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寬卻沒有太多驚訝:“嗯,吾等小心即可,莫要節外生枝。“
衆人繼續前行,隻是那股子詫異的氣氛始終籠罩着我們,所有人都時不時的瞟一眼薩紗。我和猴大嘴對了個眼色,用眼神詢問他薩紗的來曆。
他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悄悄的湊到了我身旁,小聲道:“哎呦我去,這外國大妹子咋這麽厲害?我和她照面了那麽多次,可從沒聽她說過話,還以爲就是嚴老的小蜜,典型的花瓶呢。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号人物。“
聞言,我的心中突然多了一絲忐忑:這個隊伍難道又會像東北之行那樣藏龍卧虎?還有,那三人到底是幹嘛的?我們的相遇真的隻是巧合?
“你們男人呀,就系見不得女人好啦,看到别人厲害就在介裏嘀咕。“辛紫菲頗爲不滿的盯着交頭接耳的我們。
猴大嘴立刻打了個哈哈,跟趙七娃對掐去了。我則尴尬一笑,心說這姐們兒還是個女權主義者啊,要強的緊,少惹她爲妙。
穿過封門村,周圍的樹林漸密,地勢也不再平坦,微有起伏。直到來到一處高坡,嚴以寬示意衆人停下,說道:林秀地高一氣貫,進地穴眼便在這周圍,待吾以觀天八步訣尋之!
随後,他從口袋中掏出兩隻長越八九厘米的小尺子,交叉拼合,組成一個十字形狀,朗聲說道:“四成四缺成八步,八步之内分金浪。四向天阙成方圓,陽過擡雲林間挽。三垣爲眸……”
卻見他一句話邁一步,拼成十字的尺子也在他手中有規律的轉動着。我直接看呆了:這哪裏是什麽大學的曆史教授?活脫脫就是街邊上的算命先生!還是五塊錢三次的那種。
猴大嘴瞧出了我的疑惑,朗聲道:“不敗妹,你可算開了眼啦。這是嚴老的獨門絕技,觀天八步訣!觀天八步分十象,四分觀天,四分觀地,兩分察規。瞅見嚴老手中的兩把尺子沒?那叫撥雲規,内有銀磁,随地而動。嚴老每踏一步,便以八步訣爲引。上觀清氣雲渺,陽位星辰。下望高山奇林,彎河平川。再配合腳下八步,搖擺撥雲規。然後觀察規内的銀磁流動,以此指穴尋位,無一不準。杠杠的牛掰!”
我聽的一愣一愣的,滿臉的懵逼沒有絲毫減弱。、
最後,猴大嘴也隻得輕歎一聲:“算了,以你的智商,我也解釋不清。你還是專心觀看嚴老表演吧。”
此時的嚴以寬已走到了第八步,手中的撥雲規被他舉在頭頂,嘴中仍是振振有辭:三川缺一得因果,須問紫氣灌山來。葉長樹偏傾西向,陽灑窄道莫問寒!
随着最後一句話蹦出,嚴以寬又将撥雲規擺在了左腰間,觀察起來。
這個姿勢,他保持了足有一分多鍾,才伸手一點:此方向前一百三十一步!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我隻看到一片密林灌叢。
結論是怎麽得出的?
猴大嘴卻沒有絲毫猶豫,大聲呼喝着,當先一步走了過去。白燕等人也緊随其後,仿佛已經看到了什麽特别的東西。
我連忙跟上,同時心中默默的數着步伐。是的,我太好奇了,好奇一百三十一步之後會有什麽。
扒開面灌木之後,衆人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第一百二十九步的時候,一口廢棄枯井擋在了我們面前!
先不說枯井内有什麽。單是如此巧合就已經讓我目瞪口呆了。雖然我心中默數的是一百二十九步,但其中有誤差,相信實際距離和嚴以寬所說相差不大。
然而,什麽人才能把一片未知的區域精确到步數?
不對!這老頭兒是不是曾經來過,然後各種裝神弄鬼?
帶着重重疑惑,我望向那口枯井。井口是以青石堆徹,直徑約有一米左右,裏面黑漆漆的,隐隐間似乎還有陰風吹出。
我和猴大嘴對視一眼,心說他講過的那個故事難道是真的?故事的原型就是這口枯井?
猴大嘴也是滿臉的驚訝,顯然他也未将祖傳的故事當真,隻是當個談資罷了。如今見到實物,他的驚訝程度一點也不比我們少。
“若我所定無錯,這口井便是聚氣陣眼,洞入之地。咱們需下去查探一番。“嚴以寬盯着黑洞洞的井口,雙眼泛光。
羅寒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截繩索,将一頭固定在一顆樹上,把另一頭扔如了井中。白燕和謝輝則用手電往裏探照着。
“嗯,嗯,這下面不深,也沒有水,都是些個落葉枯草,咱們可以下去。“謝輝輕扶着眼鏡向下探望。
羅寒試了試繩索,然後打起了手語。一旁的猴大嘴趕忙給我解釋:“忘跟你說了,羅寒是啞巴,背地裏我都叫他啞羅。嚴老身邊的臨摹專員,别看嘴不好使,一雙手可是巧的很,臨摹拓印手到擒來。“
啞羅比劃完後,嚴以寬點頭道:“可有誰願意同他一起下去?“
不等我們應和,辛紫菲先一步走上前:“當然系我啦!“
見這高個女子當仁不讓的站出來,嚴以寬有些愕然。但他也看出辛紫菲是個要強的主,當下便摁住不怎麽同意的啞羅,應允了。
他倆試了試繩子,見沒有大礙,便戴上載有探洞專用燈的探洞頭盔,一前一後下去了。這口枯井約有七八米深,原本光滑的四壁已經被腐蝕的凹凸不平,很是有些年頭。
下到井底,他倆四下摸索起來,可是忙活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收獲。似乎隻是一個平常的枯井,并沒有什麽特别的。
嚴以寬思量片刻,問道:“謝輝,可瞧出這口枯井有何不妥?“
謝輝扶了扶眼鏡:“沒有,四周井壁全是青灰岩,渾然一體,沒有什麽異樣。“
嚴以寬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我在一旁看得真切,心說這老神棍該不是弄錯了吧。本想和猴大嘴調侃兩句,卻見他眉頭緊鎖,似乎也在跟随嚴以寬的思路。倒是趙七娃跟我說道:“老嚴還真有點道行,我趙七娃活這麽大,還沒見過如此踏步尋位之術,這一趟算是長了見識啦!“
我剛要答話,卻聽嚴以寬說道:“老羅,爾等先拿出工兵鐵鏟,待得一會我會指方定位,你倆便狠砸井壁,明白否?“說完,他再次拿出了撥雲規,念起了八步訣。不多時,他停住腳步,嘴中念叨道:“坤位!西南方位!“