再換入口。麻煩危險不說,對于趙七娃的蔔卦之術我也不太信服。
衆人争論了幾句,最後還是決定原路前進,把個趙七娃氣的小嘴一鼓,别過頭去。他本想做個生氣的姿勢,無奈這麽一番動作反而更顯可愛,引的白燕憐愛的摸了他兩下。
我們不再遲疑,順着鐵鏈走進了巨臉嘴裏。發現裏面是一個類似長廊的空間,左右除了石壁外空無一物,六七米高的頂壁上開了幾個不知做什麽用的方洞。大家觀望一圈後,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石像上。近距離看,石像更顯高大,而且上面滿是斑駁的裂紋,很是有些年頭了。
謝輝左敲敲,右瞅瞅,奇怪道:“不對啊,這好像就是普通的花崗岩哇!我再去那人面嘴邊看看。”說着,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我們則盯住石像頭上的銅釜,各自讨論起來。
“好精巧的銅釜啊,正好把頭罩了個嚴嚴實實!”我看那銅釜形狀圓滾,好像是專門爲套頭設計的,不由的歎道。
“可不咋地,古人就喜歡鑄些個神神秘秘的玩意兒,也不知道後面的人頭是個啥樣!”猴大嘴的小眼睛轉阿轉的,已然開始了想象。
辛紫菲最爲直接:“也不用瞎猜啦,打開看看就好啦!”
“也好!”嚴以寬沉思道:“隻是這石像年深久遠,裂縫斑斑,不知拿下銅釜後它會不會碎裂?”
“嚴老,您就放心吧。像這種古物咱都整過多少回了。隻要有四眼輝搭手,啥也不好使!”猴大嘴狠拍着胸脯,同時招呼起身後的謝輝。
喊了兩聲,卻不見回應,衆人疑惑的回頭,卻見謝輝正滿面驚恐的癱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不停地指着一個方向!
“咋地啦,四眼輝,瞅見鬼啦?至于。。。。”猴大嘴話未說完,不經意間一擡頭,立刻僵在了原地!
我們也順着謝輝的手指看去,頓覺頭皮一炸!不知何時,白燕竟然升到了半空之中,離地足有三米有餘!一片頭燈下,隻見一條血淋淋的長舌從頭頂伸下來,死死的纏住了白燕的脖頸!再往上看,發現血舌來自一團黑乎乎,毛瘆瘆的東西,自頂壁上的空洞處探出!它的模樣頗爲詭異,很像是一個披頭散發的碩大頭顱!所有人都被那物吓得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白燕更是滿臉驚恐,眼中含淚的劇烈掙紮。若不是咽喉被緊緊勒住,估計她的尖叫早就響破天際了。
辛紫菲最先回過神來,蓦地縱身而起,雙腳分踏石像的後背,肩膀,頭顱。一步一躍,三步一縱,飛燕一般直沖天頂!
幾乎是在同間,薩沙也喊出了聲:“割舌頭,千萬别抓她的腳!”顯然,她口中的“舌頭”就是那紅色的“血舌”。如果現在抓住白燕的雙腿硬往下拽,很可能會讓她頸部脫臼而死。唯今之計隻有割斷血舌。
辛紫菲當然明白這一點,剛剛飛起的瞬間,她的手中已經多出了紫色的三日月宗近。對于這把短刀我們已達成了共識,所謂寶刀配巾帼,給辛紫菲使用一點也不浪費。
然而她的速度快,長舌收縮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就把白燕來拉起了五米開外。辛紫菲短刀揮空,隻能抱臂欠身,兩個跟頭翻回地面。
見營救失敗,衆人全都傻了眼,眼睜睜的看着白燕被拖入頭頂的方洞中,消失不見了。
“可惡,阿燕醬,快想辦法救救她啊!”猴大嘴急得眼睛都紅了。我心中也是一萬個焦急:頂壁上的東西模樣猙獰,絕非善類,白燕一個柔弱女子被它抓住。。。。。。我不敢再想下去了,當即擡步往黑暗身處跑去,試圖尋找上去的方法。
其餘人也是心急如焚,着急忙慌的跟着我一起跑。唯有薩沙仍舊停留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具石像。望着她那黑中泛亮的墨鏡,我突然感到一絲疑惑:白燕被血舌抓上半空的時候,雖然嘴裏發不出聲音,但是在那麽劇烈的掙紮下也并非毫無聲息。我們都在聚精會神的看着面前的石像,沒有留意到這一點确實情有可原。可是以薩莎超人的洞察力怎麽也沒有絲毫察覺?
“薩莎,來。。。。。”嚴以寬回頭想要招呼她,隻是話剛出口,就見那石像轟然倒塌!原來這石像年深日久,裂紋斑斑,本已危如累卵。再被辛紫菲一番踩踏之後,直接碎成了一片。
衆人皆被石像碎裂的聲音所震,齊齊停步,扭頭望去。隻見石像的身體碎成了一團石末,唯有套在頭上的銅釜完好無損的砸在地面上,滾了一滾,停住了。黑漆漆的釜口正對着我們。一團烏黑色的濃血自銅釜中流了出來,帶出一股極爲刺鼻的腐臭。
一時間,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暫停似的定在了原地。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這套在石像頭上的銅釜中竟然還會流出濃血。
嚴以寬不由自主的往回走了兩步,看那架勢似乎是要仔細觀察一下地上的銅釜。猴大嘴瞧得真切,急得直跳腳,卻又不敢出言反駁。其餘人想去追白燕,卻又不能放任嚴以寬不管,隻得呆立原地。偏在這時,一記凄厲的尖叫聲自頭頂出傳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