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套頭葬哇!”謝輝揮舞着小錘驚道。
“套頭葬?”我疑惑道,不知謝輝所言何意。
猴大嘴滿臉惋惜的說道:“睡覺睡覺,一覺睡到天荒地老。無知無知,總以無知扯淡壞菜!哎,不敗妹,不是我批評你,咱哥倆從東北回來多不容易,咋地就不能多了解了解一些古理常識?連套頭葬這麽著名的物事都沒整明白?”
盯着他一臉做作的醜惡嘴臉,我是又惡心又無奈,隻得陰陽怪氣的謙虛道:“實在不知,凡請猴公公告知一二?”
“套頭葬,古真國與夜郎國所獨有。下葬者均以銅釜或鐵釜套頭葬之,此等風俗甚爲古怪,所葬者也是寥寥無幾。故而學術界對此葬法尚無定論。然則所葬之人絕非等閑,卻是學術界的共識。”嚴以寬實在不想聽我倆對話了,于是施展出了最擅長的說教方式,張口就是一套。
“可是這是石像啊,算不上‘葬‘吧!”我更加疑惑了。
“管它系什麽啦,系(石)像而已的啦,進去看看不就明白啦?”辛紫菲的耐性最差,邁步就要往裏進。
“且慢!這個入口不對!”趙七娃突然吼道,聲音中帶着從未有過的嚴肅。
衆人又被吓了一跳,猴大嘴更是誇張的捂着胸口說道:“四眼輝完了又該你啦?我說流氓趙,别的你不咋樣,這咋呼的功夫你可是學的夠像的啊!心髒差點給你吓秃噜咯!”
這次趙七娃破天荒的沒有還嘴,而是擺弄着不知何時鋪在鎖鏈上的卦簽,正出神的念叨着什麽。
少頃,他站起身來,面帶嚴肅的說道:“嚴老師,我尊稱您一句老師,因爲觀天一門确實博大精深,既能尋龍點睛,又可博古相物,可謂大家!然則若以蔔物吉兇,問路前程。我嶽武陣卦一門卻也是小有所成。所謂嶽武陣卦,乃是創自南宋嘉靖年間。是時武穆卒于秦桧之手,一代忠良隕落亂世人間。祖師嶽刃因是嶽家庶出,故而幸免于難。然目睹了這許多的凡塵起落,他已明白運在天理,命有天道。遂拜不世出的高人鬼蒼穹爲師,潛心修行這卦世之道,試圖堪破前程,逆天改命。然而卦世一道談何容易?嶽刃幾番鑽研都不得果,再兼其執念太深,久而久之竟成心魔。鬼蒼穹幾番點撥都未得果,無奈,他便以手指在武穆兵法上輕點一下,自此遁隐江湖,再無蹤迹。
嶽刃自幼靈氣聰慧,當即明白武穆兵法暗含玄機。遂遍翻此書,方才明白天理昭昭,陣法幂幂。便以先天六十四卦爲理,武穆四攻兩守之陣爲變,創得那四陣兩煞六方問道圖!然則此陣圖窺盡天機,乃天所不容。不久,嶽刃就猝死在昆侖山的一處洞穴之中。其死前将四陣兩煞齊齊刻下,但其中一陣卻爲神雷所劈,焦黑一片,再也無人識得。所以傳下來的陣法隻剩三陣兩煞,雖再無窺天測地之能,卻也不失問道吉兇之力!機緣巧合之下,我也學得了一絲皮毛,現在形式兇險,不得不出手相蔔,還請你們認真的瞧上一瞧!”
真沒想到流裏流氣的趙七娃也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聽得我是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他的職業是個算命先生。莫非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
“算命就算命,墨迹那麽一大堆幹嘛,嫌我們時間多啊!麻溜的,扯完了趕快走!”猴大嘴頗爲不屑的說道。
趙七娃卻是不急不緩:“我說那麽多還不是爲了讓你們相信?得,咱們閑話少說,看陣!”言罷他一指地上的卦簽,嘴中念道:“雁門一陣問前程,玄壤一陣測兇吉,撒星一陣搏生死。此爲三陣。百柳一煞請鬼神,鴛鴦一煞定幽冥。喚做兩煞。出發之前,我就爲自己測過兇吉。其卦象極爲古怪,雁北朝南,馬踏三千。雖是大兇之兆,卻又有萬吉之力,可謂我平生僅見。似乎這是一次必死無疑的旅程,但是隻要依規而爲,寬寬前行,則又能遇到改變我人生的際遇,很像是一場賭局。當然,咱趙金童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也根本不在乎這種生死賭局,所以欣然前來。可是!”
他話鋒一轉,臉色驟然沉了下來。“可是自打我們進入了這勞什子的火山底,看到這巨臉石雕,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對了!先說腳下的鐵鏈,一個人面口中有八條。從這些巨臉的角度來看,應該有八個人臉,所以鐵鏈的總數大概在六十四根左右。這八張人面斷合八字,分對坤離坎陣,景死驚開。六十四根鎖鏈則分應先天六十四卦。當然,這本也沒什麽,隻是暗合八卦命理之數。真正要命的卻是鐵鏈上懸挂的人耳!一路行來,我越來越覺得這些人耳并非風俗貢品,而是某種警告。于是我默默的計數着,發覺人耳共有三十五隻,再算上眼前的那兩隻!”他手指前方的石像。我們順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發現石像的兩條後腿處也挂着兩個小小的竹籠,隻是我們沒有留意罷了。
“所以人耳共有三十七隻。正可謂三六生生道爲遠,三七敗野魂頭斷。民間多以頭七爲下葬之日,都是因爲七日亡魂走,地府自收留。而三七之數更是個有死無生的大兇之兆,雖然不确定來到這裏的古人先民是不是夜郎人,但其中絕對不乏蔔卦命理大家,所以才給我們留下警告。我看的分明,這才頓足蔔卦,你們且看!”趙七娃一屁股蹲下,兩隻小手上下翻飛,撥弄着地上的卦簽。我先前根本沒想過這小小的趙七娃竟然也是身懷異能,更沒有留意過那些卦簽,便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眨眼功夫,地上已擺上了十六支卦簽,桃木雕刻,排成了一副類似雁陣的形狀。上面有的刻了兩個字,有的刻了三個字,全是繁體,都是些“祝有”“醜泗”“杜驚柳”之類的詞彙,常人根本看不明白。而那趙七娃卻是振振有詞:“雁門一陣重方圓,路有八方需細觀。陣分四關十一隘,隘對前程關對遠。分以蟬折頁白衣。蛻子後真杜驚柳,四隘成斷難爲繼。辛酉曲瞿,燕醜晖然,子卯堕衣,寅良逆回。。。。。”
我實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隻能傻傻的看着。叨念了好一陣,趙七娃才緩緩起身,對我們說道:“卦象以明,這裏就是個死門!如果想要安全進入,隻能走那邊!”他一指我們左側的那張人臉,滿面自信。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