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被我的舉動吓了一跳,紛紛發問。我沒有回答,而是盯住身後不足三米遠的嚴以寬,問道:“嚴教授,您看到水裏的東西沒?”
他臉泛迷惑的望着我:“吾未見有何不妥啊?”
我呆了呆,心說那麽大的影子沖他遊過去他都沒看到?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咋地了,不敗妹?和阿燕醬在一起還不滿足,非要吼兩嗓子讓哥們難受難受?”猴大嘴的醋意不減。
我剛想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就聽耳邊猛然響起一記蛇信子的吞吐之聲!那聲音缥缈空靈,輕輕的回蕩在水道的上方,令人頗感陰森,俨然便是我們在次聲波來臨時聽到的那種聲響!
這一次身旁的幾人全都聽到了。嚴以寬的臉色一沉,四下張望起來。
“水下有東西,各位務必小心!”此刻的我已經認定水下有什麽,連忙提醒道。蓦地,那道黑影又從水中閃。,這一次我看了個真切,那竟然是一條極爲龐大的水蟒!如水桶般粗細的蛇尾在我眼中一閃而過,紅黑色的皮膚油光發亮,令人不寒而栗!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我的身上依然起滿了雞皮疙瘩。這水裏竟然有蟒蛇!就在我們腳下,在我們看不見的深水裏!我一下慌了神,發狂了似得到處低頭查看。無奈頭燈的光芒實在有限,再加上水道中有些沉澱物,在水流的沖擊下不停地翻滾搖曳,導緻眼觀之處皆是一片渾濁。
情急之下,我大喊道:“誰有手電?快往水下照!”誰知“照”字剛出口,破水之聲乍起!我的雙眼登時被飛濺起的浪花打的模糊一片。而在浪花之後,一條碩大無比的巨蟒已經躍向半空,朝我猛撲下來!
按說我也算是經過點風浪,見過很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可眼前的巨蟒着實龐大,即便隻有半個身體露出水面,仍有個四五米之巨。這一番縱水猛撲,仿若餓虎出籠,泰山壓頂!
即便有所準備,我還是被吓傻了。緊接着胸口一沉,整個人都被它壓入了水中!猝不及防下,我一連嗆了好幾口水,激流帶起的水聲在我的耳畔響徹不停,視野裏全是頂住我的那顆磨盤大小的蛇頭!
你妹的,怎麽又是沖我來?清冷的河水瞬間讓我清醒許多,不由的在心中暗罵,同時用左手抵住蛇頭,試圖緩解胸口處那令人窒息的巨大壓力,右手則掏出自己的工兵鏟,死命的朝它頭上拍去!隻聽一記悶響,工兵鏟被彈出老遠,虎口也被震得疼痛難當!我頓覺心中一凜:難道這蛇皮是鋼鐵做的不成?
形式急轉直下,也容不得我多想。慌亂中我回頭撇了一眼,發現它正頂着我往河底撞去,瞧那架勢竟是要把我生生撞死!我心中大駭,若是被這東西壓在了河底,非成肉餅了不可!情急之下我扔掉工兵鏟,雙手死命的往一旁擺弄蛇頭,雙腿也狂亂的撥弄着,才終于在砸中河底的瞬間遊向了一邊。
“彭!”蛇頭好似一部夯錘機器,直接将河底砸出了一個大坑。無數的石塊碎末飛濺而起,把個河水攪得渾濁不堪。趁此機會,我拼命的擺動四肢,往上遊去。剛一擡頭,就見上方還有幾點亮光,是其餘幾人的頭燈。我這才想起衆人全都是用繩子串聯在一起的,我被頂到了河底,他們自然無法幸免,也紛紛沉入水中。
此時啞羅已經遊到了我的近前,不停地打着手勢。要說在陸地上,話語無疑是最能夠交換信息的載體了。現如今在水裏,啞羅的手語則比什麽都好使。我略微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讓我趕快浮上水面,即使要和這巨蛇交手也不能在水裏。我心道那還用說?連氣都快憋不住了,我還會在這兒糾纏?
突然,他的手勢急促起來,雙眼瞪得渾圓。我趕忙回頭,卻見那條巨蟒從一片渾濁石末中驟然竄出,碩大的蛇嘴極速打開!可令人驚奇的是,巨蟒嘴裏竟然非常空曠,一顆牙齒都沒有,甚至連蛇芯子都不見一條。整個内腔通紅一片,略顯光滑,好似一條管道。正自納悶,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渾身惡寒,終生難忘!
隻見蛇嘴中緩緩的探出了一個人類的腦袋,那腦袋比之常人大出許多,足有一個輪胎大小。五官具在,卻極爲醜陋,眼細如紋,鼻孔朝天,嘴巴大的就像一個盆子。整張臉上全是褶皺,一層一層的,好像一個活了二三百歲的老人。它的皮膚慘白,上面沾滿了令人惡心的紅色分泌物,這裏一塊,那邊一片,令人望之欲吐。
那個腦袋剛一出現,就把一張大嘴裂開,角度之大,正常人恐怕隻有上下颌脫臼了才能做到。整張嘴裏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倒三角牙齒,寒光閃閃,一眼望去便知極爲鋒利!恍惚中竟有點像是蛇形水道裏的壁畫。
說時遲那時快,巨蟒連帶它嘴裏的腦袋飛也似的沖到了我的面前!慌亂中我試圖躲避,怎奈越是手忙腳亂瞎撲騰,越是無法移動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張猙獰的大嘴直奔我的面門!萬般無奈下,我将雙手架在胸前,準備硬抗。不曾想腰間的繩子猛然一動,将我向一側拉出了半米距離。
是薩莎!我們倆的繩索是直接相連的,她見形式不妙便猛拉了一下繩索。然而就是這一下救了我的命,令我堪堪躲過了人形尖齒的噬咬,轉而被沖将過來的蛇身刮蹭在了一側,使我打着旋向上飛去!
啞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四肢發力,帶着我往上遊開了。要說他的水性确實不錯,片刻功夫就将我帶到了水面上。其餘人也相繼浮出水面,一個個氣喘連連。
“我去,好大的長蟲!”趙七娃吐出兩口水。
“說話能不能有點學問,那叫蟒蛇好不好!”猴大嘴糾正道。
“得,還有蟒蛇在嘴裏藏人的?”“藏一萬個人也是蟒蛇!對不對,嚴老?”說着,猴大嘴也用疑惑的目光詢問嚴以寬。
哪曾想一向喜歡言傳說教的嚴以寬卻突然變得有些反常。他的臉色煞白,半天沒說一句話。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驚駭的表情,頓時心生不解:大的超乎常理的巨物都無法震撼他,怎麽一條巨蟒倒把他吓住了?難道是因爲蛇嘴裏探出的那枚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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